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又爲何要看微臣?”青衣男子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昭陽的臉上,讓昭陽避無可避。
昭陽咬了咬脣,面色有些蒼白,帶着幾分慌亂地轉過了頭,瞧見滄藍和姒兒拿了傘走了過來,手袖中更是握得緊了一些,慌慌張張地道:“無他,先前本是想要向父皇求一道賜婚的聖旨,封蘇丞相爲我的駙馬的。可惜中間出了一些意外,失了時機,可惜了。”
昭陽說完,也不等青衣男子有何反應,就急忙拿過了姒兒手中的傘,塞到了那青衣男子手中:“外面路滑,小心些。”
說完,便帶着滄藍和姒兒轉身離去了。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像是見着了鬼一般。
身後的青衣男子微微眯起了眼,捏緊了手中方纔昭陽硬塞過來的油紙傘,眸中瀰漫開一抹冷意,半晌,才微微翹起了嘴角:“讓我做駙馬?有意思。”
青衣男子身後的侍從望着昭陽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這昭陽公主,竟然將主意打到公子身上來了,只怕是嫌自己命太長了一些。惹怒了公子,莫說只是個公主,只怕是皇帝,公子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明安,回府。”青衣男子冷聲吩咐着,擡起手就將那傘扔到了地上。
待回到了昭陽殿,昭陽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叫了姒兒去泡茶,滄藍才急急忙忙地道:“公主,奴婢方纔聽你說,你先前是想要讓陛下賜婚,招蘇丞相爲駙馬?奴婢沒有聽錯吧?”
昭陽擡起眼看着滄藍焦急的神色,才稍稍緩過了神來,點了點頭應道:“嗯,你沒有聽錯。”
滄藍更是着急了起來:“公主,你瘋了嗎?”
“說什麼胡話呢?”昭陽瞪了滄藍一眼。
滄藍卻全然沒有被嚇到,聲音更急促了幾分:“公主,此事你還是先同皇后娘娘商議一下吧。蘇丞相的確是驚豔才絕,少年封相,也確實面若桃花,容貌俊逸。可是公主,且不說蘇丞相脾氣極怪,聽聞他府中經常莫名其妙的死人,旁人都說他有奇怪的癖好。最重要的是,公主,蘇丞相身患殘疾,自小便得靠着柺杖和輪椅,連站立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沒法做到。皇后娘娘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嫁給蘇丞相的。”
滄藍說的這些,昭陽自然也知曉。
她也並非沒有考慮過,前段時間她在宮中將皇后送來的畫像一一看了,可是她卻尋不到一個有能力能夠同她一起,阻止前世那樣的結果發生的人。
她將朝中能夠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唯有他蘇遠之。
蘇遠之的父親在先帝在位的時候便已拜相,蘇遠之自小便才華橫溢,被譽爲神童,只是因着一場意外,導致身子落下了殘疾,無法如正常人一般行走,只能依靠輪椅。
蘇遠之七歲之時,便能同楚帝高談闊論,從詩詞歌賦到治國謀略,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蘇遠之十五歲的時候,他父親因病去世,楚帝便徑直封了他爲丞相。如今蘇遠之二十三歲,在朝中聲名俱佳。且最重要的是,楚帝雖然生性多疑,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蘇遠之抱有疑慮。因爲他十分清楚,天下不可能出一個殘疾的帝王。
前世的時候,沐王最忌憚之人,便是蘇遠之。沐王起事選的亦是蘇遠之不在渭城,前往柳州治理水澇的時候,且還派了幾百個高手前去劫殺蘇遠之。只是卻仍舊未能拿下蘇遠之的性命,只是因着被殺手所耽擱,且蘇遠之在途中生了重病,蘇遠之並未在沐王起事之前回到渭城。
這一世,若是昭陽想要尋一個能夠阻止德妃和沐王他們的人,蘇遠之定然是首選。雖然那人,實在是可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