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齊浩軒聽到舒雅這樣說,再看着皺眉苦思的舒雅,聲音帶着一絲喑啞的感覺,“相思害人,不過而已。”
舒雅神色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突然不敢再看齊浩軒的神色,而是背過身,低頭緩緩說道:“賜婚的事情雖然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我還沒有到討厭到拼死抵抗的地步,再說……”
說到這裡,舒雅聲音停滯了一下,似乎帶着一些猶豫和不確定。
“林殊宇,我並不討厭他,甚至還很信任他,興許……興許會是一場好姻緣也說不定。”
舒雅忐忑和不確定的話語讓齊浩軒神色冷了下來,聲音也染上了一絲諷刺。
“那你可知道,當初辰王被陛下安排到江南的事情是林殊宇做的手筆,利用的還是我們慶國公府?”
慕北辰去江南的事情還有這一層原因?舒雅一臉疑惑地轉身看着齊浩軒,聲音帶着不解。
“林殊宇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
“難道你猜不出來?”齊浩軒輕笑了一聲,看着舒雅那副疑問的神情,心中是真的覺得好笑了。
“爲了得到你,他處心積慮地趕走了辰王,到現在終於得到了賜婚聖旨。這樣費勁心機,我擔心他對你有其他企圖?”
舒雅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慕北辰去江南的時候,她和林殊宇相處是怎樣的?
“就算是這樣,現在聖旨已經下了,想要改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
舒雅沒有再說未盡的話語,她和林殊宇的相處一開始都是步步防備的。
林殊宇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和她的相處從來都是步步心機,這種事實舒雅一開始就清楚。
她現在就算知道了慕北辰到江南去的事實跟林殊宇有關,其實也不重要了。
因爲她現在的心已經偏向了林殊宇這邊。
看到舒雅這個反映,齊浩軒突然就明悟了,他悵然地笑了起來,連聲音都透着一絲疲憊。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操心了。”
齊浩軒說完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看着舒雅,神情又浮現了以往的溫柔和包容。
“既然是這樣,我母親估計也放心了,你最近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她,她現在肯定想給你準備嫁妝了。”
舒雅勉強笑了一下,不管齊浩軒笑得多麼從容,她現在都無法喜氣地跟着附和。
因爲齊浩軒的眼睛騙不了她,那種不甘和懊悔似乎依然在他的心底滋長,讓舒雅看着,偶爾都會被原身的某些滯留情緒波動。
告別了齊浩軒,舒雅沿着路往回走,待她到了自己院子的時候,舒雅揮退了所有人。
“千九,出來吧。”
馬上,穿着一身黑衣的千九從窗外跳了進來。
舒雅就那樣盯着千九,然後一句話就不說,似乎在醞釀着什麼。
“我剛剛給了指示,叫你們不要離我太近,其他兩個人都聽到了我的指示,你剛剛自作主張是自己的意思,還是林殊宇特別囑咐過的?”
千九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他沉默着看着舒雅,一個
字都沒有吐露出來。
真的是死一樣的面癱臉,舒雅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緩解心中的鬱悶。
“告訴你們家主子,我今天不想見到他,也不需要他解釋,然給他識趣一點別來煩我。”
說完這句話,舒雅直接揮了揮手,不想再看着千九那死氣沉沉地面癱木訥臉,她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胃都疼起來。
鳳儀宮中。
四公主慕雲榮正趴在地毯上和一隻小奶狗玩着,臉上滿是快樂的神情。
“小雪球,過來……來……有吃的哦……”
這一隻小奶狗才幾個月大,全身雪白,四公主慕雲榮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了,這也是乾元帝前幾日送給她的禮物。
這幾天的日子裡,四公主慕雲榮幾乎每天都在逗弄着這隻喚做“小雪球”的小奶狗。
周皇后坐在前方一邊處理着宮務,一邊眼帶笑意地看着四公主和小狗玩耍的童趣。
她的小公主雖然十多歲了,但依然沒有浸染宮廷裡面的一絲一毫的陰暗,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明媚的氣息,讓人看着都覺得幸福。
難怪乾元帝有這樣麼多兒女,但只對四公主疼愛入骨。
四公主慕雲榮是真的天真爛漫,那種給身邊人帶來安寧的氣息實在是太讓人嚮往了。
周皇后想着,臉上的表情又是幸福又是悵然,她突然放下了手中處理的事情,然後起身走到了四公主慕雲榮的旁邊。
一直沉浸在玩耍中的慕雲榮也感覺到了了自己旁邊站着人,她仰起頭來,一臉懵懂地看着前方站着的人。
待確認是自己的母后後,四公主慕雲榮一下子笑了起來。
她半爬起身來,一隻手抓着自己母后的胳膊,另一隻手抱起小雪球,對着周皇后甜甜地問道:“母后,你摸摸小雪球,它真的好可愛,我怎麼逗它,它都不生氣。”
“是嗎?”周皇后微笑了一下,她蹲下身來,一隻手伸出來握住四公主拉着她胳膊的手心,另一隻手摸到了小雪球的頭上。
“摸起來很舒服,這幾天也沒有發過是什麼脾氣,確實很溫順。”
“是吧,我真是好喜歡小雪球,父皇這次給我送的禮物太棒了,我真的要好好謝父皇一道才行。”
四公主一邊說,一邊點着頭,似乎真的把感謝這件事情放到心上了。
“傻丫頭,你父皇來了,你可不能忘記感謝這件事情。”
周皇后溫柔地摸上四公主的發定,眼神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想準備怎麼感謝我?”
