東丹天嘯也沉着臉不悅地道,“皇兄,謠言止於智者。”
言下之意是說,那根本就是謠言,我都不信,你們鬼扯些什麼。
安南公主搶着道,“皇叔,你就別替百……別替皇嬸狡辯了,她自己都承認了!”說罷又衝華裳瞪眼,“皇嬸,你不覺得羞恥嗎?有了皇叔,還要覬覦旁人,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來,我都替你感到無地自容!”
東丹天嘯眉眼一怒,要動手了。
“天嘯,別這樣,”華裳趕緊阻止,解釋道,“公主,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覬覦旁人,我也從來沒說要跟太子在一起,再說中秋賞玩會上,我輸給了——”
“等等!”安南公主愣了一會,終於明白爲什麼感覺兩人在雞同鴨講了,“你說誰?太子哥哥?跟他有何關係?”
華裳頭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問號,“怎麼跟太子殿下沒關係?公主不是說我一腳踏兩船嗎?”
她跟太子的事,宮裡內外都知道,肯定議論的也不少,而覬覦太子妃之位的女人更多,可她卻被封爲幽王妃,那些人不是因爲這個,才議論她的嗎?
安南公主又氣又急,“你、你是故意的!誰跟你說太子哥哥了?”
華裳快炸毛了,“那你說誰?”
“我說納蘭哥哥!”安南公主終於揭破了謎底。
此語一出,不但東丹天嘯不解,華裳更是徹底愣住:納蘭哥哥?
“公主說的,不會是國師納蘭暮絕吧?”華裳澀着嗓子求證。
“你少裝了,這宮裡難道還有第二個納蘭哥哥?”安南公主憤怒地指着她,“你看你,你還一臉無辜!你明明就故意去勾引納蘭哥哥,還跟他、跟他那樣,你好討厭!”
華裳這纔想起來,似乎順德帝的幾位公主都對謫仙般的納蘭暮絕都有愛慕之心,尤以安南公主爲甚,對他簡直就是瘋狂迷戀,而且毫不在意旁人怎麼說。
納蘭暮絕倒是對每一個與他親近的女子都保持着溫文爾雅的態度,並沒有對誰更特別一點,可安南公主卻以他的妻子自居,對其他試圖親近他的女人,都視爲平生大敵。
話說回來,就算是這樣,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從來沒說過喜歡納蘭暮絕的話吧——今天甚至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東丹千玉,你又想討打是不是?”東丹天嘯沉聲怒喝,“華裳與國師從無交集,何來有私?”
“皇叔,你不要只是護着她,這都是真的!”安南公主急了,“就在剛纔,有人親眼看到,皇嬸跟納蘭哥哥在一處說話,還親親熱熱地抱在一起,要、要親嘴兒!”
卟……
華裳這次是真的要吐血了!
“公主這話從何說起?我什麼時候與國師……”
等等!
華裳猛地想起方纔有納蘭暮絕門口,他曾替她拿掉嘴上菜葉的事,難不成是那一幕讓人看到,以訛傳訛了?
窩草,這纔多大會兒功夫,就傳的人盡皆知,連安南公主都要找她算賬,要不要這麼坑爹?
安南公主叫道,“你沒話說了吧?納蘭哥哥的院子平常沒人也去的,你明明知道,還故意過去,不就是想勾引納蘭哥哥,引起他的注意嗎?你簡直不知羞恥,你……”
“敢問公主,國師大人爲人如何?”華裳冰冷了眼神,反問一句。
東丹天嘯一直要過去揍安南公主,都被華裳給阻止了。
因爲如果那樣,就顯得她必須要靠東丹天嘯來保護,不管有理沒理,都把人揍了再說。
而她最喜歡的,卻是讓人啞口無言。
“納蘭哥哥的爲人當然人盡皆知了,還用說?”安南公主輕蔑又驕傲地說,“他飄逸出塵,超凡脫俗,不外功名利祿所誘惑……”
“好,”華裳又打斷她的話,“既然國師大人如此優秀,又怎麼會輕易被我所誘惑?還是說公主認爲,我比公主還要能讓國師大人動心?”
“當然不是了!”安南公主惱羞成怒,死不承認,“納蘭哥哥只喜歡我一個,他纔不會喜歡你,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華裳悠哉地道,“那公主還擔心什麼?”
“我——”
順德帝沉聲道,“千玉,閉嘴!百里華裳,你當真見過國師?”
說來奇怪,國師性子高傲,平常就算他的女兒們過去,都會被他拒之門外,他居然肯見華裳,而且只一面,就鬧出兩人親熱的傳聞來,難道在國師眼裡,華裳是不一樣的?
華裳道,“回皇上,今日飲宴,臣女覺得悶,出來走走,無意間走到了國師大人的院子,就說了幾句話,並地其他,臣女也不知道,那些謠言是怎麼傳開的,大概宮中人覺得無聊,所以胡亂說着玩吧。”
順德帝氣結,這話什麼意思?宮裡的人平常沒事幹,就只知道造謠了?“你當真不曾與國師有越矩之處?”
東丹天嘯沉聲道,“皇兄,華裳與國師是第一次見面,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怎麼會有越矩之處?這謠言是誰先傳起的,臣弟是否要查個清楚明白,給華裳一個公道?”
安南公主哼了一聲,“皇叔,你又在維護皇嬸了,所謂‘無風不起浪’,皇嬸要沒別的想法,怎麼可能有謠言!”
“好!”華裳揚聲道,“既然如此,就請國師大人來,與我當面對質!”
殺千刀的,到底是誰在造謠,被她知道,一定割了他(她)的舌頭!
反正這事兒她經常做,順手。
安南公主冷笑,“你是什麼身份,你說請納蘭哥哥就請,你當他那麼好請嗎?”
華裳眼神一利,“既然國師大人心虛,不敢與我對質,那也不必勞煩公主像審犯人一樣對我出言不敬,咄咄逼人!”
安南公主氣白了臉,“你——”
“國師堂堂七尺男兒,不管事情是否與他有關,這謠言總是因他而起,他卻避而不見,只讓我一個人面對責難,還要公主你替他出頭,這就是他的頂天地立?算了吧,我根本就看不起這樣的男人!”華裳越說越狠了。
安南公主豈容自己的心上人被這樣詆譭,氣的揚高了手,“你還說!”
東丹天嘯一個甩手,一股並不太強勁的內力涌了過去。
安南公主一屁股坐地上,人前失了面子,又摔的疼,哇哇大哭起來,“父皇!皇叔打我,父皇!”
順德帝臉色陰沉,“十九弟,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東丹千玉該打,”東丹天嘯毫無懼色,“敢對長輩動手,皇兄不會是要護短吧?”
“你才護短,你才護短!”安南公主邊哭邊叫,“明明是她污辱納蘭哥哥,我、我就是不依!”
“公主,稍安勿躁。”溫和的聲音響起,納蘭暮絕如仙人般,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