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拗,難分高下
寂靜的喜房,紅燭搖曳,盪漾出水波般細緻輕軟的光暈,映出一室喜慶的紅。『*』
到底是起太早了,還活生生挑着跟自己體重相差不遠的鳳冠霞帔被折騰一整天,是個人都得累……
蘇靜卉也累,牀上那麼靜靜的坐着等,等着等着就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只是鳳冠太沉,反而壓着她沒讓她晃晃着或倒牀上去,而那位新郎丈夫究竟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還真不知道,直到秤桿緩緩撩起紅蓋頭,搖曳的燭光映上她的臉。
突兀改變的光線,猛然將她驚醒,且一瞬間就醒了個徹底,順勢擡而起眸……
棱角分明的臉,白皙細緻的膚,斜飛入鬢的眉,拔卓挺立的鼻,一雙桃花眼還是罕見的漂亮琥珀色,此時因正低着眼簾而半隱在長長的睫毛後,忽閃着令人目眩的光芒,薄脣輕抿嘴角微揚,與脣邊的酒窩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帶着溫暖的笑意看着她。
這個人……
簡直如映在水中十五的月,皎潔奪目而妖異,豔麗過極,那身喜氣洋洋的大紅喜袍都被蓋了個黯然失色,然,越美越敢張揚的東西就越可怕,就如同夜裡的火樹下的毒蘑菇,那般放肆的張揚自己的美,只是誘惑的危險陷阱!
看清人後,蘇靜卉卻是嫣然一笑,透的是青稚純真:“相公,日後請多關照。”
正看着自己美麗動人的小新娘出神,卻無意間捕捉到紅燭下那水眸暗鋒,軒轅徹驚詫也只是一瞬,彎眸如月:“彼此彼此。”
“這個……”蘇靜卉指了指鳳冠:“可以拿下來了嗎?”
軒轅徹頓時笑了,放下秤桿便幫她把那沉重的鳳冠取下扔了一旁。
只是取走了鳳冠,蘇靜卉卻還是有種頓時渾身一輕的感覺,不禁暗暗噓了口氣,便見軒轅徹隨意而自然的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挑着那雙琥珀色的漂亮桃花眼,忽閃着動人的光澤定定的看着她笑。
“怎麼了?”蘇靜卉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妝花了?
軒轅徹維持那個姿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淺笑不減,卻道:“以後不要抹胭脂水粉。”
蘇靜卉愣了一下,卻點頭:“好。”
然後……
他還是不動,也沒說話,只是盯盯的那麼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抿了抿脣,蘇靜卉又問:“還有別的?”
“沒。”
他倒是應得乾脆,可……沒事你一動不動的盯着我幹嘛?
蘇靜卉無語,卻就聽到他慢悠悠的加了一句:“抹胭脂水粉的模樣往後便看不到了,趁機多看看。”
蘇靜卉“……”了會兒後,道:“相公想看的話,妾身隨時可以抹給相公看。”
軒轅徹看了她好一會兒,笑:“也是。”跟着便指着她身上的嫁衣岔開了話題:“沉不沉?要不要先解下來?屋裡燃着炭火,不會冷。”
足料的嫁衣,確實沉得很,這麼好的提議蘇靜卉自然不會拒絕,點點頭就要脫,卻見他還定定的盯着她……
“失禮了。”
她禮貌性的一句,卻換來他勾脣揶揄:“是你太多禮了。”
蘇靜卉“……”了瞬,決定無視他,擡手便去解嫁衣,卻奈何時下冬日穿得多,嫁衣繁沉更顯她人小手短,解衣也成大工程……
軒轅徹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擡手幫忙:“我幫你。”
“多謝相公。”蘇靜卉乾脆撒手任他折騰,如似被丫鬟侍候一般心平氣和,沒點該有的緊張羞澀。
軒轅徹挑眉看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麼的就又低了眸,修長的指靈巧動作,利索的幫她去了沉重的外袍……
瞧着蘇靜卉徹底一身輕快,小臉都不禁跟着鬆緩下來,軒轅徹笑:“餓壞了吧,走,先吃點東西。”
說着,起身時就順手一般把蘇靜卉託在臂間抱了起來,微仰臉笑着對吃了一驚而本能扶住他肩穩住身形的她道:“你可真小一隻。”
大婚之日,他不可能沒被灌酒,可距離這麼近,他身上也只是一股淡淡的酒香,很淡很淡……
他怎麼做到的?
想歸想,嘴上蘇靜卉卻道:“妾身才十五,會再長。”
軒轅徹愣了一下,噗嗤便笑了:“嗯,確實還會長,不過,我也才十八,也還能再長。”
換言之,對他而言她到底還是屬於“小隻”是麼……
蘇靜卉默了一瞬,直接忽略的轉眸看向餐桌:“妾身餓了。”
軒轅徹勾了勾脣,抱她往餐桌去:“你直接用我自稱就行,不用這麼拘束。”
蘇靜卉好似沒聽到般,定睛着餐桌上那顯得突兀的食盒,不語。
她不吭聲沒關係,軒轅徹自顧自也能說:“好,我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說話間也到了桌邊,把她放下,三兩下把原本擺滿桌的半生食物疊了一邊,從食盒裡取出還冒着熱氣的三菜一湯,並說道:“你還小我不大,也不需要早生貴子去穩固什麼,就甭吃那些個會拉肚子的東西了。”
不需要早生貴子去穩固什麼……是在說,他是庶子,不用也不想去爭什麼,所以她也不必有那些心理負擔嗎?
蘇靜卉擡眸看着他,卻在他轉眸看來時又低了眸,“嗯”聲應着的同時,端了碗筷埋頭開吃。
三菜一湯簡單,卻是跟平時醉仙樓送到蘇府的藥膳一個水準,但蘇靜卉沒有想太多,當然她也知道這些和那些藥膳都不是上次到蘇府謝賞的婆子做的,可有什麼關係,只要做得好吃沒毒,又何必去深究誰做的?
軒轅徹在她旁邊坐下,她沒問,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