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生你的氣,也不是爲那些事煩心。或許是關係到你,就有點心亂亂的。或許下次,我就不小心眼了。”她有點微微臉紅,別的女子應當不會說出這樣裸露心底的話。可是她不開心,覃紜修的緊張也在她眼底。
覃紜修默默攬過旁邊矮小單薄的肩頭。食物的香氣在園子裡飄起,那麼的慰藉人心。
小風別院還是以前的小風別院。無論別院以外的豔京城有多少達官顯貴隨着宮裡的波譎雲詭上下起伏,別院裡的薛茗予依舊那樣的閒適。
現在認識她的人多了,她光明正大頂着九王妃頭銜出入各家內院的次數多了,安嬤嬤後罩房的小鐵門,多久都未曾打開過了。安嬤嬤早就把那把鏽跡斑斑的舊鐵鎖掛了上去,只單單把紅繩子掛着的小鑰匙單獨收到匣子裡。
每個月無暇都不用去魚酸菜和秦掌櫃對賬拿錢了。秦掌櫃每個月都會早早的遞了帖子到別院門房,把賬本和銀子送到倒座請無暇過目清點。
自從豔京城各個角落的百姓們回過神來,哦,原來這鼎鼎大名的孝爲先是九王妃的產業啊!
噢,是哦,就是現在正得帝寵青雲直上的九王爺家的產業!
難怪呢,皇家手筆就是大,這生意多麼體諒人心別出心裁啊!
孝爲先的生意正可謂是蒸蒸日上。城外的製衣作坊熱火朝天。陸伯這陣子和張遠兩人結伴出城,準備先去豔京附近幾個州郡察看一下。孝爲先三個分店,現在主要由陸良璧幾個微末時得九王妃救助的孤兒掌管着。
不過,小風別院,好像又不是以前的那個小風別院了。
初來時,薛茗予主僕幾個,裡裡外外心思縝密不敢有任何鬆懈。遠道而來,怕自己沒了份量,壓不住這一個院子的奴才。銀錢有限,長遠下去總擔心坐吃山空舉步維艱。
御下,面子上撐得財大氣粗,原則上要精明凌厲,處事得顧全人心。氣勢,恩威,樣樣都不能落下。
如今,回回衣香鬢影珠翠纏繞前呼後擁出入各家深宅內院,回了月瀧沙,薛茗予總是第一時間梳洗換衣。只有是在別院,她都習慣穿着家常的棉裙,頭飾也都是份量極輕的,什麼手鐲指環,那都通通是不戴的。
如此這般,也不見哪個丫鬟敢偷偷嗤笑一聲的。偶爾有那來月瀧沙跟無塵幾個大丫頭回事的婆子丫鬟,不小心瞥到一眼窗櫺下一個素素的剪影,那也只是在心中暗歎,這大概就是那些夫人嘴裡說的洗盡鉛華的美吧。唉,她們做奴才的,就像能出人頭地穿金戴銀,瞧瞧主子王妃,要啥沒有,纔會別出心裁的喜歡素雅的美。
薛茗予也不用時時找了機會側面敲打陳管家了。九爺這陣子風頭正健,每天早出晚歸忙得不可開交,正午都沒空回別院,但是常常使了人送各種稀奇的吃食什麼的到月瀧沙,但凡回別院,除了睡覺,以及在書房忙活,其他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月瀧沙。這就夠陳管家自己給自己警醒上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