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平息了衆人的怒意,祁景書的眸色閃動,總覺得此事不是那麼簡單。
白岸汀幫着他們安頓了病人,爲了使他們不再害怕,她乾脆就留在了房間裡。
“東方公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點眉目都沒有嗎?”祁景書見東方朔面上多有憂慮,這與他先前的樣子大相徑庭,更是覺得一頭霧水。
東方朔點了點頭,他手中還在不斷的翻閱着一本古舊的醫書。
良久,東方朔才說道:“王爺,這件事情多有蹊蹺,在下明明記得今天早晨的時候他們的症狀都已經得到了緩解,這藥又是我親自抓的,自然是不會出錯的。”
祁景書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在這種地方會出現什麼樣的異狀呢?現在藥物是正常的,東方朔的診斷也是正常的。
突然之間病情加重,這樣的結果讓哪一個人都覺得很難接受。再次去看望病人的時候,東方朔注意到有一個人,也就是聽到他和長風對話的那個人,他並沒有出現其他人身上的症狀。
東方朔不禁覺得眼前一亮,他快步走到那個人的面前。待東方朔替他診了脈,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爲此人的脈象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先前也是確確實實感染了疫病。
既然他開的藥對這個男人有用,那麼問題就肯定不是出在藥物上了。
“張,你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在下想問你一些問題,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東方朔知道因爲剛纔的事情,這些人對自己頗有些怨念。
聽說自己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張虎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他還以爲自己過不了多久也會變得和其他人一樣。
“大夫,你說的可是真的?我說我怎麼覺得渾身上下都很舒坦,這麼說起來,剛纔還真是我的不對。大夫,我也想問你一句,我會不會變得和他們一樣?”張虎還是有些擔心,忍不住問道。
東方朔淡笑,“不會的,張,你的病已經完全好了。”
“這樣啊!那太好了,對了剛纔你不是說要問我一些事情嗎?只要是和救人有關的,我等會知無不言。”張虎顯得非常的熱情,畢竟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正常人了。
東方朔思慮了一番才問道:“我就是想問一下,今天你有沒有吃了什麼東西,因爲你和他們用的藥都是一樣的。眼下你的病已經好了,他們卻變得更加嚴重了。”
張虎撓着頭想了很久,說道:“沒有啊!今天早上的膳食我也吃了,和他們的一模一樣。難道說是因爲我吃的比較多?”
東方朔搖了搖頭,看來還是需要他去想別的法子了。
就在東方朔想要安排張虎多加休息的時候,他突然如夢初醒一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道:“對了,大夫,你這麼說我好像想起來今天上午的藥我根本就沒有喝。”
東方朔頓了一下,再次確認了一遍,“張,你是說你今天沒有喝藥?”
張虎呆愣愣的點了點頭,有點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一瞬間,東方朔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對張虎說道:“張,這一次多虧你了。”
知道張虎的病情已經好了,其他的那些病人也都有了希望。但是,由於病痛在身,他們還是有些忐忑。
聽過張虎的話,東方朔可以確認是藥出了問題。既然草藥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就出在水上。因爲這草藥都是白岸汀親自派人煎制的,幾乎可以說是親力親爲。
瞭解到情況以後,東方朔就儘快通知了祁景書。
“東方公子,如果這麼說的話,那我們找出這水的問題,疾病就可以緩解了吧!”祁景書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必有隱情,聽了東方朔的話,他也算是定下了心。
東方朔點了點頭,隨即就跟着長風一起去了熬藥的廚房間。爲了方便,祁景書專門讓人騰出了這樣一間房子,周圍擺滿了藥材,青兒正在一旁忙着煎藥。
“青兒姑娘,你煎藥用的水可都是取自這些桶中?”長風望了望周邊擺放的木桶,每天都會有年輕力壯的村民將這幾個木桶裝滿水。
青兒一刻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對啊!真不知道早晨還好好的,我煎藥的時候還特意注意了時辰,沒出什麼差錯啊!”
對於病人病情加重的事情,青兒也是感到非常的意外。
東方朔朝着長風點了點頭,他們兩個就從木桶裡取出了一些水。
這一看,東方朔甚至分明,“是烏頭,這人的心腸也太狠毒了。如果再晚一些,這些人恐怕就會沒命的。因爲他們服用的草藥掩蓋了毒性,但是這毒是不會這麼輕易去除的。”
“烏頭?”長風很明顯是不懂得毒藥的,一張臉上也是寫滿了錯愕。
祁景書聽說消息以後,頃刻之間雷霆大怒,“長風,此事先不要聲張,你先過去調查吧!”
