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書一整天都覺得心裡惶惶的,總覺得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可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事,就是一種預感,白岸汀進宮一天了,還不知要在宮中留多久,稍一等待,他就去找母后求情。
他擱下筆,揉了揉眉心,這事讓他覺得頭疼。
書房響起叩門的聲音。
“進來”祁景書聞聲道
左思容的貼身丫鬟進來跪下道“我家小姐想請王爺晚上與她一同去逛逛都城的街道,她要添置一些胭脂水粉,不知王爺可否有空?”
祁景書心想“左思容又要使出什麼花招,只好先去看看再做打算”
“告訴你家小姐,我稍一準備就去,讓她收拾吧”
“奴婢明白了”
丫鬟說着退出了書房,的緩了一口氣,怕是王爺不答應,回去又要挨小姐的打罵。
換作平時,左思容得知消息是要高興好一陣的,如今,王爺答應彷彿是意料中的事情。
很好,計劃會一步一步的實行,她還不怕得不到王爺的心嗎?
夜裡的都城有着其他地方沒有的繁華,各色小吃,錦繡的布料店,胭脂水粉店,富貴人家的皮草店,應有盡有,左思容熱切的挽着祁景書胳膊,像是什麼都沒有見過一樣,好奇的拉着他走來走去,祁景書不免在心底嘲諷左思容,丞相家的大小姐,從小到大什麼東西沒有見過,在這裡裝什麼?可笑
“景書,景書,我想要買那個口脂”左思容搖搖祁景書撒嬌道,祁景書擡眼望向店鋪掌櫃
“包起來罷,送到三王爺府上,家丁自會結賬”
左思容不禁開心起來,這是不是說明祁景書心裡還是有她的,殊不知祁景書只是不想再與她糾纏不清。
左夫人在白岸汀剛進宮後就忙碌了起來,差人給左思容送去了一封信和一瓶藥,安排了府內的眼線讓家丁們早早入睡,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祁景書與白岸汀不知,圍繞着他們倆的一場陰謀,已經展開序幕。
白岸汀站在宮門前,回想起前世種種,愛慕上一個人,本想與他平平安安到老,誰知卻是看錯了人,葬身火海的痛苦如烙印般清晰。
這一世,她要讓那些人通通還回來!她受過的苦流過的淚!加倍的償還。
“這宮中的月色真是寂寞啊……”白岸汀擡頭看着清冷的月光瀉了一地,照的大理石的地面反出流水般的光華,白岸汀一襲青白色羅曼紗衣,挽袖翠色紋藍邊,猶如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怕是凡人看了都會動心罷。
“不知景書怎樣了,這會是要安歇了嗎”白岸汀想到自己的夫君,不禁臉上有掩不住的失落。
今天祁景書陪左思容逛了一晚上,買了不少的東西,左思容可是心滿意足的回到府上了。
“王爺陪妾身逛了一晚,想是累了,讓妾身爲王爺做點拿手的宵夜吧”
祁景書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左思容歡天喜地的去了後廚,片刻後,一碗熱騰騰的面端了出來,趁人不備,左思容拿出白天母親差人送來的藥粉,聽說由曼陀羅花粉和其他藥物製成,具有與迷幻的效果,只有一點點,就能讓男人癲狂的變成野獸。
無色無味,遇上熱氣即化,會讓人毫無防備的中了藥效。
祁景書也是有些餓,並未覺得有何處不妥,悶頭一碗麪下了肚子,左思容請了安回到自己房間。
鏡子裡的女人妖嬈嫵媚,左思容脫去外衫,只剩背心吊帶還有一件下裙,口脂換上了鮮豔的正紅色,髮髻上的釵子被取了下來,及腰的長髮隨意的散下,今夜,她是主角,她要拿下這個不曾爲自己動心的男人,讓他爲自己傾倒!
祁景書躺在,身體卻隱隱約約的開始發熱,額頭上淌起汗來,不對!今晚這面有問題,是左思容,她想做什麼?
全身的難耐都衝着而去,男人的,一點點在累積,尋找着一個爆發的出口。
更要命的是,左思容推開了他的房門,夜深人靜,府內的家丁丫鬟都已經入睡,祁景書有點無可奈何,強撐着下了牀,抓起桌子上的茶碗朝自己臉上潑去,沒想到,只是清醒了那麼一瞬間,而後藥效變得愈發的強烈。
“你……你在我的面裡放了什麼……”祁景書說話帶着不可遏止的憤怒。
“王爺,當初娶兩個側妃,待遇可是大不相同,妾身不明白,爲什麼白岸汀就行,爲什麼偏偏我不行!”
