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遠看橋頭的押注就是那隻龍舟最高。
林殊宇順着舒雅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她目光所致的地方。不由得揚了揚脣角。站起身來。回身對舒雅說道:“有沒有興趣去賭一把?”
舒雅微微挑眉,不明他何意,只見林殊宇指着橋頭。並未說話。
原本舒雅是挺感興趣的,被林殊宇這樣一指,就沒了興趣,舒雅還沒有開口說話,林殊宇側過身問她:“你看好哪一隻龍舟?”
舒雅看了看遠處的賽事,一時還真不好分辨,舒雅認真的看着,就聽林殊宇在一旁開口說道:“咱們賭一把如何?”
舒雅眉峰微挑,這是林殊宇第二次說要賭一把。
“出門沒帶錢。”舒雅直接的拒絕了。
“我要賭的並不是錢財。”林殊宇說着,看着舒雅轉過頭,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
“那你要賭什麼?”
舒雅這樣問,林殊宇嘴角的笑意更濃,舒雅覺得他身上所有的凌厲都消失了,隻身下溫和。
就在舒雅還沒有回神的時候,就聽到林殊宇開口說道:“賭個約定。”
林殊宇說完,凝視着舒雅,補充說道:“若是你贏了,我應你一件事情,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兌現,如果我贏了,你也應我一件事情。”
舒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賭約,有些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一想,林殊宇畢竟幫了她太多,這種請求實在不好拒絕。
在舒雅說好的時候,林殊宇嘴角的笑直接盪到了心底。
舒雅仔細的看着河面,林殊宇讓她她先挑,她自然也不客氣。認真的看了一會,說道:“我選那個黃色旗幟的。”
林殊宇看向河面,擡頭便看到了舒雅所說的黃色旗幟,便是一直一馬當先的龍舟,也是如今橋頭押注最多的一隻。
舒雅說這個,也是看了許久才做出的決定,雖說後面有兩隻龍舟緊追着,但是黃色旗幟的那隻一直是穩居第一的,所以,押這個勝算還是很大的。
林殊宇聽了後點點頭,已經猜到了舒雅會押這隻,目前看來,這隻的勝算更大一些。
林殊宇不急不忙,也是看着河面,緩聲說道:“那我便押那隻紅色旗幟的。”
舒雅順着林殊宇指着的方向看去,紅色旗幟的那隻龍舟,只見那隻龍舟一直居於第三或是第四,舒雅有些奇怪,看着林殊宇也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可是舒雅怎麼看那隻龍舟都沒有穩操勝券的把握,不明白林殊宇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
由於打賭的原因,舒雅比剛剛更爲關注河面上的賽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殊宇站到她身邊,微微彎下腰,低聲說道:“你可知道知道這場龍舟賽的獎金是多少?”
舒雅一愣,隨後搖搖頭,這個她
並沒有關注,也不知道他們會拿多少獎金。隨後,舒雅便聽林殊宇說道:“五十五兩,第一名的龍舟上,每人五十五兩。”
五十五,倒也不算少,只是不明白林殊宇爲何會說起這個。隨後又聽林殊宇問道:“你可知道如今橋頭的押注,已經達到多少了?”
這些舒雅又如何知道,只是看着橋頭那裡,黃色那一桌,已經堆滿了銀錢,誰又知道會有多少呢。
就在舒雅還在想着,林殊宇平白無故怎麼問起這個的時候,便聽到林殊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見過有人做虧本的買賣嗎?”
林殊宇說完,舒雅一愣,看向了橋頭開盤下注的那些人。
“黃色那一桌籌碼壓了那麼多,居於第二名的那個藍桌稍次,其餘的幾桌寥寥無幾,可以忽略不計,照這個勢頭下去,就算是一比一的賠率,那麼這個開盤的人就是把褲子都輸乾淨,也不見得能賠得出來。”
舒雅皺了皺眉頭,能想通林殊宇說的,卻不明白他說這個與場上的賽事有何用。
看到舒雅的迷惑,林殊宇心想,再聰明畢竟是個小姑娘,哪裡知道這些事情後頭的貓膩,便耐心的說道:“我想告訴你,你跟橋頭的那些百姓一樣,被河面上的龍舟給迷惑了。”
“你如何知道?莫非裡面有你認識的人?”
說不吃驚是假的,這麼多人看着,還能有什麼貓膩不成!
林殊宇搖搖頭,說着:“裡面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那你如何敢斷定?又怎知第一會是紅色旗幟的那隻龍舟?”
