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告訴你,我絕不會放過你,你殺了明玉,本王妃定會給她報仇,本王妃一定會殺了你……’
沒有時間,沒有光亮,也彷彿沒有任何的希望。在那片幽寂的空間裡,上官茵兒的腦海裡卻能感受到一切。她知道明玉死了,因爲她的不察,因爲她的大意害死了她。她怒吼咒罵,卻無力改變那個事實。
她努力的想要奪取自己身體的掌控權,卻還是鬥不過她,她努力的想要不停撞擊想要逃出那個囚困住她的瓶子,卻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彈回。更爲讓人覺得無力的是,沒有痛覺,沒有任何的感受。
可偏偏她就是逃不出去。
‘桀桀……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還有更多的好戲等着你看呢?你最好現在打起所有的精神時時刻刻的盯着我,否則,我總有機會的。只不過是點了她的死穴,讓她死的毫無痛苦知覺,想想可真是太便宜了她。’
慈安的聲音從那幽寂的空間裡響起:‘哀家可還沒讓誰死的這般仁慈過,上官茵兒,你該感謝哀家居然讓她死的如此安詳。不過,你猜,哀家下一個動手的對象又會是誰?是你的夫君,還是你的兒媳婦兒?’#_#67356
‘或是你在意的那個小鬼,又或者還和你有關聯的其它人?你猜,哀家又會給他們什麼樣的死法?你,又覺得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可以挽救?哈,哈哈……哀家還真是想想就很期待……’
上官茵兒:‘你敢,若你敢作他們任何一個,我絕不會放過你的,我絕不會放過你,你這個怪物……’
‘敢不敢?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哀家有今天,也多虧你的好兒子。你說哀家怎能不報仇呢?可惜的是,哀家之前錯過了那麼好的機會。沒能找到機會在他解毒之前除掉他。還真是太可惜了,都是哀家的失算。’
慈安的聲音,越漸得意也越漸陰狠:‘說來,哀家也不得承認,你有個好兒子。能夠把哀家逼到如此地步的他可是頭一個,便是五十年前,那個賤人和非雲都未能讓哀家如此狼狽。還當真是可惜了,可惜他卻是投錯了胎,若他是哀家的兒子多好?哀這也不用那般辛苦,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歸根結底,你有今天,也都是拜他所賜。所以,上官茵兒既然你不肯自己去死,那你就記得,接下來所有人的死都是因爲他,哀家會讓你看看,你所在意的人,都是因爲你的那個好兒子,一個個在你眼前悽慘的死去。到最後哀家也更想看看,你如此在意想要保護的人,會不會選擇救你!’
‘你還真是好狠毒,我告訴你,你想要奪走我的身體,你做夢,你讓我看着是吧?那本王妃就睜大眼睛好好的看着,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把他們殺光,看看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又到底有多骯髒……’上官茵兒怒極,腦子卻是格外的清明,這個賤人這是狗急跳牆了。
聽到狄兒要繼位的消息,又一直沒能完全得到她的身體,所以想要狗急跳牆了。她就不相信,她還能有什麼樣的手段。她絕不會將身體交給她,那隻會害死更多的人。她以爲,她真的那麼蠢,會被她逼迫下就妥協?
‘好,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爲,哀家籌謀了整整五十年之久,居然就那點手段?本來哀家不想這麼早動手的,可是誰讓你一直敬酒不吃偏罰酒,那可怪不得哀家心狠了……’
陰冷的聲音一點點消失不見,‘容王妃’杏眸中眼神裡卻是透着幾許瘋狂的怨毒,她拖着明玉的身體,將其放上了牀榻。自己也躺在了旁邊,感受着明玉的身體一點點冰冷到毫無溫度的僵硬。
她卻像是毫無知覺。
……
不知過了多久,幽寂的延綿殿宇之間,一抹人影如幽靈一般從廂房之中竄了出來,黑色的衣褲頭上戴着黑色的頭套,將整個人都包裹的嚴嚴實實,左拐右拐的進入另一個院落之中,看着沉睡在裡面的人。
那雙裸露在頭套下的陰冷眼神準確的找到了地方,將那窗紙戳破,看着躺在牀榻上的人,她自懷中抽出一個只細小的中空竹節,腮幫子鼓動間,有青飄飄的煙霧被吹了進去。
裡面的人呼吸均勻,似乎毫無查覺。
做完一切,那人的身影現次如幽靈一般消失,不多時那漆黑的夜空之中卻閃爍起一抹奇怪的亮光,如煙花一般絢爛,卻又比煙花還要開的短暫,轉瞬即逝。隨着那光亮的消失,幽寂的深谷中,有無數道人影在夜空中如流星般劃過。
轉眼也消失了痕跡。#6.7356
彼時,在那夜空之中的另一個地方,也有一道人影正仰頭看着天空,將那抹光亮全都盡收眼底,只發出幽幽一聲嘆息。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夜色漸深,寒風颳得更猛,雪也降得更大,整個天地蒼穹似乎都已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因着天寒地凍,所有的人自是都早早的鑽進了溫暖的被窩,在那暖意中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只是,這個夜裡,似乎註定了要發生些什麼。
