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凝萱的神情太過激動,驚得一旁的流嵐連忙上前扶住她,神情之中帶着一絲擔憂。
沐清雅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些瞭然:“太子妃的想法我明白,也自然會幫你。”
司徒凝萱慢慢的坐下,嘲諷的揚起嘴角:“你想要那個組織的具體信息?”
“是,”沐清雅沒有避諱,“我要你知道的所有消息。”
“不是不能給你,但我要看到具體的效果。你也知道這出了皇宮心胸就開闊了,自然想法也不一樣。現在莫君明還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呢,我不要他痛快的死,我要看他一點點的絕望,從高高在上的皇子變成一無所有的廢人,最後再殺了他!”司徒凝萱盯着沐清雅,慢慢的說道,她靠着對莫君明的恨意才活到現在,那種每天生活在地獄中的感覺讓她時時刻刻猶如驚弓之鳥,那種痛苦她一定要太子也體會一番!
沐清雅微微一頓,司徒凝萱還真是恨莫君明呢,一個人死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讓他痛苦的活着纔是最爲折磨人的:“好,那麼還需要太子妃做點犧牲。”
聽到沐清雅答應,司徒凝萱臉上驀地染上笑意,神情恢復原本的慵懶:“你說。”
“你就不要再回皇宮了。”沐清雅冷聲說道,“想來這個時候,太子妃真的死了,才能讓莫敖感覺徹底的心寒。”
“呵呵……好,好,那個滿地污濁的地方,我還不想去呢,我說了聽從你的安排,便不會反悔。”司徒凝萱慢慢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閃過點點細碎的光芒,心中暗想:沐清雅,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不然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
趙鐸走過來,依舊是一身標誌性的白色衣衫,手中一柄摺扇,顯得格外的風流倜儻:“見過太子妃、沐郡主。”
司徒凝萱掩脣一笑:“呵呵,剛剛還和沐清雅商量呢,太子妃死了,你可別叫錯了。”
趙鐸微微一愣,眼睛頓時一亮,很是利落的改口:“見過夫人。”
司徒凝萱起身,眼神慢悠悠的從沐清雅和趙鐸身上掃過,上揚的嘴角帶着幾分高傲不馴:“我這個死人就先去休息了,兩位慢慢的聊。”
趙鐸看着司徒凝萱離開的背影,眼神很是玩味:“沒有想到出了皇宮,太子妃的性子竟然轉變了這樣多。”
沐清雅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趙鐸微笑着轉身,單膝跪地恭敬的行了一個玉寒國的跪拜禮:“趙鐸見過郡主。”
沐清雅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風華熠熠的男子:“趙鐸……你是玉寒人?”
“回郡主,是。”
沐清雅點了點頭:“起來吧。”
趙鐸起身,眼中華彩閃爍:“原本想着第一次見到郡主便要行禮問安的,不過身份不便,還請郡主不要見怪。”
沐清雅沒有理會他的話,直接問道:“皇宮的事情怎麼樣了?”
“聽聞皇上已經醒了,太子卻還沒有任何消息,生死未知。”趙鐸勾起脣角,“太子這次可真是夠狠得,聽說直接撞到了皇上寶座下面的臺階上,那臺階可是漢白玉雕刻的,堅硬無比呢,太子血肉之軀撞上去,沒有死了真是萬幸。”
沐清雅笑了笑:“不想死的人哪能那麼容易撞死?”不得不說,這次莫君明的計謀很是成功,莫敖對他的怒氣已經上升到了一個臨界點,簡單的苦肉計恐怕不僅不能讓他消氣,反而會造成巨大的反彈。只有這般鋌而走險,險些葬送掉性命,才能勾起莫敖心中不多的憐憫之情。
“剛剛聽聞太子妃的話,郡主是否有了應對之策?”
“也不算是應對,”沐清雅走到一旁,隨手將桌上準備的食物扔拿起來,扔到不遠處的湖水中,不多時邊看到很多魚兒爭相上前搶奪,“太子這一招苦肉計雖然得到了成功,但是在皇宮之中,等待時機的人可不少,將餌料撒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上鉤。我記得,這兩天,四皇子莫君侓就從衢州趕回來了吧?”
趙鐸點頭道:“是,之前四皇子被派遣到衢州勘察鹽政,衢州距離這裡大概**天的路程,想來從聽到消息到趕過來,也就這兩天了。”
沐清雅揚起脣角冷笑道:“嗯,這樣就好,莫君侓和太子、二皇子等人都不算對盤,二皇子最近經歷的事情不少,恐怕沒有時間來顧忌這件事情,所以這次的機會便交給四皇子吧。打聽清楚他進城的路線,給他演一出好戲!太子妃消失幾天了,也該找到了!”
