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書與白敬業兩個人一邊飲茶,一邊敘着家常。滿室茶香,同時白敬業也不禁在心中感嘆他的女兒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屬。這一世的白敬業已經同從前大不相同,因爲沒有了柳氏的慫恿,他對待白岸汀和江氏的態度都有了很大的轉變。
從來,內宅之間的鬥爭都是女人之間的決鬥。柳氏一心想要打垮江氏,讓她的兒子白扶風成爲白家的嫡子長孫。眼下因爲白岸汀的出現,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更甚者,眼下白扶雨又深得白敬業的歡心。這樣的結果讓白扶風心中很是難忍,現在看到白岸汀與祁景書如此的恩愛,他更是覺得心中鬱悶難忍了。
這期間白扶風一直趴在窗戶上聽着裡頭的動靜,聽來聽去他卻只是聽到了裡頭的兩個人在話家常。其他任何要緊的事情他都沒有聽到,當然了,他哪裡能想到祁景書回來的目的。像他這種喪盡天良狼心狗肺之人,又哪裡會懂得世間溫情常在的道理。
如今的白扶風已經被仇恨與不甘矇蔽了雙眼,他的意識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他要改變眼前的現狀,他拿到屬於白扶雨的一切。雖說白家在京城中算不得上是什麼名門大戶,但是嫡庶之間的分別向來都是非常的明顯。
這一世重來,白岸汀不僅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同樣還有江氏、白岸芷他們。甚至在上一世的時候,白岸汀根本沒有機會等到白扶雨的到來。她的一生就那樣結束了,悲慘而又平庸。這一世重來,白岸汀也總算是爲自己活了一次。
然而這一切對於白扶風來說卻好似是一場噩夢,他憧憬了那麼久的一切,全部都付諸東流了。
“岳父大人,近來您的身體可好?”祁景書對白敬業很是關懷,這樣的親切問候讓白敬業有些受寵若驚。畢竟祁景書身爲王爺,能屈尊來白家拜年就已經是一件很是難得的事情了。
白敬業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躬身答道:“回王爺的話,下官身體一直都很好,白府的一切也都好。”
說來說去的也都是一些家常話,白扶風在外頭並沒有聽到任何要緊的話題。他覺得無趣,又不想聽着他們兩個人在這裡互相關懷,同時他也懼怕會被人發現自己在這裡聽牆角。想到這裡,白扶風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此時,江氏和白岸芷皆在白岸汀那裡,三個人相談甚歡。尤其是江氏,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當外婆了,她就抑制不住的歡喜。女人這一輩子圖的不就是這個,再者祁景書對白岸汀的一片深情,江氏也是看在眼裡。由此,她更是替白岸汀覺得高興。
“岸汀,孃親看到你如此幸福,真的是非常的開心。”江氏說着,不知怎麼的眼睛裡就有了淚花。
她的心情白岸汀懂得,她也知道自己的母親這一生不喜歡爭搶,爲人很是正直。也就是因爲如此,纔在上一世的時候屢次遭人毒手。
“孃親,我好着呢!眼下你最重要的就是要照顧好自己,以及父親,還有弟弟妹妹。”
母女三人有說有笑,倒是忽略了站在一邊四處張望的白扶雨。因爲他還是個孩子的緣故,根本無法聽得懂大人們在說些什麼。這一點讓白扶雨覺得很是無趣,不多時他就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白岸汀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白扶雨已經離開,依舊自房間裡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與此同時,白扶風也已經不再去探聽情況。他往前頭走了有一段的距離就看到了白扶雨一個人在那裡走着,像個小糰子一樣。畢竟是個不大的孩童,走路的時候很多次都險些摔倒。
白扶風在一旁看着,他纔不會去管白扶雨如何了。反而他看向白扶雨的眼眸裡盡是恨意,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出現,他就是白府唯一的兒子,那麼白府的一切也將都會是屬於他的。
這一刻,白扶風心中的怨恨佔了上風,他憤怒的看了白扶雨一眼,心裡面就開始盤算着要去怎麼對付他了。反正不過是一個孩子,縱然是白扶風折磨他一番,也興許都是無妨的。
就在白扶風思慮的時候,白扶雨突然之間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看到白扶風的時候,白扶雨竟似是忘記了哭泣一般,瞪着一雙大眼睛看向了他。
白扶風見白扶雨的一雙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他的心裡卻沒有一點心疼的意味。就彷彿是眼前跌倒在地的這個孩子同他沒有半點干係,根本就不是他的弟弟一般。
