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慕梨現在是一點兒也不害怕了,她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真是一個大懦夫!
她冷冷的說道:“難道你現在不應該去救母親嗎?她是因爲你纔會變得這麼慘!”
龍澤也冷冷的看着她,他怎麼會去救柳氏?現在那個女人就是一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他怎麼可能爲了一個歷史把他大好的前程都葬送掉?再說溫奇陌都不追究這件事了,他何必自己送上門去給人家留下把柄?
看到龍澤眼中的嫌惡和冷笑,溫慕梨很快就明白了:“人人都道龍澤將軍爲人正直,全是狗屁!我現在才知道你竟然是個卑鄙小人!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性命都不顧!你簡直就是惡魔!”
“你!”龍澤果然被激怒了,一揚手就緊緊的掐住溫慕梨的脖子。
溫慕梨根本就不能動彈,睜大着眼睛,眼睛中有恐懼,當然更多的是仇恨,她是被掐住脖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可是這並不妨礙她死死的瞪着龍澤!
看到這樣的眼神,龍澤將軍神色複雜的糾結了一會兒,最終丟開溫慕梨,一個閃身離開了!
溫慕梨本來就沒想過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太子,因爲她知道太子一定會護着龍澤,但是她沒有想到第二天早上自己的院子就來了不速之客!
“溫妹妹,多日不見,你可好啊?”溫慕梨聽到下人的通報後,就安靜的站在門外等着,聽到龍亦雪的話也不覺得奇怪。
這個女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拜見太子妃。”
龍亦雪沒有理會溫慕梨,倒是眼睛在四周打量了一圈,才笑着說道:“你這兒倒是挺大啊!”
溫慕梨剛嫁進太子府的時候,太子府上只有她一個女主人,而且景天寂又寵愛她,雖然不是正妃的院子,可也是華美無比,寬敞的很。
溫慕梨安靜的跪在地上,聽到這話也不迴應,不知道龍亦雪是什麼意思。
“太子昨晚寵幸了一個舞姬……”龍亦雪說完這話,就挑眉看了一眼溫慕梨,果然看見她頓時變了臉色,可是很快就低下頭去。
龍亦雪可沒有給她時間傷心,繼續說道:“你這兒這麼大,多住幾個舞女也是可以的。”
“太子妃……太子府難道沒有地方住了嗎?難道要讓堂堂側妃跟舞女住一起?”溫慕梨知道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如果她真的跟舞女住在一起,那她成什麼了?也是舞女嗎?
“哼,舞女?她們以前只是小小舞女,可是跟了太子之後那可不是低賤的舞女了……”龍亦雪特意加重了低賤二字,果然看見溫慕梨臉色再次白了白。
“太子妃,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只會讓人嘲笑太子府沒有規矩,還請太子妃三思。”溫慕梨惱怒,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太忤逆,不然龍亦雪會不管不顧的羞辱自己!
龍亦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是難得,你這個尚書府的女兒,竟然也懂的規矩,放眼整個京城,誰還能像你們尚書府那般不知檢點,當家主母是個風塵女子也就罷了,畢竟嫁了人也從良了,可是你那母親就連嫁了人也不安分,剛生完孩子就急不可耐的偷人,可真是……下賤!”
龍亦雪的話像是一根刺紮在心間,可是她卻不知道怎麼迴應,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氣得不輕,可是她卻死死的抓着衣襟不說話。
“看來妹妹還是懂規矩的,既然妹妹這麼懂事,那就把這個院子讓出來吧,正巧那幾個舞姬也沒有地方安置呢,等妹妹搬出來後我再給你找間合適妹妹住的!”
龍亦雪不顧溫慕梨臉色大變,面色紫若的嘲諷着,一句話就定了她以後的日子。
“來人,去幫側妃收拾東西,側妃身子嬌弱,哪是能做這些粗活的?”龍亦雪冷笑着,看着溫慕梨似乎是認命了一樣癱坐在地上,心情很好的笑了笑,轉身就走。
龍亦雪是有備而來,她走後身邊的下人們就麻利的進去搜刮東西,也不管溫慕梨是否同意,就將她的東西搬到了最冷僻的一座孤苑。
當溫慕梨看見孤苑的時候,眼中不自覺的笑出了眼淚。
放眼四周到處都是破破爛爛,佈滿了蜘蛛網,院子裡的雜草都有齊腰那麼高,門房破敗,只有拿門匾上的“孤苑”兩個字蒼勁有力,顯示了這座院子的清冷孤寂。
報應啊……呵呵。
這座院子比之當時父親讓母親遷居的別院還要不如,可是那時候母親遇難時,還有她爲母親出頭撐腰。
可是自己呢?
衆叛親離,形隻影單。
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哈哈……溫慕梨,你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你的一生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妾的女兒,雖然被扶爲嫡女又怎麼樣,還不是名不正言不順?這麼多年被柳氏教的刁蠻任性,目中無人,你自負的以爲自己就是這世間最優秀的女子,你自負又自卑。
你羨慕帝慕裳生來高貴,羨慕她一出生就比你高一個起點,所以你就千方百計的打壓她,搶走她的一切,毀掉她的一切倚仗。
可是最後呢,你到底得到了什麼?
你毀了她的容貌,可是她命中自有貴人相助,毀了十幾年卻又恢復了容顏。
你搶了她的未婚夫,本以爲她會痛不欲生,慘烈而死,可是人家卻根本不稀罕太子殿下,也不稀罕那尊貴的太子妃之位。
你搶了她的嫁妝和父親的寵愛,可是她卻絲毫不在乎父親的寵愛,她不靠尚書府而活,她敢掙脫世俗的桎梏,脫離尚書府的羈絆,你敢嗎?
你以爲她擁有的僅僅是這些外在的優勢,你還是不甘心,想要與她一爭高低,可是……你配嗎?
你不過是一個心胸狹窄,容不得人的後宅女子,你的眼界只在於男人給予你的一切,沒有了男人,你還是什麼?
不過只能像現在這樣,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孤苑,默默等死罷了。
溫慕梨徹底明白了,也看清楚了,她這一生都在與帝慕裳已交稿小,想要贏她一局,可她不知道帝慕裳從來沒有將她當成對手,她也從來不配成爲帝慕裳的對手。
淚,無聲的染溼了臉頰,溫慕梨一直仰着頭靜靜地看着那孤傲的牌匾,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