長風理解他的意思,直接就開始着手去調查此事了。
“東方公子,這毒可解嗎?”長風走後,祁景書問道。
東方朔點了點頭,這時候的眉目已經舒緩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又恢復了先前的平和。
緊接着東方朔就配製了藥丸,讓那些中了烏頭之毒的病人服下。
與此同時,長風也通過青兒的話,將投毒之人鎖定了吳江川的門客鄭新。聽青兒說,這個鄭新前些日子並沒有露過面,反而是在今天他來了一次,結果就弄出了這樣的事情。
先前就是這個人提議讓祁景書放棄那些染病的村民。
長風找到鄭新的時候,他正坐在吳江川府裡頭喝茶。
“呦,長風公子,快請進來喝點茶水。”吳江川顯得格外的熱情,忙堆了一臉的笑容招待長風。
長風並沒有答話,而是直接將鄭新拎了出去。這個鄭新也算是讀過幾年書,卻是一肚子的花花腸子,甚至連長相也是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
“長風公子,你這是做什麼?”鄭新自知不是長風的對手,又忌憚於他的身份,只得張口求饒。
因爲鄭新做的事情,長風早已經是積壓了一肚子的怒氣。這一會兒他正想着要發泄出來,可是他還想從鄭新的口中套出一些話來。畢竟,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肯定也是大有人在。
“我想做什麼,我以爲你比我還要清楚。你先說說你今天都做了什麼事?那木桶裡的毒藥可是你下的?”長風一把將鄭新的衣領提了起來,面上也是一副狠厲之色。
鄭新雙手拉扯着長風,就是不肯承認。長風並不想跟他磨蹭,直接取出了東方朔交給他的藥粉往鄭新的身上一撒。
這種藥粉撒在身上奇癢無比,簡直比那些酷刑還讓人難以忍受。
鄭新一個勁兒的在地上打滾,他這種人也是活該遭受這樣的痛苦。
“我說……我說,我都說了還不成,長風公子,是吳大人,吳大人讓我去下毒的。”鄭新指着吳江川,口中不停的在求饒。
長風將他踢到了一邊,那藥也只是會讓他癢上約莫一柱香的時間。未及長風對吳江川出手,他已經跪在地上求饒了。
剛纔鄭新的樣子他也是見到了,那樣的痛苦他不想忍受。他更害怕的是沒有解藥,自己會被癢死。
“吳大人,跟我去見王爺吧!”長風並沒有與他廢話,直接將他提起來帶到了祁景書的面前。
很容易,吳江川就吐出了實情,將自己與祁景瑞合作的事情說了出來,“三王爺,我求求你了,我都招了,你可以放過我了吧!”
祁景書一腳將他踢到了一旁,這時候病人們服用了東方朔的解藥,也都好了許多。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稱讚東方朔的醫術高明,同時也因爲自己先前的衝動感到悔恨。
“鄉親們,害你們受苦的人就在這裡,你們說該如何處置他?”祁景書想要給江安縣的百姓一個交代,但是他現在卻沒有一個好的時機去對付祁景瑞。
百姓們無一不是覺得憤怒,這個吳江川先是要將他們趕出江安縣,後又想要下毒害死大家。平日裡他魚肉百姓也就算了,現在卻是絲毫不把他人的性命放在眼裡。
“殺了他,殺了他!”
衆人一呼百應,齊聲喝道要就地處決吳江川。
吳江川嚇得直接藏到了桌子底下,長風直接將他揪了出來扔到了地上。
祁景書知道不處治吳江川不足以平民憤,他任職多年,想必也曾坑害過不少人命。如今,是時候得到報應了。
“今日本王就給大家一個交代,讓吳江川伏法,同時也讓他爲自己做過的孽事贖罪。”祁景書的語氣很是堅定也足以安定民心。
衆人點頭稱好,午時三刻,吳江川被斬首示衆。
這一次祁景書不僅幫村民們懲治了惡人,同時也幫他們解除了危機。眼下所有的人都已經從那場災難中走了出來,衆人都對祁景書交口稱讚。
一時間,祁景書在整個江安縣的呼聲都是極高,百姓們都好似是終於有了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