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日功夫,諾大一個沈家便齊齊入獄,沈家大宅也被查封,雲瑤被接回了雲家,仍然是雲家的三姑娘。
整個沈家的事情,一時之間,在京城成了百姓的茶飯暢談,百姓更是津津樂道。
誰能想象的到,堂堂三品大員的家,因爲一個女子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高高在上的讓人仰視的朝廷大員,一時間成爲人人唾棄的階下囚。
更因爲京兆尹上書給晉皇,晉皇便直接下旨,查封了沈家,連給沈家一個求情的機會都沒有,就下旨在第三日在城南斬首示衆。
這一斬首示衆的聖旨一下來,讓京城的人齊齊驚呼,更是讓不少人都覺得這沈家是齷齪骯髒的東西,對雲家的三姑娘反而更加的同情,竟然嫁入了一個狼窩。
不過,幸好三姑娘在沈家沒出什麼事情,一時之間,雲家三姑娘雲瑤的名聲也在民間大燥。
當然,這也是雲筱特意讓人在百姓之間傳揚開的流言,再如何說,這雲瑤都爲自己辦事了,幫她全一個名聲也算是對她的賠償了,至於雲瑤以後如何,雲筱是不打算繼續過問了。
青末推開門走進來,便看到在案几之後認真研讀書冊的女子,恭敬的走上前,看着那個小小的好像沒什麼力量的身子,明明就是這般的脆弱,可是舉手投足之間,竟然就將堂堂的沈家,只用了三日功夫,便讓他萬劫不復,讓她不得不敬佩。
她恭敬的將手裡端着的茶點放在桌子上,“姑娘,沈家人還有兩個時辰便要斬首示衆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雲筱聽了,神色極爲的淡然,挑了一下眉眼,這才說道,“不用了,”沈家除了羞辱了自己,讓她在京城名聲盡落,不足以讓自己這般的對沈家趕盡殺絕。
但是,上一世雲家的一切災難的起源,都是因爲沈家。
因爲沈家要退親,娶雲瑤,也算給了雲家面子,而再讓周景晏在她名聲全無的時候,以強有勢的姿態對她提親,這便是將她獻給周景晏,雲家所有的災難全部都是周景晏帶來的,所以沈家逃脫不了這個罪責,再加上這沈家人也是周景晏的走狗,所以雲筱對沈家是一點的心軟。
如今,沈家沒落,算是爲雲家報了仇!
想到這兒,雲筱忽然想起一件事,“青末,今日三皇子府中可有什麼動靜?”
沈家是周景晏的人,周景晏在昨日的時候便已經插手了沈家的事情,現如今,沈家被滿門抄斬,如若周景晏不做什麼事情,只怕會讓跟隨他的人寒心,所以,如論如何,即便是周景晏認爲沈家已經沒用了,這時候也會表態去救沈家。
青末還沒收到來自於三皇子府的消息,“姑娘放心,他們那邊的事情奴婢一直在命人看着,如若有什麼異動,會有人來通報的。”
雲筱剛要點頭,就見到窗戶上飛來一隻潔白的鴿子,鴿子伸展着腿,梳理自己的毛髮,然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屋子裡的人。
青末見此,立即便走了過去,將鴿子腳上綁着的信拿了下來,交給雲筱,雲筱將信打開,眉目便是一凜,面色閃過一抹冷意,將信紙拍在案几上。
沒想到,竟然被她給猜中了,周景晏果然是行動了,命人去了京兆尹的大牢,想要將沈英海給換出來,不過,還好,被青末的人給發現阻止了下來,否則還真的是讓沈英海給跑掉了。
沈英海現如今雖然是瘋了,可是仍然是沈家的人,如若治好了之後,只怕就會要殺雲家了。
斬草不留根春風吹又生,所以雲家不會讓沈英海有逃跑的機會的。
青末見此,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
“周景晏果然行動了,要將沈英海以死囚給換出來,暫時被咱們的人給阻止了,但是周景晏那樣的人,既然已經行動了,雖然失敗,但是他肯定是還會有準備的,咱們出府看看,一定不能讓周景晏將人給就出去。”雲筱立即從案几後起來,走到衣櫥裡拿了一件狐裘的披風便走了出來。
青末整個神色也是凜然,立即恭敬的說道,“是。”
讓雲筱穿衣服的空擋,青末也沒閒着,立即吩咐了春蘭下去,讓春蘭去讓人準備馬車。
等雲筱換好了出門的衣服之後,馬車也準備好了。
沒多久,一輛撲簌的馬車便緩緩的出了雲家的大門。
小半個時辰之後,雲筱終於到了正街,剛好就看到了一隊隊的官兵,正押解着沈家的人向刑場而去。
周圍的百姓紛紛對着囚車砸一些廢棄的蔬菜等等東西,而沈家的人此時全部都躲在囚車之中一個音節都不敢發出。
雲筱就這麼看着,眼底閃過一絲的異樣。
而百姓中的人也漸漸的說話又大聲了起來,“這沈家的人真不是個東西,不僅僅貪墨雲家三姑娘的陪嫁,竟然還貪墨幾十萬兩的銀子,那些可都是要給百姓的銀子啊!”
