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祁景書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對六王爺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適才因爲六王爺對白岸芷動手動腳的行爲,祁景書對他還是頗有一些責怪之意。到了現在,似乎就只剩下兄弟情深了。
“六皇弟,不管這墨蝶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你我兄弟二人知曉就可以了,切莫再告訴別人了。”祁景書眸色變得暗沉,面上也是有些動容一般,對六王爺說這番話,同時也嘆了一口氣。
六王爺朗聲笑道:“三皇兄放心,此事我斷然不會再同其他人講起。說起來,皇弟也是因爲擔心皇兄纔想起了此事。!”
“不如今天皇弟就在皇兄這裡用膳吧!你我兄弟也是有好些時日沒有在一起好好聚聚了。”祁景書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對六王爺說道。
此時,壺中的茶水已盡,桂花糕也已經漸漸變涼。六王爺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對祁景書說道:“好啊!小弟我今日也想跟皇兄敘敘舊,順便嘗一嘗皇兄府上廚子的手藝。”
用膳的時候,祁景書攜了六王爺,白岸汀則是帶着白岸芷過來了。四個人圍着一張桌子坐了下來,每一個人的心事則是不盡相同。因着六王爺曾經對白岸芷出言不遜的緣故,白岸汀對他並沒有幾分好顏色。
“皇嫂,你做的桂花糕可真是好吃,三哥有福氣。”六王爺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對白岸汀說起話來,也沒有一分的不自在。
白岸芷聽了六王爺的話就只直接放下了筷子,筷子與桌子相碰之時發出了聲響。因爲白岸芷的動作,他們幾個人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祁景書知道白岸芷是因爲剛纔的事生氣,眼下又同他坐在一張桌子前吃飯,白岸芷心下難忍也是實屬正常。
“好了,趕緊吃飯吧!岸汀做的桂花糕是好,等下吃過飯以後,再讓岸汀給你做些帶回去。”
六王爺笑道:“好,好,皇兄對我可真好。”
這一頓飯白岸汀吃的索然無味,也沒有說上幾句話,倒是見祁景書同六王爺相談甚歡。
吃過飯以後,白岸汀果然去幫六王爺做了一些糕點。儘管心裡頭再不情願,祁景書開了口,她還是得去做。
卻在送糕點的時候,聽到了祁景書正在同六王爺說一些事情。祁景書將關於藥鋪的事情說給了六王爺聽,甚至將他自己去調查的過程也說了出來。原本長風去找阿成母子一事就不曾揹着其他人,現下更是將這些經過說給了六王爺聽。
“照三皇兄這麼說,現在是找不到任何線索了。這件事情先前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看來確實是有蹊蹺了。”六王爺說的漫不經心,手中不斷的把玩着杯子。
祁景書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面上也是波瀾不驚,良久才說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查了,既然沒出什麼亂子,息事寧人也好。”
六王爺的眼神閃動了許久,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更濃,“哈哈……還是三皇兄想的開啊!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沒有了眉目,小弟我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幫不了三皇兄許多。小弟對此也是深感慚愧,對不住皇嫂做的桂花糕啊!”
