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夫 19 爭寵戰響
這裡的天色不早,其實也沒有多晚,只不過是實在沒有啥休閒活動,夜色一蓋就四下烏漆麻黑,正常人除了睡覺,也沒什麼好乾的了……
送走幾位舅母沒多久,蘇靜便由着香兒服侍着上了牀,而香兒則端着茶壺去添水了,方便蘇靜半夜起身的時候有水可喝。
蘇靜卉從來不肯喝涼的,而天氣熱時夜裡房中不燒炭,就只得辛苦香兒每晚都勤勤起來去換,以保持一整夜不論蘇靜卉什麼時候醒來想喝都能喝到溫熱不燙的茶水。
這麼多年,蘇靜卉的毛病儼然養成了香兒的習慣,蘇靜也懶得改太多更惹人注目,就暫且由着她了,反正眼下也睡不着,便趁着她出去的空隙從牀底把那隻瓶子翻出來,放在那一大堆瓶瓶罐罐裡。
說是瓶瓶罐罐,其實多是玉器古董,能入林老太爺眼又收藏擺看的,自然都不會是什麼凡物,那瓶子往當中一擱,倒因爲太不起眼而起眼了。
好在,這一地的東西也不止是從林老太爺那裡刮來的,當中還有不少是從林雲心那裡搬的!
林雲心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收藏品撐死也不可能蓋過林老太爺的珍品,這時候卻是極好的掩護了那隻瓶子。而事先她之所以藏牀底,不過是爲了以防萬一,畢竟林雲心院裡的東西別人不定清楚,二舅母林蕭氏卻是肯定清清楚楚,而且林家還沒分家,當中指不定還有什麼物件其實是公家的,大舅母林柳氏主持整個林家的中饋,搞不好也能認個一二……
不管如何,事實都證明她防患於未然是對的,而如今卻又拿出來了,是因爲她料定那些舅舅舅母疑心重,怕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麼而不敢再親自來找,而只要不是他們親自來,那麼這瓶子淹沒在這衆多瓶罐中反而是最安全的!
就這會兒功夫,香兒便回來了,不知所思的神色略顯古怪,竟沒發現蘇靜站在那裡。
“怎麼了?”
淡聲傳來,看去聲音的主人卻不在牀上而在那些瓶瓶罐罐前,香兒吃了一驚就幾步把茶水放了桌上來到她面前:“大小姐,您怎麼又起來了?”
“也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件事……”
蘇靜看香兒進來時的神色便知她準是在外面瞧見了什麼覺得古怪,不過香兒不提她也懶得問,倒是彎身隨手從林老太爺那裡刮的古董瓶子裡拿了個,煞有其事的仔細研究狀。
“香兒,覺得這瓶子怎麼樣?”
蘇靜突兀的問,問得香兒滿頭霧水,倒也不敢隨便答話,可伸了脖子把那瓶子看了又看,卻還是訕訕的應道:“奴婢沒什麼見識,只覺這瓶子好看,價值不菲。”
蘇靜淺笑,因爲不予置評,倒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又問一句:“香兒,你的心是向着我的麼?”
香兒雖然不明白蘇靜爲什麼這麼問,倒是想也沒想便應:“奴婢是大小姐的丫鬟,心自然是向着大小姐的。”
“嗯,我信你。”
蘇靜笑着點頭,卻一推手就將那隻瓶子塞進了香兒懷裡:“這瓶子,今兒起你替我好好保管着。”
香兒本能接住瓶子,跟着就面色大變:“不不不,大小姐,這瓶子這麼貴重,奴婢可不能替您保管,要是磕着碰着,就是賣了奴婢也賠不起,還是等奶孃……”
蘇靜抿脣不語,神色平靜的看着她,卻是讓她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大小姐是主子她是奴,主子看得起她才讓她保管貴重物件,她不感恩戴德偷着樂就不錯了,哪還能推三阻四?可她也沒蠢到看不出剛剛幾位舅夫人是找而不是挑,而眼下大小姐那麼多瓶子卻獨獨讓她保管這隻,豈不就是明擺擺舅夫人們找的就是這個?
不用太多,單是知道這些就已經足夠讓她害怕的了……
香兒到底年紀小,人不笨但心機不深,又是個得過且過的,眼下那點心思全掛臉上了,哪還需要蘇靜仔細去看?反正事兒她是給挑了,香兒到底走不走得下去走得到哪一步,她就等着看了。
如此想着,蘇靜也不再理會香兒,直接回牀上躺下,做夢去了。
香兒想追,又不敢,想問蘇靜瓶子藏哪安全又想起蘇靜平靜的表情而怯了,放下瓶子都不敢,緊張兮兮的緊緊抱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長夜漫漫過去,蘇靜睡了個精神飽滿,香兒卻掛了對濃濃的黑眼圈,倒是那隻瓶子沒再緊緊摟着了。
殷殷期盼,卻沒盼來蘇靜問一問瓶子去處,香兒只好苦笑着強打精神去打水來服侍,卻纔開門,就見水墨丹青四人站在門外,只見到四人手裡都拿着東西,但也沒機會瞧清楚究竟是什麼,四人就爭先恐後的擠了進門,愣是把她給擠了個踉蹌退到一邊……
這四人分別是水仙,墨蘭,丹葵,青芝,是蘇靜卉院裡的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個個機靈會看臉色眼色,一個比一個能扒高踩低,本論起來沒一個高得過香兒,卻看香兒是個怯的,奶孃又全權管着蘇靜卉院裡的事,成天跟着奶孃屁股後面轉,久而久之把耀武揚威那套學了個透,沒一個把香兒放在眼裡的。
“大小姐早。”
四人在蘇靜跟前倒是一個比一個乖巧嘴甜,湊近了請安後就沒一個閒着的,梳頭的梳頭,畫眉的畫眉,找衣裙的找衣裙,比較之下傻在那裡的香兒就成了個笨拙不討巧的。
看着四人把本該是自己的事都忙活去了,香兒竟也只是抿着脣揪揪手指,便給自個兒另尋了差事:“大小姐,奴婢給您端早膳去,您想吃粥還是吃麪?”
去廚房端吃喝這種事,本該是二等丫鬟水仙和墨蘭該做的,她竟也能理所當然……
蘇靜哭笑不得,卻也神色平靜不露不戳穿:“你看着辦吧。”
這聲才落,那邊香兒還來不及應,空閒下的青芝就搶了聲:“誒,奴婢這就給大小姐您端去。”
說着就是一福身,一溜煙的出了門,反倒香兒還沒反應過來的傻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