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石玉璃的親事就算是說定了。
石玉璃一時又覺得有些倉促了,想着跟那人也不過見了三次,還不甚瞭解,萬一是個混不吝的怎麼辦,只看着到也不像。一時又有些自嘲,這樣的一門親事應該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他人長得不錯,又有前途,以後又沒有小妾,家裡就一個祖母要侍奉,看着品行也是好的,更何況是他求娶的自己,又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就算是自己拒絕了,可能以後會碰到喜歡的人,又怎麼能保證那人喜歡她,對她好?
這時代多少夫妻新婚時不是琴瑟和鳴,到底也抵不過歲月,更何況在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之間選擇,自己不是從來都是選前者的嗎?
躺着寺廟後院房間的牀上,石玉璃有些輾轉反側。
想着當時他送自己到了小路的盡頭,對自己說如今親事未定怕被人看到誤了自己的名聲,給自己添麻煩時一臉高興的樣子,石玉璃覺得也許嫁給他也不算壞事,更何況國公府如今搖搖欲墜,能有個後家也不錯。
想着石玉璃噗嗤一笑,自己竟是將他當成國公府備胎了。
小心的仰起身子,看了看睡在外間的秋禾,還好沒有吵醒她,這丫頭,睡得到是香甜。
想到國公府,石玉璃想起下午回府時,老夫人跟四姐的臉色有些不好,似是求了什麼籤,只結果有些不滿意。
懷着說不清的心思,石玉璃想着明天還要見郝掌櫃商量賺錢的事,笑了笑,便在窗外靜謐夜色中蟲鳴的伴奏下漸漸睡熟了。
翌日,郝掌櫃早早地便來了。石玉璃約了他去昨日裡發現的那個亭子裡談事,也方便一些。
“姑娘,這幾日裡我也調查了下京城裡的綢緞坊酒樓之類,發現許多都是後宅夫人的嫁妝,這樣的店鋪有不少,各個都有後臺,姑娘如今不願暴露身份,若是茹雲閣一出,搶了她們的生意,怕是會對我們出手。”
石玉璃聞言也皺皺眉,生意上的事情她懂得也不多:“當年在江楠沒有靠山不也開起來了嗎?”
“江楠人少,當地最高的直屬官員也不過是知府,花錢打點一下也便是了,茹雲閣東西好,地方官也怕是京官的置產。”
石玉璃想了想道:“我也聽聞京城的酒樓有些都同皇家有關係,不若我們開家糕點鋪子,做後宅婦人的生意,該是可以,”頓了頓又道,“至於綢緞坊跟胭脂鋪子,茹雲閣的支柱便是這個,可有什麼辦法?”
郝掌櫃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打點好京城的有關官員,平日裡到也無妨,就怕茹雲閣生意好,招了紅眼,恐生事端。”
石玉璃想想道:“若是我們只做官家的生意如何,只賣給那些夫人姑娘,該是能獨立於一隅吧。”
“姑娘不知,這京城的綢緞坊跟胭脂鋪子,大多都是走高檔線路的,我們的綢緞本就與衆不同,一出手必定會引得京城貴族追捧,若是有人看上了我們的方子,使些下作手段,也是防不勝防。”
“不若我們賣的再貴一些?”
郝掌櫃笑的有些奸詐,道:“姑娘,咱們的貨是最好最稀奇的,本就打算賣的‘再貴’一些。”
石玉璃看着郝掌櫃一副老謀深算的狐狸樣捂嘴一樂,又有些愁,放棄又不捨得,可是要做起來又怕最後不僅竹籃打水一場空,更可能惹一身騷,只得道:“這可怎麼辦,郝掌櫃有什麼辦法?”
郝掌櫃正了正神色,道:“這個問題我考慮過,不知姑娘在京城可有認識的人能幫一把?不需多了,只擺平一次事情,叫她們也知道茹雲閣後邊有人便好辦了,再給茹雲閣造些勢,低調不成那邊更高調一些,”頓了頓接着道,“茹雲閣幕後老闆神秘,也是個不錯的噱頭,不知道是誰的鋪子,主子又有能耐,她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石玉璃聞言想了想,認識的人?除了國公府便是李雲湘了,卻是也不熟悉,還有一個便是楊晨皓了,只是,兩人剛剛說定,就找他幫忙,不太好吧。
若是還未成,他便幫了,說明這人還算把自己放在心上,若是他想利用國公府,該是會將這事透露給國公府,到時候也算是看清了他的爲人,自己早些脫身也好。若是他貪財?只說是朋友的鋪子,自己只是瞞着國公府有份子便是了,該是不會放在心上。
如此也算是個不高明的試探吧,其實只不過是實在無人可用罷了。
“若是要人相助一次,我到是有個人選,便是鎮北侯楊晨皓。不知道他行不行?”說着看向郝掌櫃。
“鎮北侯?!”郝掌櫃有些驚訝,不過還是迅速冷靜下來接着道,“若是鎮北侯自然可以,如今朝野上下皇上最信任的便是鎮北侯,北邊的軍權都在他一人的手上。”
這人竟然這麼厲害,那次莫不是在替皇帝辦差?
