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王離得遠,也好叫小姐好好養養身子。他總不可能在軍營待一輩子。過幾年只要回了豔京,天下人都知道修王娶了咱小姐,兩人總要碰面的。小姐如今沒長開,模樣已經是極好的了。過幾年定然更是好看。那時再有個子嗣也是妥當的,有了子嗣,還怕小姐站不住腳麼?”
沈媽媽也真是佩服自己,搜腸刮肚竟然越說越有理。太夫人抹着淚,心裡也活泛起來。
“瞧瞧我這糊塗得,還是你心裡是明白的。”陳氏心裡一陣敞亮,“也是,茗予年紀小,真要有個什麼莫說傷了身子,沒個人指靠性命都危險。茗予這一生長着呢,不怕晾幾年。還真是這個理。不行,我得去跟茗丫頭說道說道……”說着陳氏就扶着沈媽媽的手去東廂房尋孫女說話去了。
薛茗矜這幾日重拾書本埋頭苦讀起來,華氏自從得知這剛來的旨意,心裡特別恐慌,就怕這壞消息會讓相公又頹廢起來。薛茗矜坐在書案前,華氏在外間又想去寬慰他又怕說的不得當反而惹他惱怒。
見妻子在外間躊躇不安,薛茗矜索性放下書本,到外頭見她一見。
“可是怕我又犯渾?”見華氏一臉擔憂,薛茗矜坦然一笑。清朗的眉目更加文質彬彬。
“相公。茗予她……”華氏犯難,她向來口才一般。
“放心。我既然想通了,斷不會中途放棄。”薛茗矜眉間堅毅,“我們本來也就不是讓妹妹去攀附富貴,梧州如此,只是想讓西涼臉上無光罷了。咱們西涼弱小,怎麼會因爲嫁女就能讓梧州高看一眼呢。妹妹尚小,若是一下子得了修王寵愛,梧州想嫁與修王的貴女定然不少,得寵那纔是在風口浪尖上。今日之事,只會讓他人嘲笑我們薛家一下罷了。倒是也能爲茗予博得一番同情。”
“相公目光長遠,櫟瀅多有不及。”華氏羞愧得垂下頭。
“是我不好。平白讓你跟着我不能舒心。”薛茗矜將華氏攬入懷中。夫君很少如此直白體貼,華櫟瀅羞紅了臉龐。
那邊廂太夫人陳氏正在東廂房說得口乾舌燥。
“太夫人爲我這般操心,茗予有愧。”薛茗予抱着太夫人一隻胳膊,小臉兒靠着撒嬌。
“哎。但願我兒以後的道路能平順一些。”陳氏輕輕撫摸着她油光水滑的秀髮。
“茗予一定好好聽太夫人教誨,趁梧州待我冷淡好好養身子,仔細打聽身邊的人和事,不與人爭搶也不去挑事,韜光養晦。”這倒是薛茗予的真心話。本來她還想着去權威太夫人的,沒想到太夫人親自來東廂房寬解她。
“茗予這樣就對了。”薛柏青挑起青底白花的棉布簾子,和永安一前一後進來。想必是將祖孫倆的話都聽了去。
其實薛柏青並沒有幾個女人想的透徹,他那迂腐的腦子裡,總是改變不了站在西涼的角度上思考問題。他打心眼是覺得這個局面對西涼太不利了。無奈永安用她女人的政治立場勸說良久,他才勉強認同,這就過來看看太夫人的情況。怕老人家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