“無妨,皇弟對我的好,爲兄自會銘記於心。你我兄弟不必講這些東西,開心就好。”祁景書像是對這些事情不以爲意,儼然是一副已經釋懷的姿態。
這一切都被白岸汀聽了個真切,雖然近些日子以來,祁景書確實沒有再同宋君揚商量過藥鋪的事。現下祁景書不僅不再去想着調查,反而將自己的想法毫無保留的說給了六王爺聽。白岸汀對這個六王爺並沒有什麼好感,單是以前沒有太多的接觸就罷了,現在更是因爲六王爺剛纔的行徑心生厭煩。
縱然如此,白岸汀還是給六王爺留了情面,將那桂花糕給六王爺送了過去。不管六王爺說什麼好話,白岸汀也只是一味淡淡的的笑着。
送走了六王爺之後,白岸汀就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給了祁景書聽,語氣間也頗有些怒氣與不安。
“王爺,你怎麼能將那些事情都說給六王爺聽呢?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你覺得六王爺是可以信任的人嗎?再加上他剛剛那樣對待岸芷,儼然就是一個登徒子的模樣。不管怎麼說,我是不喜歡那個六王爺……”
祁景書聽了白岸汀的話,倒是沒什麼異樣,只是淡淡的說道:“岸汀,你多慮了。六弟也同我說了,他剛剛是在同岸芷開玩笑呢!你也知道,六弟他向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白岸汀見祁景書對自己的話不以爲意,甚至就連六王爺對白岸芷的不軌之舉也是一筆帶過。白岸汀知道祁景書因着前幾日發生的事心裡頭多有鬱結,那一日胡人來過,白岸汀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過去。祁景書雖然嘴上不說,對白岸汀的態度也是有些改變。尤其是經過剛纔的事,白岸汀問了許久,祁景書都不肯告訴自己的事情,卻是這麼輕而易舉的說給了六王爺聽。
想到這裡,白岸汀心裡頭也是鬱悶難忍。如果現下她告訴祁景書那些事情,關於胡人的一切,祁景書會信嗎?再者那胡人每一次來都是那個樣子,祁景書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會怎麼想。有些事情,總是說不清楚的。再者,白岸汀以爲祁景書會理解自己,相信自己。卻沒想到祁景書竟然絲毫不將岸芷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僅對六王爺一味姑息,反倒是那麼的信任他。一想到這裡,白岸汀就覺得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
“既然這樣,那王爺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吧!你們二人兄弟情深,六王爺自然不會迫害與你。如此想來,也是我多慮了。”白岸汀淡淡的說完這麼一番話以後,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便離開了房間。
白岸汀走後,祁景書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般。只是又陷入了沉思,想着六王爺說的話,他也自是料到了那個神婆同大王爺必然有關。原以爲是大王爺去請神婆的途中有了什麼牽扯,卻不曾想早在以前他們就有過交集。那隻墨蝶,想來也是夠奇怪的,連祁景書自己都以爲自己真的同父皇想衝。煞氣?聽起來不知怎麼的就讓人覺得好笑,偏偏那麼多的人又都信以爲真。
白岸汀交待了白岸芷回去後好好孝順父母親,又取了一些東西交給了白岸芷,讓她帶回去給母親。因着對六王爺的不滿,白岸芷這一次來王府,一直都沒有什麼好心情。臨走之前,都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這天晚上,白岸汀一直一個人坐在房中發呆。因爲祁景書對自己似乎不大關心的態度,白岸汀心裡既不好受,又不想再去找他。一個人回想着從前兩個人一起經歷過的點點滴滴,不覺間就失了神。
突然之間,一柄細刀破窗而出,堪堪落到了白岸汀的腳邊。白岸汀心裡頭一驚,隱隱約約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撿起了那柄刀,這纔看到隨刀而來的還有一張字條。
“明日清晨湖邊一聚,你若是不來,我賀蘭斛光必會夜夜造訪。終有一日,你會被我打動的。”不用去想,就知道那署名必然是賀蘭斛光。
白岸汀冷哼了一聲,將那字條揉成了一團,直接扔進了燭火裡頭。
這個賀蘭斛光,真的很是讓白岸汀覺得煩心。本來就是因爲他,才惹得祁景書對自己心生懷疑。現下他又如此這般,讓白岸汀更是覺得心煩。
白岸汀思慮了許久,她不是怕這賀蘭斛光威脅,而是不想因爲他的出現再惹出什麼亂子。現下祁景書都已經夠煩了,若是再見這賀蘭斛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恐怕更是受不了。
既然待在這王府裡頭讓自己覺得不開心,白岸汀也想出去走走。遊湖?聽起來還不錯。這賀蘭斛光雖然對自己多次出言不遜,但是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白岸汀又想起了初見那日,賀蘭斛光那倔強的眼神,雖然哭的他令人討厭,可是他終究也不是什麼壞人。
第二日一大早,白岸汀就去找了翠兒和左恩瑾,想着帶她們一起出去。這樣她們三個人就可以一起遊玩了,又省的被祁景書誤會。
“王妃,你說要帶我們一同去遊湖?”翠兒顯得有些雀躍,似乎很是期待這次的出遊。
左恩瑾也是一樣,雖然來到王府以後自由了許多,她也曾去過很多的地方。但是像現在這樣一同出去的機會卻沒有多少,左恩瑾也是覺得非常的開心。
“王妃姐姐,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現在雖說是秋日,湖邊也應該是有另一番景象。”
白岸汀聽她們這麼一說,也是覺得這個決定是對的。她盈盈一笑,對翠兒和左恩瑾說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