巍峨的府邸完全隱沒在夜色之中,除了寒風拍打着枯枝樹杈和偶爾雪團落下的聲音,一派寧靜,點點燈籠之火也被隱在了那夜色裡,不停的晃動,就像夏日夜空之中閃爍着的星子。
無數道黑夜中的影子飄過了那高高的圍牆,一路在各個院兒裡穿梭,精緻華麗的府邸之中卻是沒有任何人發覺,其中一道黑影直直的落在了其中一個院落之中,看着書房之中亮着的燈火,以及眼前黑漆漆的廂房。
頭套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廂房門幾近無聲的打開,那內室裡的牀榻之上隱約躺着一個人,略顯起伏的被子,看那形狀體積當是個女子。那人上前手中的匕首自然而然的抵向了那人的頸脖。
然而,下一秒,那牀上的人卻是突然間向裡一滾,隱在被子裡的軟劍劃過一抹鴻光,直接將那人手中匕首格開,房門再次被打開,屋子裡陡然間亮了起來。有數條人影飄入,手中明晃晃的刀鋒全都對準了站在牀畔跟前的人。
“還真是等你好久了,怎麼,你終於捨得暴露了?倒真讓人沒想到,即使淪落到了如此地步,你都依然還能興風作浪,還當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果然是慈安太后。”廂房門外,一襲黑袍的男子緩緩的步入房中,看着眼前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諷意。
黑景只看了一眼自那榻上一躍而起退開的青鸞,便移開了眼,轉而看向突然瞳進來的男子和跟在男子身邊的容王爺,亦是哧笑出聲:“怎麼,原來你們刻意在這裡堵我的?這麼大的陣仗,看來我倒是低估了你們,不過,你們以爲這裡就能攔得住我了麼?若是不想她死,就最好給哀家退開。”
說着,她手中的匕首卻是突的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住手,不要傷害她,你到底想幹什麼?給本王直說!”容王爺整個人驚叫出聲,臉色鐵青的看着那雙黑漆漆,泛着陰毒眸光的眼。眼中隱忍着凌厲的殺意恨不能將之撕碎,可偏偏她卻是看不到,摸不到又真的存在着。
“怎麼還不讓人退開,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能不能下得去狠手。”依舊那種陰惻惻的聲音,聽之讓人汗毛直豎,悚然無比,又讓人痛惡無比。
“你可以試試,看是慈安太后你的匕首快,還是本郡手下的刀快。”容狄只冷笑了一聲,話落,寒濯押了個人進來,披頭散髮,穿着一身錦裙,那張臉落在黑影的眼中甚至沒有掀起半點的波瀾。
“你在開玩笑?竟妄想拿她的命,來換她的命?”聲音冰冷無情到了極點,落在洛靈兒的耳中,讓她整個人都幾近瘋顛。
她扭曲着臉聲音帶着無比的尖銳:“若我有半點損傷,你們誰也別想再知道曦和令的下落。永遠別想知道。”她憤聲的怒吼,帶着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只可惜,此刻卻沒有人理會她的叫器。
“是麼,那你儘可動手試試看。”容狄看也未看洛靈兒那張令人厭惡的臉,眼眸落在那黑影的雙眼之上,說着整個人卻是突如閃電一般向她躍去。
那人手中的匕首反手劈向男子,卻被男子雙指輕輕的鉗住,五指靈動如蛇探向那人腕脈,輕輕一點,那人手中無力,那匕首便自哐啷落地。
整個人也被男人一掌拍在胸前,倒飛在那寬大的牀榻之上,男子欺身而上伸手便揭開了那人臉上的頭套,看着那裸露而出的臉龐,容狄臉色微微冷凝,幾乎沒有片刻停頓,整個人閃身便出了廂房。
容王爺此時也已看清,那頭套下的人尤自噴着血,可那卻根本不是他們要等的人,那是一張極爲陌生的臉。卻絕對不是他的茵兒,果然是個老妖婆,算來算去還是沒能猜準她的心思。
“把這個女人給本王守好了,絕不能有任何的差錯。”容王爺臉色鐵青的怒喝了一聲,提在手中的大刀想也未想直接砍向牀榻之上那人肚腹,那人想躲那刀勢卻太快,未能躲過,整個身體最終被大刀齊腰砍斷成兩截。
整個廂房之中血氣四溢,那牀榻之上更是內臟腸肚流滿了錦被,讓人看之觸目驚心,當真是悽慘無比。
洛靈兒看着極速落下的這一幕還有些蒙怔,顯然還未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樣的她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突然抓她回來?
本以爲他們是爲了她手中的曦和令。可被關起來這些日子,卻沒有任何人對她拷問。這讓她心中也有股極強的預感,他們抓她回來絕不會有好事。
那種感覺在男人口中聽到慈安二字之時更是尤爲強烈。她甚至差點就以爲那是真的。對於那個女人她恨到了極點,也怕到了極點!
就在她微微閃神之際,容王爺一砍之下大刀隨即一收,整個人也若離弦之箭般追了出去,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廂房之中。^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