說着,遠處傳來了爽朗的笑聲,乾元帝一邊笑着一邊打趣着四公主慕雲榮走了進來。
“雲容,父皇剛剛可什麼都聽到了,你想要好好感謝父皇,那準備了什麼嗎?”
慕雲榮一聽到乾元帝的聲音,神色已經興奮了起來,她將手中的小雪球交到旁邊嬤嬤的手上,然後整個人便向着乾元帝的方向跑去。
父女倆一見面便緊緊抱了起來,四公主興奮地抱着乾元帝的腰,然後仰頭對着乾元帝撒嬌了起來。
“父皇這
幾天怎麼不來看雲容,你不知道雲容這幾天有多想你,可是我準備去你那裡,母后都不許。”
乾元帝一臉慈愛地摸了摸四公主的臉蛋,然後十分溫柔地安慰了起來。
“父皇前兩天感染了風寒,這是不怕給你傳染生病了嗎?你母后是爲了你好,要是讓你生病了,她該多擔心?”
“原來是這樣,那父皇你現在身子好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四公主慕雲榮一邊點頭,一邊擔憂地問着。
“已經好了,我和你母后現在有幾句話要說,等會再陪你用晚膳。”
四公主一聽,整個人一下子就識趣地帶着雪球去了旁邊的偏殿。
周皇后微笑着走到乾元帝面前,溫柔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乾元帝握着周皇后的手走到首座上,然後神情帶着些許嚴肅地坐了下來。
“楊宏天告訴朕,他能夠治好雲榮的病,不過要付出一些代價,你怎麼看?”
傍晚快要用晚膳的時候,外面突然來人通報:“劉嬤嬤來了。”
劉嬤嬤是舒雅三弟舒皓軒的奶嬤嬤,自從梁氏被禁足關押後,舒皓軒就被老夫人管着。
但老夫人前幾日去了郊外,而舒皓軒那幾天生病了,所以並沒有一起跟着去。
舒雅不由得好奇問道:“劉嬤嬤怎麼來了?”
劉嬤嬤有些不大好意思,又有些羞赧,似乎很爲難:“大小姐一向是知道,老奴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日早上廚房送來的桂花糕不知怎的一點也不對三少爺的胃口。老奴想着那一日三少爺過來,大小姐似乎很喜歡皓軒,所以想着今日若提出這要求來,想必大小姐應當不會拒絕。”
但凡是有事求人,都要將別人拒絕的道路給堵死的話,還求個什麼人辦事?
真能堵死了,乾脆命令人得了,哪裡還用得着求?
舒雅一下子就覺得不太對勁,只笑道:“劉嬤嬤說話何必這樣客氣?您是三弟的奶孃,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能幫忙則幫。”
劉嬤嬤笑道:“還不是爲着三少爺嗎?他最喜歡吃的便是桂花糕,可今晨起來有些頭疼腦熱,所以胃口似乎不大好,那桂花糕怎麼也吃不進去,老奴想讓廚房給做,可做了幾回三少爺都不滿意。老奴想請大小姐身旁的蘭心來做一盤桂花糕,老奴所求並不多,真的只要一盤,只要三少爺高興就成。”
蘭心在做點心方面很出名,難怪這劉嬤嬤都聞到味了,不過總是不太對勁。
“皓軒還在發熱?”
舒雅別的沒注意,單單聽見這一句話。她皺了眉,“請大夫了嗎?”
“三少爺已經好多了,現在就是小孩子頭疼發熱,大夫說沒事。”劉嬤嬤沒想到舒雅直接避開了自己說話的重點,有些着急,不過在說大夫的時候,眼神躲躲閃閃。“不過大夫已經叫人去請了。”
“大夫怎麼說?”
原本舒雅還有些着急,以爲真是舒皓軒出事,沒想到看見劉嬤嬤這樣。
她頓時明白過來,劉嬤嬤這是拿皓軒當幌子,要騙自己心軟入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