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武林大會召開的鷹城沐陽山莊,來往的人也就越多,各類各樣的事情也是層出不窮。
本來,寧祁是要和楚瑤華他們一同前往沐陽山莊的,只是在半路上卻遇到了狀況。他雖然沒有明說,可從他那嚴肅的神情中,大約也能猜得出來此事不小。
寧祁的辭行在楚瑤華的預料之中,她並不覺得有絲毫的驚訝!
只是在臨走的時候……
“瑤瑤,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就會立刻來找你,你千萬要注意休息,不要過於勞累,也不要和陌生的男人說話,別理會那些癩蛤蟆,要是沒事的話,外面那麼亂,還是不要出去了……”
諸如此類的話,就像是在交代小孩子一般,對楚瑤華是噼裡啪啦的交代一通。
聽的後面的榮狄都快要忍不住的將人給踹出去之際,楚瑤華淡淡的一句話,頓時就讓他安分下來:“你早些回來,不就好了?”
寧祁想想也對,他早些回來不就好了?
一路快馬加鞭,兩天的時間就趕回到了東祁殿的總部。
好在東祁殿距離鷹城的沐陽山莊不是很遠,否則還真的有些擔心趕不及。
殿中,坐在主位上的寧祁,掃了眼跪在地上手上託舉着麒麟族的信物的黑衣男人,微微揚手,示意邊上的人將東西給呈上來。
“確實是父王的玉佩,說吧,什麼事情?”父王竟然將貼身攜帶的麒麟玉交給畢楊,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他帶給他。
他需要掂量的是,這個所謂重要的事情,到底有沒有這份價值!
寧祁已經不是小時候的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他更清楚自己所想要的是什麼,也深深知道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王爺讓屬下轉告世子爺四個字,慎行慎重。”畢楊不卑不亢,雖然是跪着,卻挺直了腰板,眼底盡是光明磊落。
慎行慎重?
寧祁咀嚼着四個字的含義,不消片刻就立刻明白此話的含義。
“畢楊將軍,回去轉告父王!”捏着那晶瑩剔透的麒麟玉,寧祁勾起嘴角,低笑着說道,“我知道該如何做,也知道自己每走一步,就是如棋盤上的棋子,落子無悔!慎行慎重,放心,我會將父王這四個字時刻的記在心上,斷然不會忘記!”
畢楊點點頭,他是看着寧祁長大的,看着他羽翼豐滿,看着他慢慢的比肩麒麟王的存在。
這樣的世子爺,所以王爺纔會放心的將所有的事情都放手給他去做,不干涉他的一切決定,只是在關鍵時刻,突然出聲提點一兩句。
這些年來,都是世子爺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一滴汗一滴血的闖出來的!
王爺說,麒麟族寧氏,要的就是歷經磨難,成才成人。
做不到,就是被拋棄的存在!
麒麟一族,本身就是如此。
哪怕,血脈再如何的單薄。
“是,屬下明白,屬下會將世子爺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王爺!”畢楊說完,就轉身離開。
“玉佩,父王難道沒用讓你帶回去?”擡起手,晶瑩剔透的玉佩中,似乎有什麼在流動,寧祁支起身子,仔細端詳,卻參不透。
一塊如此貴重的玉佩,卻只是爲了帶給他四個字,父王,還真的是有些讓人摸不透呢!
他還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畢楊來,還帶着信物,這麼慎重其事,卻不曾想到,竟然只是四個字而已。
畢楊聞言,轉過頭有,意味深長的掃過那塊玉佩,低下頭沉聲道:“王爺有命,讓屬下將四字箴言帶給世子爺後,此枚玉佩,也就交給世子爺了,是屬於世子爺的東西,屬下如何能帶回去?”低頭拱手再行一禮,“那麼,世子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屬下這就啓程返回去,王爺尚且在等着屬下的回信。”
仔細觀看着手中玉佩的寧祁,甚至都沒有聽到畢楊要離開的話,更沒有看到臨走前,畢楊那若有所思與意味深長的視線。
王爺將麒麟玉佩交給世子爺,實際上已經是將麒麟族的大權全權交到了世子爺的手中。
沒有人知道,那枚麒麟玉佩,實際上卻恰恰是麒麟族寧氏的信物,代表着麒麟族至高無上的權利。
這些年來,多少人想要得到它,卻根本就無從查找。
哪怕是死了,也不知道,那被王爺漫不經心的掛在腰間的玉佩,竟然就是麒麟族的信物!
就在寧祁疑惑間,突然想起,小的時候,在他還沒有前往汴京成爲質子的時候,最後一個生辰,父王詢問他想要什麼的時候,他的回答……
“父王,我想要父王腰間的這枚玉佩。”
“哦?你喜歡它?”寧之逸將玉佩取下來,遞給他,“爲什麼喜歡它?只是因爲它好看嗎?”
