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黑色的天空像是一塊幕布一般,將整個天地之間全部遮掩成一片漆黑的夜色,月光時隱時黯,再加上陣陣的冷風,讓人看着便覺得心間裡寒上了一寸。
雲筱被容瑾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向前飛去,期間,雲筱還低頭看了一眼被容瑾提在手裡的周景晏的方向,只是很可惜,她現在看不到,不然看到這副畫面,雲筱絕對會很高興。
只是,雖然看不到,但是雲筱已經在心裡將這副場面腦補了出來,想着這樣的畫面,臉上的笑意是怎麼都忍不住。
心裡暗自將小蛇給誇了一把,這小蛇真正的懂自己的心意啊。
以後她一定要和小蛇搞好關係才行。
雲筱這邊打定了主意,心裡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看的周景晏面色鐵青,可卻不能出聲反駁,因爲周景晏被容瑾給點了穴道,再看到雲筱那滿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不用想就知道雲筱在想什麼了。
周景晏暗暗後悔,他一世英名,竟然就毀在雲筱的手上了,實在是孰不可忍!
只是卻無可奈何。
而客棧裡此時全部被黑衣人給包圍,青柳和青末二人背對背,在不停的揮舞着自己手裡的利箭,打算開出一條血路,而這會,青末已經受了一些傷,只不過,這傷口並不嚴重罷了,只是一些皮外傷。
青末和青柳見到雲筱和容瑾的時候,立即對着二人的方向點了一下頭,恭敬的說道,“主子。”
二人再低頭一看,便見到被容瑾提着已經捆綁了起來的周景晏,臉上都紛紛露出了喜色。
周景晏帶來的黑衣人實在是太多了,二人已經有些招架不住,再打下去,只有受傷的份,沒想到,主子竟然擒住了周景晏,如此一來,根本就不需要再打下去了。
而黑衣人們這個時候見到周景晏被擒住,立即有幾個黑衣人向前兩步,急切的開口,“主子!”
只是,還沒等那些人走到近前,容瑾冰冷無情的目光已然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掃視了一遍,冷哼了一聲,“想要他活命,就讓開。”
黑衣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周景晏,周景晏這會倒是沒有被點啞穴,立即說道,“都讓開!”只是說出口的話有些有氣無力。
他大腿上被小白蛇咬了之後,容瑾便不曾給他解藥,這會毒素一點一點的侵蝕自己的體內,他身上疲軟的厲害,這會更是快要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黑衣人聽到周景晏這虛弱的聲音,紛紛詫異的看了過來,可是打量了周景晏的身子之後,發現一點傷口都沒有,但是還是不得不聽從周景晏的話,讓開了一條道路。
容瑾立即示意青末和青柳去將他們的馬車給趕出來,青柳立即便聽從了吩咐,向後院去牽馬車,而青末則是靠近了雲筱和容瑾,容瑾見此,立即便將周景晏交給了青末。
青末手提着周景晏,對他是一點都不客氣,用自己的長劍指着周景晏,冷哼了一聲,今日她被周景晏帶來的人給圍堵了兩次,如今將周景晏給制服,如何能不讓青末高興?
所以,看向容瑾的目光更是帶了崇拜的感覺。
容瑾並沒有理會青末這會的感受,見青柳已經牽着馬車走了過來,立即抱着雲筱向馬車的方向走去。
而青末也毫不遲疑的跟在後面,黑衣人見他們所有人都上了馬車,可是卻並沒有要將周景晏給放下的意思,立即將馬車給團團圍住,“將三皇子放下!否則你們別想離開!”
青末看了這些人一眼,當即手執寶劍,鋒利的寶劍在周景晏的手腕上刺了一劍,當即便冷笑了一聲,“別想離開?你要我在這兒多待一會,你家主子的身上便會多一道傷口。”
“你!”黑衣人大怒,面色也難堪的厲害,可是青末板着一張臉,更是一副沒得商量的口氣,隨意的將手裡提着的周景晏給甩了兩下,什麼都沒說,只是目光淡淡的看向前面,那悠閒的神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在玩呢。
然而,黑衣人看到這兒,則是面色大變,哪裡還敢上前。
周景晏吃痛之下,更是冷哼了一聲,心裡將雲筱這一行人給恨的不行,可是面上卻是什麼都不顯,對着前面的黑衣人怒斥道,“還不讓開?”
黑衣人讓開,青柳便揮舞了一下鞭子,趕着馬車前行,沒多久,馬車便出了客棧,一路往南而去。
而後面的黑衣人這個時候還沒將周景晏給救到,哪裡就敢這麼離開?