舒雅還是不能相信,便見林殊宇雲淡風輕的說道:“你且等着,等會便見分曉。”
林殊宇的態度太淡定了,那種淡定有種說服力一樣,讓人不由得相信他的話,可是舒雅也看着,場中的賽事如此激烈,這哪裡像是人爲的?
更何況,場中風雨瞬變,又哪裡是人力所能控制的,那裡不是一隻兩隻龍舟,而是有五隻。
舒雅將信將疑的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河面上,緊盯着賽事的發展,看着是不是真如林殊宇所說的那樣。
場上依舊在你追我趕,激烈的追逐着。黃色旗幟的那隻龍舟依舊穩穩的居在第一位。
行至一半的時候,一直處在第三的那隻龍舟開始發力,船頭的鼓手一下比一下重的敲擊着鼓。
可能是鼓聲的作用,也可能是舵手養精蓄銳,蓄勢待發,只等着反超,此刻個個如打了雞血一般,肌肉蓬勃,奮力向前劃去。
處於第二的那隻插藍色旗幟的龍舟受了旁邊的壓力,也是奮力的向前滑動着。
尤其是紅色旗幟的那隻。更是勢如破竹。趕超了前面兩艘,與一直穩居第一的那艘龍舟拉平了距離。
舒雅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場中的變化,不由的提起了心神,看着那艘插紅色旗幟的龍舟一點點的超過了自己看好的那艘。心中並不是失落,而是驚訝!
林殊宇說的竟然是真的!
他是如何看出的?
林殊宇站在她的身旁。自然看到了她驚訝的神色,沒等她開口問,便說道:“沒有人會做虧本的買賣。黃色的那條龍舟一馬當先,穩居第一近一半的賽程。這樣的情況,人們下注自然會選擇黃色的那桌,可是如果照人們的押好的堵住,這次的莊家肯定是要賠慘了。能在這附近,獨一家開盤下注的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輩,沒有一定的眼光和手段,是做不到的。”
“既然他不是爲賠錢,那自然就是爲掙錢,敢這麼放心的開盤,必然是有所依持。說不定這個開盤的人,就是操縱這個龍舟賽的人。每人五十五兩,每人獎賞一遍,也才兩千兩銀子,你看橋頭的籌碼,可不僅僅是幾千兩銀子的事情。所以,誰都可能奪冠,那個黃色的卻是沒有可能。”
林殊宇說完,舒雅心頭恍然大悟,他原來不過是推測而已,並不是真的知道內幕,是從周圍的一切看出了端倪。
只是。
“你是如何知道紅色那隻就一定會取勝?”
之前他所說的,舒雅都能理解,卻是不能理解林殊宇爲何眼光獨到的押中了那隻。
“猜的。”林殊宇說的平靜,見到舒雅側過頭看着自己,繼而笑着說:“不過根據掌盤人的一點心思纔出來的。”
“哦?願聞其詳。”舒雅說着。
“除去第一的那個,還有一直穩居第二的那隻押注也不算少,剛纔說了,他的目的是爲了掙錢,所以,第二個也沒有奪冠的可能。最大的希望便是押注最少的。”
林殊宇說着就指向了橋頭,示意舒雅看,說着:“你看,那邊五張桌子,除去第一黃色和第二藍色,剩下的三張桌子少人問津,尤其是最後兩名,幾乎沒有什麼人看好,紅色的還好一些,有些湊趣丟了些銀錢在上面,可以忽略不計,如果被差距太大的趕超,有些太明顯,那麼,一直穩居第三,偶爾第二的那隻,可能就是最大的。”
林殊宇說完,賽事已經接近尾聲,紅色的那隻已經遙遙領先,要看着就要奪冠。
到了此時,舒雅已經從驚訝轉爲長嘆。
不過片刻,舒雅就回過味兒來,林殊宇說着要跟自己賭一把,是吃準了自己一定會輸給他,所以才提出了那樣的條件。
自己還真是大意了,林殊宇敢提出這個賭約看來就是信心滿滿了,偏偏自己還沒有察覺。
想到輸了要應他一件事情,舒雅就感覺到全身的不自在。
似乎是感覺了到她的這種不自在一般,林殊宇在聽到一陣奪冠的鼓聲之後,便說道:“舒雅,我贏了。”
舒雅有些無語,聽到他話裡面毫不掩飾的愉悅,更是氣悶了,這明顯是他挖了坑,等着自己跳,還好意思說他贏了。
舒雅的無語,襯得一旁的林殊宇身心舒坦,看着她氣悶着不說話,林殊宇笑了幾聲,隨後說道:“賭約舒雅記着就成,以後我想到了,自然會跟舒雅開口的。”
舒雅突然覺得,今天早起竟然忘了看黃曆,那上面必定寫的是不利出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