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不得去擦面頰上的淚,嚎啕起來:“不要……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她緊緊抓住錦繡的手:“我會保護好你,保護好所有的人,我只需要時間,給我時間好不好?”
趙澈的眉緊緊皺在一起,見她滿是淚水的面頰,還有那聲撕心裂肺地不要離開。()他知道她在李府過的舉步艱難,也曾多次暗示她有了困難隨時可以來找他。()她這般聰明,自是知道他在哪裡,他一直在等、可從未見她來找他。反而數次聽見她與二哥趙無極多有來往的消息。他以爲她不來找她,便是去找了趙無極,只要她過的比曾經好,他自是爲她高興。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至少趙無極還不知道她在李府所受的委屈,她這樣堅強,卻讓他爲她心疼。他看了眼被李錦然緊緊抓住的手,只覺她手心裡層層是汗,他欲起身想去拿帕子給她淨手,然剛有動作手卻被她又緊緊握住,她比先前哭的更甚。他心間一軟,只好坐在牀榻邊上陪着她,輕聲地安慰:“不要怕,我們都不會離開你。()你要時間是不是,多久我們都會等,所以你要儘快好起來啊。”
李錦然由原先的大聲哭喊漸漸地變得小聲抽泣,不時還哼哼兩句,這聲音太小,任是趙澈如何聽也聽不清楚,卻見她有些撒嬌的模樣倒也覺得寬心不少,想來是夢見誰正討着安慰。他笑了笑,只等她徹底熟睡過去後,才起了身拿將帕子拿來給淨臉。手剛探上她的面頰,只覺滾燙無比,他又探了探她的額,難怪會昏過去,這丫頭是發了熱燒。()他低低的一嘆,起身取來冰凝丸,又沏了杯溫茶,將她從牀榻上慢慢扶了起來,渾身溼透的衣衫讓他眉間鎖的更深了一些,他輕言輕語地哄勸着讓她將藥丸喝了下去。
李錦然此時渾然不覺,嚥了藥便又倒了下去。趙澈將她扶住,她病的不輕,怎能再穿着溼透的衣衫,可他來此地本就避人耳目,又怎會帶着丫鬟。()但見李錦然因熱燒而紅透的面頰,只好在她面前輕聲道:“錦然,得罪了。”他將自己的衣衫撕下一塊布,矇住自己的雙眸。輕輕褪去她的衣衫,又將錦羅緞被將她蓋的仔細,方纔睜開雙眼。做完這些他已是面紅耳赤,這麼些年來他從未與異性有過這般親密接觸,看着毫不知情的李錦然,他笑了笑,起身向門外走去。想到她身邊的丫鬟,必然是跟她有一樣的情形。他換來貼身侍衛,交代了下去。
既然李錦然肯來此地找他求助,必然是信任他的,想到此他笑意爬上眉梢。拿了木桶走到井邊打了水,將木桶提回了屋子。還好幽靜小院本就是他修養之地,故而貼身侍衛只留一人在此,方纔他又將侍衛差去給行醫傳話。否則若是侍衛見他親自取水……他搖頭笑了笑。將替李錦然褪下的衣衫小心洗了起來,若是讓七妹月嬋知道,怕是又要笑話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錦然終於醒了過來,她的頭尚且昏沉,意識卻極爲清醒。她沒有忘記來這裡的初衷是什麼,也不知蘭芝情況如何。她欲要起身找人詢問,卻見屋子裡黑暗一片。她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麼黑也不見點燈。”
她從牀榻上坐了起來,抹黑想要將燈點亮。慢慢摸索着往前走,卻噗通一聲撞到了前面的凳子。
趙澈睡眠極淺,兩人只隔着一道屏風,聽見裡面發出了聲響,便知她已是醒了過來。便將已是晾乾的衣衫拿進去想要讓她穿上。他站在屏風外面,隱隱約約見到站在地上的李錦然,急忙閉上了眼。她怎會走下牀榻,怕是還未發現自己不着寸縷吧。可現在天這般大亮,她怎會……他更爲心疼了。
她已是這般苦,若是讓她發現自己看不見,她又該是怎樣的傷痛欲絕。趙澈不忍再想下去,閉着眼睛走到她身邊,迅速點了她的睡穴。她只覺睏意瞬間襲便全身,便又睡了過去。趙澈將她放置牀榻,又替她穿了衣衫,向門外走去。
李錦然並不知道,她已是昏昏沉沉睡了兩天兩夜,醒來時是她來此地第三日正午,蘭芝已是救了過來,她睜開眼便喊着要小姐,行醫跟她道明李錦然並無大礙,只是勞累過度正在休息,蘭芝才肯躺在牀上安心靜養。 (楊州書團http://www.yzyout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