“從嫁入王府到現在,王爺可曾碰過我?”
“你知道妾身是有多心悅於你嗎”
左思容大膽的上前抱住祁景書,此刻,她已經沒有遺憾了,她愛他,從來不後悔。
祁景書被藥效逼得眼睛發紅,現下只想痛痛快快的一番,可是理智告訴他自己,不能背叛白岸汀,他答應過她,要好好對她,照顧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面前的女人媚眼如絲,呵氣如蘭,腰肢擺動的猶如水蛇一般,尋常男子早已化身餓狼捕食,可祁景書還在隱忍。
左思容不甘心,小巧的舌頭鑽進男人的耳窩,祁景書只覺得渾身漫過一陣電流,女人拉上簾子,坐在男人腿上,蹭着那個敏感的部位,軟桃一樣的胸脯緊緊貼着祁景書結實的胸膛,任何人都沒有拒絕的能力。
“下來……馬上……”祁景書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他怕再多那麼一分鐘,他就忍不下去了,做出終身後悔的事情。
“王爺這麼難受,白岸汀不在,就讓妾身來代替她撫慰王爺吧”左思容不但更加的放肆,而且得寸進尺的想要吻上祁景書的脣。
“不……不行”理智和在激烈的搏鬥,祁景書此刻只有一種深深的窒息感,面色酡紅,天知道被下了藥的男人是多麼想要,可他心裡剩下唯一的信念就是白岸汀了,那個他用心去愛的女人,一定不能被傷害!
白岸汀只是怔怔的在發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卻感覺今晚註定不平靜,心裡空落落的。
“杵在那兒做什麼,是孤魂野鬼嗎”
皇后隔着一段距離朝白岸汀道,白岸汀雖然並不想理會,但礙於她是皇后,又是祁景書的親孃,所以白岸汀轉身請了安。
“哼,在想祁景書嗎?也許過了今夜,你就會被一紙休書趕出王府了”
白岸汀大驚“你什麼意思?”
皇后輕蔑的冷哼了一聲
“你真以爲自己的姿色美若天仙嗎,能夠一輩子把景書拴在自己身邊嗎?”
“我明白你爲何召我入宮,不過,不管你們做什麼,都不能分開我和祁景書,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白岸汀絲毫不留情面的反駁。
“我什麼意思?如果左丞相之女左思容懷上了祁景書的孩子,你會怎麼辦,難道繼續要死皮賴臉的待在景書身邊嗎?”
“怎麼可能,從左思容嫁入王府到現在,祁景書可從未碰過她一根頭髮!”
皇后面帶笑意的看着平時這個冷靜自持的女人一點點崩潰,白岸汀啊白岸汀,你也有今天,她與別的女人不同,遇事沉着,冷靜的超過她這個年齡的人應該有的冷靜,也沒有特別害怕過什麼事,更是沒有什麼人能擾亂她的思緒。
“男人啊,我們都應該知道,成性都是或多或少有一點的,他不可能一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後宮後院亦是如此”
“住嘴!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我什麼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他祁景書一人,他若留我,我必生死相隨,他若休我,我二話不說立馬離開王爺府!”
皇后不氣不惱,饒有興趣的看着白岸汀發怒的樣子,很好,這只是第一步,激怒這個冷靜的女人,人不冷靜了,什麼事做不出來?什麼話說不出來?就算左思容沒有成功,還怕離間不了祁景書和白岸汀嗎?
“我這是奉勸你,提前給自己找個更好的出路吧,別想靠着祁景書能得到些什麼,更何況,你什麼也比不了左思容”
白岸汀似乎想到了什麼,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裡,痛至深處,卻尤不自知,這下作的手段!
“你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下流!”
白岸汀質問道。
“哦?下流,後宮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手段,什麼叫下流,能活着笑着走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用些手段算什麼,你還是太年輕”
白岸汀雙眼通紅,憋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感受到絕望了還是生氣了?呵呵,認命吧,後宮就是如此,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趁早走吧”
“你不必繼續刺激我,路怎麼走我自己清楚,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插手我和祁景書的事情,多謝,妾身告辭了!”
看着白岸汀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皇后心裡不禁得意起來,總算治了她一下。
王府裡,杯子破碎傳來一聲脆響。
“爲什麼!爲什麼都這樣了你還不肯接受我!難道你就真的愛上了白岸汀嗎?”
祁景書胳膊上扎進一塊碎片,血止不住的流着
“是,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