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啊。”薛茗予把臉埋在他胸膛,“就算每個月初六我能看到月瀧沙的雙椒排骨,我心裡也是怕的。可是怕也要生孩子養孩子啊,怕也得一天天過,一天天等。怕我也裝着不怕,你若是殺人放火,唉,我肯定是那後頭毀屍滅跡的。”
覃紜修心底一下下疼惜,聽到後來,又悶悶笑出聲來。
閒話到凌晨,兩人才相擁而眠。
第二天,兩人是被爬上牀的小傢伙弄醒的。錦瑟站在旁邊低垂着臉請罪,“王妃恕罪,大小姐非要進來,怕她哭鬧,奴婢就……”
“沒事,你出去吧。”薛茗予蒙着嘴巴打呵欠,一擡手,就看到牀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笑笑大概是從沒見過孃親的牀上會有別人,繃着小臉警惕的看着半個身子孩子被窩裡的她爹。覃紜修臉上有些尷尬,走的時候薛茗予的肚子隆起來,他頂多摸過這娃娃在孃親肚子裡踢腿兒的,轉眼都這麼大了,坐在牀位也不說話,清亮的眼睛充滿戒備的看着他,覃紜修想伸手去抱,奈何小娃娃好像不太待見他。
薛茗予瞄了兩眼,那眼神交匯的電波太強烈,沒她什麼事兒,於是她自顧自的翻身下牀穿自己的衣裳。其間笑笑癟着小嘴兒眼淚汪汪看了不理會自己的孃親好幾眼,可是一想到還有個大怪物盯着自己,又不得不收回視線忍住眼淚集中注意力。
直到薛茗予出屋去梳洗打扮,才聽到裡屋陸陸續續傳來動靜。錦瑟有點擔憂的問道,“王妃,要不要讓嬤嬤進去把大小姐抱出來?”王爺這剛回來,爺兒倆能搞好關係麼?
薛茗予抿着嘴笑,擺擺手,“別管他們,親爺兒倆,誰也吃不着虧。”
果然,到早飯端上桌,裡屋已經傳來笑笑咯咯的笑聲,薛茗予開始喝粥,再咬下一口脆皮煎包時,覃紜修已經一手抱着懷裡的笑笑,一手自己推動着輪椅的軲轆出來了。
吃飯覃紜修也沒將笑笑放下,他將笑笑的小碗放在自己面前,自己喝一口大腕裡的粥,就喂笑笑吃一口小碗裡的粥,他吃一口小菜兒,笑笑就嘟着小嘴兒,“要……要……”,覃紜修目光一掃,就挑了軟滑的雞蛋羹,用白玉小勺挑了,細細吹溫了,小心喂到小臉寫滿迫切的小人兒嘴中。
吃過早飯,無琴幫忙推着輪椅,夫妻倆帶着娃去仲桑堂。若不是頭天晚上回的晚,覃紜修該是早早去拜見太夫人的。他不在家的日子,多虧了老人家在,茗予生孩子帶孩子,也有個依靠。本來薛茗予還打算自己推着輪椅去,一看覃紜修將笑笑抱在懷裡逗弄着,錦瑟想去接過來抱,覃紜修還沒拒絕那邊笑笑已經嘟起了嘴伸着短短的小胖手抓着親爹的衣襟不放,於是薛茗予果斷的讓無琴接手這體力活。
陳氏乍一見到英挺俊偉的孫女婿瘦得都脫了形,也不由得用羅帕按按眼角。先前回回想着自己祖孫倆在這異地他鄉守着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心裡對孫女婿多少有些暗暗埋怨的,這會兒也都忘到了腦後,直嘆“受苦了……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