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絹氣的躺在牀上,一個勁的嘆氣。
餘沫兒陪着蘇月絹,陪着她抹眼淚。“娘何必去爭那閒氣,就如大舅母說的,我們是餘家人,就該管餘家的事情。蘇家的事情自有蘇家人在管,同我們有什麼關係。如今可好,不僅沒能如願,還被人奚落了一頓,落得沒臉。”
“說什麼昏話,娘這麼做都是爲了誰,你難道不知道嗎?”蘇月絹氣的坐起來。
餘沫兒一個勁的哭,“我知道娘是爲了我好,可是這麼做就真的爲了我好嗎?娘有問過我,願意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好。那什麼世子爺,一個心思的求娶雲希姐姐,還不依不饒的。這裡面定有說不得的內情。我看那世子爺也不是個好人。娘巴巴的想要將我嫁進去,可有想過有可能是將女兒推進火坑。等到那時候,女兒就是死了,也是白死。”
“你胡說些什麼。到底是誰在你面前說這些話,讓你同我生了誤會。你說,是不是蘇雲希偷偷同你說了些什麼?”蘇月絹指着餘沫兒的鼻子。
餘沫兒傷心的不行,“自從知道娘有那樣的心思後,我就一直逼着雲希姐姐,不肯同她見面。她哪裡又會來找我說悄悄話,人家這會不知道怎麼笑話我,笑話我們餘家,說我們餘家是破落戶,香的愁的都要,一點講究都沒有。”
蘇月絹氣的不行,“在老太太那裡,我被人奚落一頓。如今回到家裡,你還嫌棄娘耳邊不夠清淨,來給我添堵,是嗎?你這個白眼狼,我這些年是白疼你了。你不想想,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爲了這個家。你父親在廣東一待就是十年,要是你父親能幹一點,餘家能幹一點,但凡在京城有一點點關係,也不至於落到廣東那地方十年。這十年來,我們過的什麼日子,你沒見到嗎。雖然說天高皇帝遠,可是你父親那官職不高不低的,上面一堆神仙,個個手段通天。下面一幫小鬼,恨不得將你父親踩在腳下。這些年來,爲了經營你父親的事情,爲了這個家,我操碎了多少心。雖說這十年裡頭得了些銀兩,可是那點銀子又算得了什麼。同你三舅舅的本事比起來,還不夠人家一根手指頭。”
蘇月絹氣呼呼的說道,“你三舅舅這個人,我是最明白不過的。凡事他心裡都有一筆賬,可是他這個人吧,向來是不愛出頭的,知道歸知道卻從來不肯主動站出來幫襯一把。若是我們不在後面推着,提醒着他,他就能將我們無視到底。最多給點日常花用的便宜,大的好處是一概沒用。如今趕上蘇雲希的事情,這正是個機會。不管你三舅舅對蘇雲希的將來是如何打算的,他爲了封我們的嘴,爲了讓家裡消停一點,也不得不對我們做出一點表示來。哼,只要你三舅舅的手鬆散一點,我們要什麼沒有。我一番打算,落在你眼裡,倒是給你丟人現眼。人都說子不嫌母醜,我還不醜,你倒是開始嫌棄。你這個白眼狼,真正是傷我的心。”
餘沫兒趴在牀上大哭起來,“娘說這些做什麼?難道我們餘家窮到討口嗎,難道我們餘家沒錢吃飯嗎,沒錢置辦新衣吧。爲何巴巴的算計着別人的銀錢。娘都說了,三舅舅凡事都有一筆賬,娘這麼算計,難道三舅舅不知道嗎?三舅舅既然知道了,豈會不計較。娘不想想,父親的差事還落在了三舅舅手上。三舅舅但凡記恨了我們一分,爹的差事就要多十分不確定。娘怎麼能夠如此糊塗。”
“你當我不知道。這不是還有老太太。只要老太太出面,你三舅舅就算是做面子功夫,也會將此事辦成。”蘇月絹篤定笑道,“這些事情你不懂,娘自有成算,你擔心作甚。你只需要照着孃的吩咐去辦,自有你的好前程。”
“我不要什麼好前程,我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就算嫁給小門小戶,只要人好,家裡人也好,我就甘之如飴。那高門大戶,規矩又多,人有苛刻。要我嫁進去,未必就是福氣。進京城這麼多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娘爲何就不明白。”
“你這死丫頭,小小年紀,竟然還認命了。你就不能有點出息,不能有點志向。我辛苦生下你,難道就是爲了便宜那小門小戶裡的小子。你是想成心氣死我嗎?”
餘沫兒放聲大哭,她自然不是真心想要嫁入小門小戶,不過是順口一說而已。只是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餘沫兒心裡頭就無比的傷心難過。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菜好。聽到蘇月絹的話,餘沫兒心裡頭更是傷心。傷心蘇月絹不理解她,傷心自己的婚事沒點眉目。更傷心自己的娘一個勁的鑽進錢眼裡,處處都以錢來衡量。也不想想,這京城裡的名門大戶,有幾家是以錢來論尊貴的。再多的錢沒有個匹配的身份,只會被人說成暴發戶。這是餘沫兒無法接受的。
曾嬤嬤在門口張望,見這母女二人都傷心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去。
蘇月絹見到曾嬤嬤,問道:“怎麼回事?”
“太太,奴婢有事情稟報。”
蘇月絹扶起餘沫兒,幫她擦乾眼淚,“行了,將眼睛哭腫了可不好看。先下去洗漱,掩飾一下,娘晚一點再找你說話。”
餘沫兒知道蘇月絹同曾嬤嬤有話要說,於是乖巧的點頭,低着頭出了門,洗漱不提。
曾嬤嬤進來,小心的說道:“太太,奴婢聽了一個消息,覺着很緊要,所以前來稟報太太。”
蘇月絹問道:“可是三舅老爺那裡有什麼事情?”
“倒不是三舅老爺那裡,而是王府的莊嬤嬤出事了。”
一句話石破天驚,將蘇月絹驚了個好歹。“你快說,莊嬤嬤怎麼出事了,不是已經回去了嗎,怎麼又會出事。”
曾嬤嬤說道:“莊嬤嬤坐的馬車在半路上同別的馬車撞在了一起,出了車禍。莊嬤嬤當場就摔斷了腿,不僅如此,頭也受了傷。聽聞嗓子好像也有些不對勁,具體的奴婢不知道。總之莊嬤嬤這回少說也要養個半年纔好。王府那邊已經將她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