所以騎了馬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跟着。
只是,雲筱等人將馬車也趕的很快。
馬車裡,容瑾將雲筱輕柔的放在了撲的厚厚的被子上,拿了一個大迎枕讓雲筱靠在後面,這纔將雲筱的手給拉了起來,看了雲筱手上的傷勢之後,見沒有黑色的毒液,也便放了心。
拿出一小瓶的藥,給雲筱受傷的地方上了藥,然後再小心翼翼的纏上紗布。
馬車設計的很巧妙,雖然趕的很快,可是馬車裡卻感覺不到顛簸。
容瑾將雲筱拉了一把,放在自己的懷裡,將下巴放在雲筱的肩膀上,語氣淡淡的,可是卻含着一絲淡淡的警告,“以後,萬萬不可以身試險。”
他當時已然趕到了屋子裡,本是在找機會想要一招制服周景晏,省的會讓周景晏傷了雲筱。
只是,他還沒動手,沒想到沒被周景晏發現,卻被雲筱發現了。
她雖然看不到,可是耳力卻是越來越好了。
雲筱對他做了手勢,只等着周景晏離開了才走了過去,將周景晏給綁了。
周景晏恩了一聲,點了點頭,便輕聲說道,“那些人還在追着怎麼辦?”
“無妨,有周景晏在手裡,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容瑾聲音淡漠,對外面的戰局好像是毫不關心一般。
雲筱聽他這麼說,也就恩了一聲,對這些事情,她不太懂,但是容瑾是這上面的行家。
容瑾既然能如此的鎮定,便是在說明,事情不大。
容瑾將雲筱的身子攬緊了一些,輕柔的說道,“要是困,便睡吧。”
雲筱下午已經睡了很久了,並不想睡了,但是在馬車裡也覺得無聊,皺了皺眉,剛要讓容瑾繼續幫自己讀陣法聽,便忽然腦子裡靈光一動。
她一直苦惱自己沒辦法練習陣法,刺客不正是機會嗎?
容瑾看着雲筱的小臉上帶起了一絲掩飾不去的笑意,輕聲問道,“想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雲筱輕咳了一聲,立即將自己的意思給容瑾說了,“後面的那些人窮追不捨,咱們就算這樣跑下去,也很難躲開他們,既然不能坐以待斃,那咱們就要出手迎敵了,出手迎敵也不一定需要咱們自己動手。”
“所以呢?”容瑾見雲筱小臉上滿滿的都是自信的光芒,眼底也蕩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多了些許的興趣。
“所以咱們可以按照書上所說的,在路上佈置陣法啊,如若陣法成功了,就可以阻敵了,”雲筱小臉上滿滿的都是躍躍欲試,自從除夕之夜,她擺的那個陣法救了一家人之後,雲筱便對陣法越加的癡迷了。
容瑾見雲筱滿眼的興趣,便輕笑着點了點頭,“也好,”馬車裡太無聊,既然雲筱有興趣,他自然也會支持了。
容瑾見此,立即便對着馬車前面吩咐道,“將馬車趕的慢一些。”
外面的青柳和青末二人皆不懂逃命的時刻爲何不將馬車趕的快一些,淡然既然容瑾這麼說了,他們也只得聽令,馬車已經在緩緩減速了。
馬車裡的雲筱也是一刻都沒閒着,反而是在不停的計算着方位,然後將馬車裡能夠用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
她已經做好的準備,這一路都一點一點的將陣法給佈置下去,說不定哪一次就成功了,可以阻敵了。
越是這樣想,雲筱越是興奮,在馬車裡的以手點水在桌面上畫出了一個計算出來的雛形,再次演算了一遍,沒察覺到有哪兒不對,便立即笑了出來,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旁邊的容瑾見雲筱這麼有興趣也沒有打擾她,嘴角微微勾着,覺得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奇妙,可是心裡卻想要一直走下去。
見雲筱已經彈出去半個身子,可是拿着硬物的手卻一直都沒有執出去,眼底的笑意越加的濃郁,輕聲說道,“要是需要幫助就叫我。”
雲筱恩了一聲,閉上眼睛,在腦子裡不停的算着此時行走的速度,還有對方位的掌握。
如果是在地面上,陣法好擺,可是在馬車上卻不一樣,還要考慮馬車的速度對陣法擺置的影響。
雲筱握着硬物的手也是一點一點的攥緊,聽着後面的馬蹄聲好像距離的不遠了,忽然睜開眼睛,然後將手裡的一塊硬物對着一個早就預算好的地點扔了出去。
她一連扔了五個硬物出去,心裡也緊緊的提了一口氣,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將陣法給擺起來,不過,她手裡還有不少的硬物,一次不行,還可以再來一次,慢慢的試驗便好了。
雲筱坐回馬車裡,繼續閉上眼睛靜靜的傾聽者後面追上來的那些馬匹的動靜,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而那些馬蹄聲具體她擺的陣法的地方也是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