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有些擔心,問蘇雲希,“若是薛家在未來五年,當真守着本分,難道到時候你真的要給薛家兩千兩?”
蘇雲希笑道,“兩千兩而已,並不要緊。不過大伯母也不用擔心,正所謂狗改不了吃屎,薛家父子怎麼可能連着五年安守本分。若是真的那樣的話,那可是奇觀。我們且等着吧,薛家遲早會撞上來的,到時候就請大伯母看一出好戲,如何?”
元氏頓時大笑起來,“不錯,不錯,你這法子太好了。我就等着看薛家的好戲。雲希,今兒的事情還要多謝你,若非有你幫忙,說不定老太太一糊塗,就被薛家那個老巫婆給矇騙了。”
大伯母不用謝我,老太太雖然容易輕信,但是並不糊塗。老太太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子女,又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外人置大伯父和大伯母於險地。”蘇雲希輕聲說道。
元氏卻嘆息一聲,“這話是沒錯,只是老太太一旦被薛老太太纏上,那可就脫不了身。我們這些做子女兒媳的,自然要跟着受累。好在今兒一次性將薛家給解決了。你還真是捏住了薛家的命脈,薛家那麼貪財,你給出這麼大的誘餌,他們不可能不上當。不錯,不錯,雲希你果然能獨當一面。大伯母比上你都多有不如。”
“大伯母這麼說可是折殺了雲希,雲希都快沒臉見人了。”
元氏大笑起來,“行了,你也別謙虛。你的好伯母自然會記在心上。”
蘇成珣從衙門回來後,就得知了此事。也瞭解到蘇雲希的手段。蘇成珣沉思,蘇有福拿不準蘇成珣的心思,也不敢爲蘇雲希說好話。結果蘇成珣笑了起來,說道:“很好,這丫頭果然是成熟了,處理事情的手段越發有了分寸。蘇有福。”
“老奴在。”蘇有福放心下來,蘇雲希那裡肯定是沒事的。
“吩咐下去,以後四姑娘要做什麼事情,別攔着。不過凡事都要稟報於我,知道嗎?”
蘇有福小心的問道:“回稟老爺,四姑娘愛出府,此事也不攔着嗎?”
“她愛出府,自然要攔着。事先需稟報我還有老太太知曉,身邊也要跟着得力的人,知道嗎?”蘇成珣很嚴肅的說道。
蘇有福趕緊答應下來,說是一定按照蘇成珣吩咐的去做。
大早上去給蘇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遇到杜四。杜四早早的就在蘇老太太這裡候着,可是蘇老太太依舊沒能給杜四一個好臉色。大家都在的時候,蘇老太太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問道:“老三媳婦,你的嫁妝都整理出來了嗎?”
元氏差點笑出聲來,蘇老太太這是分明要落杜四的面子。
杜四漲紅了臉,怯怯的說道:“回稟老太太,都整理好了,也都登記造冊。”
“那就好。你那點嫁妝可要收緊了,千萬別同蘇家的物事混在一起,免得到時候說不清楚。我們蘇家不光家裡用的都是好東西,送到外面去的更是好東西。好東西就要單獨擺放,同那些破爛玩意放在一起,沒得將好東西都給蒙塵了。”蘇老太太盯着杜四,就說了這麼一番話。
杜四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諾諾不敢言,只能恭敬的聽着。
元氏笑道:“老太太就是慈愛,對三弟妹也特好了些。當初兒媳剛進門的時候,老太太可沒有這麼貼心的過問過兒媳的嫁妝。”
蘇老太太笑呵呵的,“你這滑頭,你那些嫁妝還需要老身來過問嗎?你那麼能幹,那些嫁妝你都安排的妥帖的很,老身對你總是放心的。不過有些人就讓人不放心了。雲希,內院的賬目可要管清楚了,可別到最後不清不楚的,少了東西都不知道。”
這話根本就是在打臉,蘇雲希朝杜四看了眼,杜四簡直是無地自容。說來也是,沒誰家嫁女兒就跟國公府似得這麼摳門。即便是庶女,好歹也該給準備三五千兩的嫁妝,外加男方的聘禮,這些加在一起算在嫁妝裡,全隨着姑娘進男方的門。可是國公府倒好,不僅沒準備嫁妝,還將兩萬兩聘禮給貓了起來。即便想要省點錢,按照通俗的做法就是男方給多少聘禮,女方就送多少嫁妝。蘇家給了兩萬兩,國公府就該給兩萬兩的嫁妝。如此一來,也不會有人說國公府做的不對,杜四也能擡頭做人。
嘖嘖,只能說杜四時運不濟,遇到這樣的嫡母和父親,算她倒黴。如今被蘇老太太言語上刁難一二,也是難免。再說了,言語上的刁難也不會讓人少一塊肉,杜四也沒必要做出這副樣子來。看來新媳婦都臉薄,這話沒有說錯。杜四就是臉皮太薄了。
蘇雲希笑道,“老太太提醒的是,孫女一定會看好庫房,算清楚賬本,定不會出一點差錯。”
“這就對了。我們蘇家的東西就該給蘇家用,可別讓外人給弄了去。”蘇老太太看了眼杜四,這話就是說給杜四聽得。
杜四一張臉青白交錯,很是難堪。幾次張口想要辯解一句,可是話到嘴邊都嚥了下來。誰讓她底氣不足,只能生生的受着這份閒氣。不過只要等到她生下孩子,如今的處境肯定能夠改善。只是生孩子又談何容易。
一大早蘇老太太就拿杜四開刀,蘇老太太是痛快了,可是杜四卻難過死了。
回到上房,杜四急匆匆的將姨娘們都打發出去,自己撲在牀上大哭起來。陪嫁嬤嬤在旁邊安慰她,“太太可別哭了,小心哭壞了眼睛。”
“嬤嬤,老太太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了,當着所有人的面,我哪裡還有臉面可言。老太太不喜歡我,我都知道,可是嫁妝的事情又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也希望嫁妝能夠豐厚一點,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嗚嗚……嬤嬤,我們怕是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我該怎麼辦?”
“太太別哭了,姨娘們都守在外面,太太這麼哭小心被人聽到,傳出閒話來說太太對老太太不滿。”陪嫁嬤嬤趕緊勸解。
杜四立馬收了哭聲,抽噎着說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想想那難堪的場面,我當時真的是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