這時候,白府中的其他人都在忙碌着。馬上就要到午膳時間了,衆人更是顯得忙碌。畢竟,三王爺攜帶三王妃回府,這不是一件小事,白府的每一個人都對這件事格外的重視。尤其是白敬業早已經囑咐好了下人們,要將午膳準備妥善,切不可出了亂子。
白扶風張望了四周,見四下裡並無旁人。那些個丫鬟僕人都不敢靠近這裡,因爲他們都怕自己打擾到了祁景書他們。關於這些達官貴人的很多傳聞都讓下人們聞風喪膽,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祁景書和那些人不一樣。因爲祁景書是真的拿自己當做白府的姑爺,從來到白府的這一刻開始,祁景書都是顯得格外的溫和,一點兒擺譜的意思都沒有。
但是,他的這些表現下人們根本不敢去想。甚至他們都不敢去看祁景書一眼,生怕惹來什麼禍端。
白扶風一步步往白扶雨那裡靠近,這時候白扶雨已經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因爲平日裡礙於情面白扶風對他也是照顧有加,所以白扶雨金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也不覺得摔得痛了。
“哥哥……”白扶雨奶聲奶氣的喊着他,眼睛裡皆是渴望。同時,更多的則是欣喜。
白扶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往前走的同時,並沒有伸手去扶白扶雨。就這樣從白扶雨的身邊徑直走過,白扶風覺得似乎只有這樣自己的心裡纔是舒坦的。
白扶雨見他就這樣走了過去,覺得有些奇怪。小小的孩子根本還不懂得善惡,在他的眼裡,那個被他喊作哥哥的人依舊是疼愛他的,並沒有因爲任何的事情讓他覺得不妥。甚至,即便是白扶風就這樣棄他而去,在白扶雨的眼裡,她還是自己的大哥。
就這樣走過去以後,白扶風心裡就有了別的打算。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根本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白扶雨還在地上坐着,這一處距離白府的湖很近,因此白扶風心裡面也在打着歪主意。
這時候,白府中的一個喚作李成的下人正在後面偷懶,他目睹了剛纔發生的一切。這個人平日裡就是一副流氓脾性,如果不是因爲他父親是白府的老人,恐怕白敬業早已經將他趕了出去。畢竟,任何人家裡都是不會養閒人的。
“少爺……呦,您怎麼也在這裡?”李成流裡流氣的說道,白府中這麼多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一個在偷懶。
但是,這個李成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妥之處,反而倒是覺得理所應當。
“你小子又在這裡偷懶了吧!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話?這白府是我的家,我不在這裡,還能去哪裡?”白扶風上下打量了李成一眼,知道李成最近肯定又欠了賭債,如此一來,白扶風也打起了李成的主意。
李成訕訕的笑着,他往白扶風面前湊近了一些說道:“大少爺,我剛纔怎麼好像看到小少爺跌倒了啊?”
說完,李成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情一般,笑的樂不可支。
白扶風知道這個人在想着什麼,他輕輕拍了拍李成的肩膀。因爲眼下是一個大好的時機,白扶風也不想再多廢話,他直接湊在李成的耳邊低聲耳語了一番。
李成嚇得猛地往後退了幾步,對着白扶風說道:“少爺,這怎麼能成?”
白扶風的眸色漸漸變得暗沉,他對上李成的眼睛說道:“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大筆銀兩,到時候還不是天高海闊任你馳騁?”
他的這句話讓李成的不禁覺得心神盪漾,一直以來李成都是特別的羨慕這些有錢人家的子弟,總覺得要是自己和他們一樣守着諾大的家業,那就必須要逍遙自在的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
“少爺,這事情可是你讓我做的,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你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說完,李成接過白扶風遞過來的錢袋就往白扶雨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這時候白扶雨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章粉嘟嘟的小臉上也沾上了灰塵。李成走到他跟前,笑嘻嘻的說道:“小少爺,走,我帶你去洗洗臉。”
說完,他就抱着白扶雨往湖邊走去了。因爲李成是自家的下人,白扶雨對他多有些熟悉,也就任由他抱着離開了。
這時候,白扶風一直躲在不遠處張望着他們。而他自己,則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