“我確實喜歡它,只是,更多的是,我想能讓父皇戴在身上的東西,應該不是簡單的東西吧。父王,這塊玉佩雕刻着麒麟,與我麒麟一族相輔相成,是否就是……。”
“聰明的孩子,總是要記住如何的收斂鋒芒,過於出色,是會早夭的。”寧之逸抱起他,笑容溫和,低聲囑咐,“你此番前去汴京,我不會插手你的任何事情,你若是能獨善其身,安然活到二十歲,那就是你的本事。我會接你回來!可如果你鋒芒過剩,引起旁人的嫉妒,那麼,就當是你爲我麒麟一族獻身立刻。寧祁,你是我寧家子孫,勇氣,智慧,你都需要具備!”
“是,寧祁明白!”
“如果你能回來的話,那麼寧祁,父王答應你,便就將它送給你!”
“好!”
……。
很遙遠的記憶了,這一刻,卻清晰的回想起來。
寧祁猛地攥住麒麟玉佩,嘴角勾起笑,父王當真是重信重諾,竟是將麒麟族直接的交給了他,難道已經準備頤養天年了?
“殿主!”就在此時,一道暗影閃了出來,跪在地上。
寧祁掃了他一眼,立刻就知道此人是誰了。
“本殿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可找到人?那人又是誰?”
而下面人的回答,卻讓寧祁的眼睛逐漸的眯了起來,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乾的嘴脣,
沒想到,竟然是她……
閉目養神的楚瑤華,突然睜開眼睛,卻又緩緩的閉了起來。
又是來了一撥老鼠嗎?
這是第幾次了?
這般的老是叨擾她的安靜,她可是一點也不喜歡的啊。
怎麼就不能安靜一點呢?難得她在寧祁這個抱枕離開後,稍稍有了些許的睡意,這些人還真的是會挑時間,總是喜歡打擾她休息的時間。
榮狄想要出去幫忙,可是卻被楚瑤華阻止:“榮狄哥哥還是呆在馬車中比較好,江湖中人的暗殺,可不比戰場上的真刀真槍,出去了,反倒是給聽琴他們分心,不值當。”
榮狄嘴角一抽,有這麼損他的嗎?好歹他也是個男人,被一羣女人,且年齡尚且不大的女人保護在車中,他總是會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一路上這麼多?瑤瑤,你到底是得罪了誰?竟然是想要你的命。”這表妹當真是讓人不省心,雖然知曉她並不若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可無論她多麼厲害,終究是他的妹妹,疼着寵着,肯定是不希望她涉險。
可是瞧瞧,這一路上,明裡暗裡,到底已經處理了多少撥人?瞧這架勢,距離鷹城尚且還有一段距離,快馬加鞭也得一天多的時間。偏偏楚瑤華覺得馬車趕得太快的話,顛簸的厲害,非常不舒服,最後就是慢悠悠的晃盪晃盪的,將本來只有快馬加鞭的一天的路程,愣是拖到了將近三天都沒有走到。
而且這一路上,真的是沒有一點消停的,乒乒乓乓的聲響,似乎書覺得他們呆在馬車中實在是無趣,給他們奏起了特殊詭異的樂曲。
“嗯,一些找死的人,榮狄哥哥不用理會,很快就結束了。”趴在柔軟的厚厚的墊子上,楚瑤華眯着眼睛,懶洋洋的模樣,似是下一刻就要睡着了一般。
當然,榮狄非常清楚,雖然每次看似已經陷入沉睡之中的時候,可實際上,她卻清醒的很。
如果沒事的話,她就樂得趴在馬車中,晃盪着昏昏欲睡。
但如果心情不好,不願意被吵着的話,只是撩起簾子淡淡的掃了眼,往往不知道她是怎麼出手的,人就死的差不多了。
榮狄再次的重新認識了一遍楚瑤華,有的不是懷疑,而是心疼。
在他的心中,他想的很簡單,如果不是被逼的,楚瑤華如何胡做出那等事?逼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他伸出手,在她的頭頂額前輕撫了一下,然後卻很快的收回了手。
瑤瑤,到底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多大的罪,吃了多少的苦?
想到此,榮狄就忍不住的想到昔日的楚王府,該是的那羣混賬東西,竟然那般的對待他的寶貝妹妹。
他的妹妹會變成現如今這個模樣,就是那些人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實在生活下去,如何能變成現在這般?
“榮狄哥哥,你的手再這般的摸下去,恐怕我沒有睡亂了的髮絲,也會被你給揉亂了。”
打着哈欠直起身,外面真是太吵了。
她有些想念寧祁了,他在的時候,她哪需要睡不着的想辦法?往寧祁的懷中一靠,馬上就睡着了。
嗯,也不知道寧祁什麼時候回來,她都有些想念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