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驚訝的擡起頭,藉着月光,雲筱看到來人眉目如畫,嘴角帶着溫柔隨意的淺笑,只是眼底帶着些微的擔心,一身月白緞面長袍,只是在袖口和領口處繡着玉蘭花暗紋,乾淨清雅,含蓄又不刺眼。
簡單的服飾,內斂的氣韻,卻讓人移不開眼。
來人竟然是若若的爹爹嗎?雲筱託着容若的手一緊,心裡竟然有些不捨,若若的爹爹來了,是不是就要離開自己了?
容瑾被容若一聲叫喊,才察覺自己還沒放開在雲筱腰間的手,趕緊鬆開,對着容若儒雅一笑,帶着些寵愛,“來,爹爹帶你回家。”
容若卻沒有察覺到雲筱的心思,伸了手要容瑾抱,剛剛到了容瑾懷裡,容若迴轉身軟軟的道,“爹爹,這是孃親。”
“孃親?”容瑾輕輕挑眉。
雲筱感覺有些尷尬,但是心底卻多了些暖意,慌忙擺手,“不,只是小孩子亂叫罷了,你,你別在意。”
容若卻是不依,大眼睛裡帶着些膽怯,“孃親,你是不要若若了嗎?”
“不,不是,”雲筱一口否認,又想起自己剛剛出生就死去的孩子,眼底泛起淚花,她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容若沒想到自己剛剛認的孃親會直接哭了起來,一張小臉蒼白,要去拉雲筱,眼底帶着受傷的神色,“孃親,你別哭,如果你不喜歡若若,那,那若若不叫你孃親了。”
“不是,”雲筱想起前世兒子和爹孃的慘死,再聽着容若一句句的叫着孃親,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將拉着自己衣襬的容若抱住,心裡默唸,“諾諾,讓孃親最後再爲你哭一次。”
看着哭暈過去的雲筱,容瑾微微皺眉,剛剛他從她的眼裡竟然看到了絕望,她看着只是大概十二三歲的年齡,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容若小手扶着雲筱,臉色蒼白的看着容瑾,“爹爹,孃親暈過去了,怎麼辦?”
“我們先把她帶回去可好?”
“好。”
……
雲筱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很熱,好像自己正在渴望着什麼,伸手胡亂的抓着,感覺自己抓住一個軟軟的東西,抱在懷裡只覺得涼涼的,很舒服的感覺。
耳邊忽然想起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爹爹,孃親怎麼了?抱的我好緊啊,若若快不能喘息了。”
不能喘息?雲筱一楞,腦子也開始慢慢的轉動,立即放開了自己的手,無意識的低喃,“諾諾不哭,母后不會讓你死的,不會讓你死的……”
這聲音很輕,輕的讓人聽不清楚。
容瑾看着那個將若若抱的緊緊的女子,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容若擡頭見雲筱的面色暈紅,以爲是雲筱照顧自己發燒了,伸手試探了一下雲筱額頭的溫度,被她額頭傳來的溫度嚇到,蒼白的小臉可憐兮兮的看着容瑾,“爹爹,孃親發燒了,你快給孃親診治好不好?”
容瑾摸了摸容若的頭髮,拉過雲筱的手,將三根手指放在了雲筱的脈搏處,眉頭輕皺,看來自己猜的果然不錯。
等容瑾放下手,容若立即問道,“爹爹,孃親是不是燒的很嚴重?”
容瑾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喚了影將容若給抱出去,容若以爲是爹爹要給孃親診治,所以也沒掙扎。
雲筱慢慢的睜開眼睛,只覺得自己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看到身邊的容瑾,將自己之前遇到的一切都記了起來,而現在身體上傳來的感覺,重生一世的自己不會不清楚這是怎麼了。
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回想了一遍,她好像注意到那個大漢臨走之前扔下了什麼東西?而自己沒放在心上,難道那就是情毒?
要不是有人去寨子裡尋仇,自己趁機逃脫了出來,經過那麼久情毒的暈染,第二天牙婆子來提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自己的清白再也保不住!
這人打的算盤可真是精細!
雲筱咬了咬脣瓣,她寧遠死都不願意失了自己的清白,這樣只會給雲家蒙羞,翻身坐起,“我要離開。”
容瑾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個倔強的女子,眸子裡帶了些許的笑意,“你覺得中了淫羊藿的毒,你還能走嗎?”
雲筱面色一變,要是之前自己肯定不知道這是什麼毒,但是現在她對這毒可是最清楚不過,上一世的自己就中過淫羊藿的情毒,要不是自己拼了命去了周景晏的寢宮找他爲自己解毒,她就會中了別人的奸計。
看着身邊溫潤的男子,她不願意認輸,更不想和這個男子不清不楚,“我能走!”
容瑾勾脣淺笑,將雲筱給按在了牀上,然後拿了繩子將雲筱的手腳都綁縛住,“你是能走,只是我既然答應了若若要救你,自然不會對若若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