莫敖因爲太子自盡而對莫君明心生憐憫,這個時候,如果找到了太子妃的屍體,並且證明,殺害她的人就是莫君明,想來,所有的憐憫就會立刻化成滔天的怒火,到時候,首當其衝的便是太子!
一絲精明升上眼眸,趙鐸看着沐清雅的眼神越發的讚賞,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果真不同凡響。這樣一環扣一環,想來太子便是插上了翅膀也飛不出這個無底洞!
“郡主放心,屬下立刻去辦。”
兩天之後,一身風塵的莫君侓臉色難看的進入皇城,身邊跟隨着的侍衛面容嚴謹,細細查看的話,還能看到掩飾不及的驚慌。
莫君侓來不及更換衣服,大步走向廣寧宮。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內,莫君侓跪倒在莫敖的牀前,躬身行禮,話語間說着已經染了絲絲哽咽,眼眸中帶着淚意,卻強忍着不願意掉落,將一副擔憂父親的好兒子形象做了十足十。
莫敖看到他這幅表情,心中好過了不少,眼中的審視和防備消散下去不少:“回來也不用這般着急,怎麼不換好衣服再過來?”
莫君侓擡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回稟父皇,兒臣聽聞父皇身體有恙,心中擔憂如焚,立刻趕了過來,到皇宮之中,只想着先來看看父皇,倒將換衣服的事情忘記了,兒臣御前失儀,請父皇降罪。”
莫敖眉眼之間寬鬆了不少,靠在牀邊打量着這個四兒子,看到他滿眼血絲,手上還被繮繩磨得破了皮,心中較爲滿意,看來他是在聽聞自己身體不好的時候,連夜趕過來的:“起來吧,文海,給四皇子賜坐。”
一旁的太監文海連忙搬了凳子過來。莫君侓謝過之後,偏身坐在了凳子上:“父皇,您的身體可是好多了?”
“嗯,已經無礙。”
莫君侓擡頭看了一眼莫敖,在接觸到他視線的時候,微微將頭低了下去,神色之中多了一絲驚慌。
看到他這個模樣,莫敖心中不虞,鬆散的眉頭再次皺起來:“有什麼事情?”
莫君侓張了張嘴,眼中的猶豫之色越發的嚴重:“父皇……”
莫敖皺眉冷喝:“說!”
看到他發火,莫君侓連忙起身,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回稟父皇,兒臣原本不應該說這件事情,但是事關重大,還請父皇不要太過動怒,萬萬要保重身體。”
看着莫君侓的神色,莫敖心中一動,一股不好的念頭升上心頭:“講!”
莫君侓跪伏在地上,聲音中帶着滿滿的驚慌:“回稟父皇,兒臣從南郊進城,心中急切的想盡快回來,便抄了近路,卻不想,在南郊靠近皇城的河邊遇到了四個驚慌失措的人,原本兒臣也沒怎麼在意,卻不想那幾人看到兒臣之後,轉身便逃,兒臣連忙命人追趕,好不容易抓到那些人,卻不想那死人立刻自盡了。兒臣感覺事情不妥,便命人查看周圍,卻不想……不想,竟然找到了一具屍體……”
莫敖眼神變深,冷冷的注視着莫君侓,如果是普通的屍體想來他也不會這般驚慌,那麼只能說這個屍體身份不簡單了:“屍體是何人?”
莫君侓低着頭,但是肩膀卻在微微的顫抖,顯示着他無比的慌張:“是……是太子妃!”
轟隆!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莫敖耳邊炸開,原本他還心存幾分希望,沒有想到司徒凝萱竟然真的死了。
半晌,他纔再次開口:“那幾人可有什麼發現?”
莫君侓擡起頭,將眼中的茫然呈現在莫敖面前:“回稟父皇,當時兒臣驚呆了……沒有來得及去查看……兒臣不敢將屍體帶進皇宮,便都停滯在了郊外,吩咐人守着了。”
莫敖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朕自會派人調查清楚。”
“是,請父皇保重身體,兒臣告退。”莫君侓慢慢的退出廣寧宮,詢問送他出來的文海,“文總管,我想去看看太子皇兄,不知道方不方便?”
文海笑着點頭:“回稟四皇子,太子殿下還沒有醒來,不過倒是可以前去探望。”
因爲莫君明傷勢較重,不便移動,便在廣寧宮旁邊的偏殿修養,莫君侓身爲四皇子,想要進去探望,自然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兩刻鐘之後,莫君侓才從偏殿走出來,臉上的驚慌、擔憂沒有變,脣角卻勾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太子皇兄,皇弟回來也沒有給你帶什麼禮物,這份大禮你便收着吧,想來父皇明天便會知道你就是殺害太子妃的兇手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