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領着丫頭婆子走了幾步,忽然又好似想起什麼來回頭朝還立在廊下的譚夫人說道,“我家祖母也是經常腰腿胳膊痠痛的,聽大夫說,多活動活動的好。夫人要是有空,不妨也去聽湖畫月玩玩,都是女人家,以前喝喝茶聊聊做衣裳打首飾的,也挺有意思的。”
譚夫人望着那張笑着的美麗年輕的臉龐,心生警惕,“九王妃說的是,有空我一定去叨擾叨擾。”
“行,我也就這麼一說。您進屋歇着吧。”薛茗予勾脣一笑,點點頭就順着抄手遊廊走了。
廊下的譚夫人心裡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爲九王妃最後提起聽湖畫月來,鐵定是要她答應去的,怎麼好像真的是臨時想起來隨口說的一樣,提了一句就真的走了。
“夫人,奴婢給您捏捏肩吧。”旁邊的丫鬟見譚夫人站着不動,擔心的說道。
“好。”譚夫人點點頭,想到難受的肩頸和鼓脹的太陽穴,眉頭又皺起來。還好今兒這九王妃是個識趣的,沒有盤亙着不走,不然她該更難受了。
譚夫人往屋裡走,想去躺躺的。想到剛剛九王妃臨走時說的,大夫都說多活動纔好,又鬼使神差朝拿着玉錘的丫鬟擺擺手。“快去,讓門房派個人遠遠跟着,看看九王妃的馬車是不是去六扇門衚衕的。讓他們小心點兒,別讓人看出來了。”
那丫鬟一邊快不往外走一邊說道,“瞧您說的,咱們老爺調教出來的人,跟個馬車還能讓人瞧出來不成。”
譚夫人瞧着活潑俏皮的丫鬟,心裡隱隱有些期待。
薛茗予從譚府出來,無暇問道,“王妃,是要去鋪子裡嗎?”
薛茗予笑道,“既然說了去,自然該去一趟。”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去撒謊的。撒謊容易,圓謊難。
無暇笑了,“那到時候酒樓開張,也給譚夫人送帖子嘍?”
“當然。”薛茗予眯眯笑,“到時候你給我記着。漏了唯你是問。”
無暇連連拍着胸脯保證。
她說去六扇門衚衕,也不是無的放矢。今兒萬管事確實是在六扇門衚衕等她。
月瀧沙還沒開張,門虛掩着。隔了好多天沒來,當時剛剛休整完還滿地廢料四處灰塵,如今已經是窗明几淨。該置辦起來的桌椅板凳都已經擺好了,擦得一塵不染,薛茗予看着勾起脣角,難不成是知道她今兒要來,萬管事特意囑咐人打掃的?要知道這離開張還有陣子呢。
“王妃,您這麼早就來了。”萬管事剛好從樓上下來,手裡還領着小桶,另外一隻手拿着塊抹布。他將水桶和抹布往牆角一放,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我看來的早,先打掃打掃來着。”
連無暇都忍不住多瞄了萬管事幾眼。清瘦儒雅的跟個教書先生似的,卻拎着水桶拿着抹布親自打掃衛生,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您親自打掃幹嘛?”薛茗予無奈的笑笑,酒樓的速度比她預計中的快多了,可想而知萬光清平日裡有多忙,“下回讓夥計做就成了。”
“沒事兒。有事兒做心裡才踏實。”萬光清不在意的笑笑。從懷裡摸出一張紙來,“尺寸量好了,都記這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