“就是,砸死沈家人,沒想到平日裡人模人樣,背地裡竟然做出那般齷齪的事情,無恥的沈家人,死了活該!”
“就是,沈家人死不足惜!”
……
越來越多的謾罵聲想起,雲筱眼底的笑意也越加的肆意,當然,眸子深處也帶着一些的笑意。
沈家落網,不少人知道沈家這是就完了,所以紛紛和沈家人決裂,也有一些朝中的官員,剛好趁着這個時候,揭示出之前沈家貪墨官銀的罪證。
總共貪墨了五十四萬兩的白銀,這麼龐大的數據,纔會讓晉皇當場惱怒,要將沈家人斬首示衆。
當然,至於那些提供證據的官員,手裡拿着的證據,都是雲筱讓青末給送過去的。
青末是十方宮的人,想要找到沈家人貪墨的證據,簡直是易如反掌。
這會看着沈家人變成讓人不齒的階下囚,雲筱的心裡說不上是不是爽快。
她揭開馬車,目光便落在了前面的囚車上,而這會,前面的囚車上,沈英海和沈大人一家人全部目光呆滯,由於之前便已經說過,所以這一次只是懲罰了沈家的主人,對於沈家的下人倒是免了型,但人數也不再少數。
雲筱就這樣看着那方天地,目光帶着淡淡的光芒。
視線轉移到別處的時候,忽然就發現不遠處好像有一道極爲熟悉的目光。
雲筱的整個身體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不遠處,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到底怎麼回事?
只是,等雲筱再次望過去的時候,卻不見了那個人的身影,怎麼可能呢?
只有百姓拿着雞蛋和蔬菜不停的砸着囚車的場景。
馬車裡的青末見到雲筱的不正常,忙說道,“姑娘,你怎麼了?”
雲筱忽然轉身,抓住青末的手臂,呆愣愣的看着她,“青末,你說,容瑾現在在什麼地方?”爲什麼她會看到容瑾的身影?那麼熟悉,又那麼讓人覺得心悸。
到底是不是他?
雲筱再次揭開馬車,可是仍然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以爲她不想他的,可是忽然看到他的身影,雲筱才發覺他是這麼的想他,他從未這般去念一個人。
青末也隨着雲筱的實現向外看去,只不過,她什麼也沒看到,只是看到了百姓茫然的臉面,皺了皺眉,“姑娘,主子不在這兒,”難不成是姑娘實在是想念主子了?所以纔會日有所思?
可是,既然思念,爲什麼,這麼多天過去了,卻不見姑娘給主子他寫上一封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他在這兒,”雲筱像是篤定一般,就要下馬車,可是,就在這時,她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她爲何要這般的執着?即便是容瑾來了又如何?他連封信都不曾給自己,自己竟然還期盼着他?真是可笑啊。
剛剛走到門口的雲筱忽然自嘲的一笑,便再次坐了下來,這一陣的反應,讓馬車裡的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雲筱是想做什麼。
春蘭這時候纔想起,姑娘已經很久都沒和容公子見面過了,疑惑的說道,“容公子不是在京都嗎?”
雲筱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去了。
現如今,不過是一個和容瑾的背影想象的人罷了,她不至於如此。
她一定要鎮定,可是那顆悸動的心卻久久都不曾平靜下來。
雲筱作勢端起茶盅便去喝,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但是對於春蘭的話卻沒有回答。
春蘭一臉好奇的看向青末,可是青末卻是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春蘭便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了,當即也不再說什麼了,而是老實乖巧的打起了瓔珞。
不告訴就不告訴唄,她不過就是想念軟軟糯糯的容若了。
雲筱放下茶杯之後,一陣風吹來,雲筱還是忍不住從窗戶的縫隙裡向外看去,可是外面卻沒有絲毫的異樣,再也沒有那個熟悉的背影,雲筱低斂眉目,皺着眉頭,對自己這顆悸動的心有些煩躁,可是還是忍不住去想念那個人。
無奈之下,雲筱只得拿了一本書出來看,神情認真,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影響她一般,眉目有神,嘴角帶着鎮定自若的笑意,只是卻不知道那本書被自己給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