“如此,你便先準備着,茹雲閣錦閣跟茹雲閣麗閣兩個先開起來,至於酒樓便先緩緩,先開個專賣糕點的芳閣,我要在這裡待十五日,期間有什麼事便可來此找我。”
只如今不知該怎麼跟楊晨皓遞消息,這人,真是粗心,都不知道給個聯絡方式嘛,害的找他有事都不好找。
復想想這時代,電話手機都沒有,聯絡辦法也就是遞個小紙條什麼的了,被抓住了還得是私相授受,自己這可真是遷怒了。
授就授吧,還沒抓住呢不是?決定還是叫秋禾打扮一下親自去送消息。
“至於鎮北侯那邊,我這幾天叫人去送消息,到時候有事,郝掌櫃再去找他便是。”
郝掌櫃聞言皺皺眉,道:“這怕是不妥,若是叫人知道了,於姑娘的名聲有礙。”
石玉璃有些感激於郝掌櫃對自己的考慮關心,想着兩人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便微紅了臉道:“咳,此次回京,家裡就是爲了我的親事,恩…就是鎮北侯提的親。”說着聲音略有些減小,郝掌櫃卻是聽見了。
郝掌櫃一時有些驚訝,高興道:“那可真是恭喜姑娘了,鎮北侯不知是多少勳貴人家夢寐的女婿呢!只是人口單薄些,這卻是對姑娘有好處,省的到時候後宅事事不斷。”又皺眉想了想道,“只是,若是如此,便不好再求他幫忙了。”
“爲何?”石玉璃有些不解。
“姑娘親事還未定下,人也沒有進門,便找鎮北侯幫忙,怕是會讓婆家看輕。”
石玉璃有些感動,兩人雖相處了幾年,卻也是無親無故的,郝掌櫃卻能如此替她着想,石玉璃起身施了一禮道:“多謝郝掌櫃如此替玉璃着想。”
郝掌櫃忙稱不敢,面色也有些訝異激動。
石玉璃施了一禮後,擡頭看着郝掌櫃道:“當日那件事也是託郝掌櫃辦的,你該是知道我的,若他只是爲了利益提親,如此他便會看輕了我,或者退親,這個親事便不要也罷。”
郝掌櫃看着石玉璃眼神裡透着的堅定,沉思一下,還是勸道:“這夫妻之間,還是不要試探的好,世間又哪裡有什麼十全十美呢。”
石玉璃笑笑道:“郝掌櫃說的道理我懂,只如今我們還未成親,也不過是正好藉着這件事情給自己一個看清楚的機會罷了。”
郝掌櫃皺皺眉:“姑娘可是想好了?鎮北侯可是難得的人,更何況他家還有四十無子纔可納妾的規矩,錯過了這一個,怕是以後再難以遇到這麼好的了。”
“自是想好了,我也知道此事難得,”說着衝郝掌櫃微微一笑,“更何況如今又不是退親,只不過是試試罷了,我到是對他很有信心呢。”
郝掌櫃聞言醒悟過來:“到是我鑽牛角尖了,姑娘說的不錯,又不是退親,更何況鎮北侯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將軍,必不會如此的。”
兩人相視笑笑,算是說定了。石玉璃也細細安排了秋禾親自去辦事,只對紫芝說讓她下山買東西去了。
秋禾人雖然單純,辦事卻是牢靠,待到下午時已經送信回來了,還買回來了街上各家店鋪的一些糕點。
石玉璃跟秋禾兩人邊嘗着各家鋪子的糕點,對比一下平日裡自家方子做的,邊聊着。
“姑娘,鎮北侯說他定禮置辦的已經差不多了,等姑娘回去就下定呢!”秋禾兩眼放光,一臉的興奮。
饒是石玉璃臉皮不薄也被她說的微微有些紅了,只轉移了話題問道:“你送信過去,他可說了什麼?”
“不就是說給姑娘辦了定禮嗎?”秋禾不解,“哦,還說已經抓了幾隻活蹦亂跳的大雁養着呢。”
石玉璃臉色更紅了,嗔道:“誰叫你說這個了?是問你茹雲閣的事情!”
“哦,這個啊。”秋禾恍然大悟,“奴婢送信給他,瞧他一臉挺激動的樣子呢,鎮北侯說姑娘第一次託他辦事,一定會給姑娘辦好的,信誓旦旦的呢!”
“哦,這樣啊…”石玉璃一時有些走神。
“姑娘,怎麼了?”
“啊?沒事,就想着都說鎮北侯是將軍,怎麼叫你一說,竟是傻乎乎的。”石玉璃笑道。
秋禾沉思了一下,一臉崇拜道:“姑娘說的可真對,奴婢可不是就瞧鎮北侯那樣子覺得傻乎乎的嘛,就是不知道怎麼形容。”
石玉璃強忍住抽動的嘴角,只得撫了撫額頭跟秋禾繼續說起吃的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