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也是。要是有了孩子,就一切都好了。”南喬拿溼過的月白帕子給薛茗予擦手。轉頭就撤下了珊瑚圓桌上的白瓷小碟。
“聽說藥沒少吃,一直就沒斷過。這還真奇怪。”木芙偷眼瞧了一下薛茗予說道。
“瞧你們說這些不開心的給小姐聽幹嘛呢。”采薇一挑門簾兒唬着臉走進來。她這幾年跟着薛茗予在外面行走,比她們兩個更是深有體會薛茗予在外面的穩重。她就心疼薛茗予比一般的女孩子想的周全做的穩妥。
“好了。這些就別說了。”薛茗予小臉一板。哥哥屋裡的事,她也納悶兒,可是也不喜歡人議論。“嫂子也不容易。我們就算只是多關心她一點,那對於她來說都是壓力。還不如當不關注的好。說不定還能順其自然。以後這些不要議論了。”
“是。奴婢定當謹記。”南喬木芙趕緊行了個禮。大小姐很好說話,可是一到正經時候,她們雖然大幾歲也覺得隱隱有些氣勢逼人,不敢糊弄。
薛茗予吃完早早就歇下了。今晚太夫人不高興,她要早早睡覺,好在第二天早上早點去太夫人屋裡,給老人家解解懷。
卯初的時候采薇就把薛茗予叫醒了。平時她可要睡到卯正。
老人家覺少,薛茗予來的時候已經收拾着起來了。
“茗丫頭來這麼早哇。”薛茗予行了個禮,就被陳氏拉到身前坐着說話。
“這不想早點來看看太夫人麼。”薛茗予乖巧的說道。沈媽媽正在給陳氏梳頭。薛茗予看着差不多都挽好了,就從純銀參帶鏡臺上的紫檀暗寶妝匣裡挑上一個祖母綠空雕花玉釵。“太夫人,您看戴這個可好?”
“奴婢看這玉釵選得好。跟太夫人今天這身伽羅色銀鼠褂很相配。”沈媽媽趕緊湊趣。回回大小姐來了太夫人心情就好多了。
“行,就聽這鬼靈精的。”太夫人笑得眼睛眯起來。“哪天啊,你這鬼靈精要是嫁人了,就沒人來看我這老太婆嘍!”
“那我不嫁就是了。”薛茗矜歪着頭,一身藕荷色花軟緞裙顯得她小臉格外嬌嫩。
“不嫁?那是誰昨天口口聲聲說要去趕人家生辰的熱鬧去啊?”太夫人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一下薛茗予的額頭。
“太夫人再說,大小姐明兒不敢來了。”沈媽媽說道。
“你這丫頭。”陳氏看着低着頭害羞的薛茗予。“你說說你,這會兒知道害羞,怎麼從小就愛打聽人家沂哥兒。”
“奴婢記得,小姐五歲多,就跟着下人去書院裡偷聽公孫公子上課。”沈媽媽想起來那回他們一家子去大姑奶奶家,薛茗予帶着丫頭跑去聽先生給公孫博沂講課,害他們抓瞎找人忙得一家子一團糟。
“可不是。後來回回自己上學學了點皮毛,就要考校考校沂哥兒。跟個女先生似的。”太夫人說起這些事情來也是如數家珍。
“後來又一段時間公孫公子看見小姐就躲。”采薇也捂着嘴小聲說道。惹得太夫人和沈媽媽一陣大笑。
“好吧好吧。你們都欺負我一個。”薛茗予噘着嘴。“欺負我我也不認輸。要不看這麼多年不白看了。”
“喲,小臉皮還真跟城牆一樣厚了。”太夫人穿戴好起身坐到廣寒木七屏圍榻椅上。“那你跟我老婆子說說,你都看上人什麼好了?這以前吧還以爲你小姑娘家鬧着玩,沒想到你還認真了。”
“您真要聽我說麼?”薛茗予巴巴得跟着坐到榻邊的鬆紅林木宮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