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點頭輕笑,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吩咐侍女們又端來一些糕點來,還端來了一碗燕窩。
柳氏看着侍女端來的燕窩,順手就接了過來,拿起湯匙攪拌了幾下便往口中送去,李姑姑在一邊看着也不說話。
“恩,妹妹這裡的燕窩竟然這般爽口,可比我院子裡的廚子好太多了。”柳氏說着,竟然將燕窩全部吃完了,也不怕憐月會在燕窩裡面動什麼手腳。
“姐姐喜歡就好了。”憐月眼睛看了一眼碗底,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柳氏吃完燕窩後也不着急着走,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憐月聊天,心中估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她才起身告辭離開。
“今日來叨擾妹妹,倒是影響妹妹養病了,等改天妹妹的病好了我再來找妹妹聊天……”柳氏正說着,可是突然一下子皺緊了眉頭,聲音也緩緩的低了下去。
“夫人,您怎麼了?”李姑姑看到柳氏不舒服的樣子,急忙大驚的上前攙扶着她。
憐月一早就等着柳氏,此刻看見她終於要算計自己了,這才安心的鬆了一口氣,見身邊的下人們都要上前去攙扶柳氏,憐月一個眼神掃過去竟然沒有人敢再動了。
柳氏和李姑姑自己站在那裡,見沒有人來攙扶自己,想要趁機栽贓也不行,只能自己咬着牙把戲唱下去。
“啊!肚子好疼……快、快去找章太醫來……”柳氏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餘光瞥見憐月依然坐在首位上沒有下來,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眼神掃見桌子上的空碗,柳氏突然作勢痛的直不起腰來,扶着椅子就坐了下去,可是雙手慌亂之中竟然將空碗一下子推到了地上。
砰的一聲,空碗摔碎了!
憐月看見柳氏的動作,細心的看了一下摔在地上的空碗,只見並沒有別的異常。
不一會兒,憐月就看見李姑姑帶着章太醫趕來了,後面跟着的竟然還有老夫人等一干人。
憐月想了一下,這才起身向衆人走來,看見柳氏還在半死不活的哀嚎着,她也不說話靜靜的站在一邊。
“見過老夫人。”
衆人看見老夫人來了,頓時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柳氏聽到聲音後也作勢就要站起身來,可是卻被老夫人急忙上前制止了。
“坐,你快坐好!”老夫人嚇了一跳,眼睛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還在,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柳氏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現在可是她全部的希望,要是沒有了恐怕她真的就要氣死了!
“多謝母親……”柳氏嗚嗚咽咽的流着眼淚,雙手還緊緊的捂着肚子,一副難受得緊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快,章太醫快來瞧瞧!”老夫人此刻也不着急着問緣由,伸手指着章太醫讓他上前來給柳氏把脈。
章太醫聽命走上前,仔細的聽脈,好一會兒才收回手:“回稟老夫人,腹中的孩子還健在,請老夫人放心,剛纔柳妾室應該是誤食了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纔會驚動了胎氣,沒有大礙。”
聽到孩子沒事,老夫人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這纔在大殿中掃了一圈,看見柳氏腳下那摔碎的空碗之後,頓時滿臉怒火的看着憐月。
憐月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此刻感受到老夫人的眼神也不說話,只是微微低垂着頭。
柳氏看見老夫人的眼神,心中得意的冷哼,她肚子的還在現在可是寶貝的不得了,誰敢得罪?
老夫人更是將這個孩子視作心頭肉,如今藉着這個孩子把憐月踢下去是最簡單的辦法,反正老夫人從來都看不上憐月,這一點柳氏還是瞭解的!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夫人看着憐月,突然一聲厲喝。
周圍的下人們紛紛嚇得跪下,面色惶恐的低着頭,可是憐月卻沒有絲毫害怕,聽到這一生厲喝竟然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司徒統領到!統領夫人到!”
就在衆人不安的時候,府門外突然一聲高呼,頓時將衆人的心神拉了回來,就連老夫人都微微一愣。
“老夫人,今日是三小姐回門之日。”蘇姑姑看見老夫人疑惑,急忙小聲的提示了一下。
老夫人頓時一愣,她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眼神掃了一下憐月,老夫人臉色難看的收回了眼神,不滿的喝到:“把嘴都給我閉緊了!”
下人們聽到老夫人的吩咐,紛紛點頭稱是。
柳氏此時也愣住了,她忙着算計憐月,竟然忘記了今日是溫慕煙那個賤蹄子回門之日!
老夫人微微一拂袖,轉身就往府門外走去。
府門外,司徒程剛下了馬車,看見尚書府竟然沒有人出來迎候,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自從溫奇陌跟他提起溫慕煙的時候,他就曾經調查過溫慕煙這個人,知道她只是一個小小庶女,也不受府上的重視,所以他將溫慕煙娶回府上之後便甚是憐愛,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今日回門之日他比溫慕煙還要重視,早早的就吩咐人準備馬車,誰知道來到尚書府後竟然只有一個管家在這裡候着!
溫慕煙剛要下馬車,卻被司徒程笑着攔了一下:“夫人,你且坐着等候。”
溫慕煙多麼聰明,看到司徒程勉強擠出來的笑容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只不過她絲毫不在意,在司徒府的這幾天,司徒程果然是將自己疼到了骨子裡,直到現在她都覺得渾身痠軟的很。
肖管家看到司徒程的臉色不好,急忙對着府內高聲呼喊了一聲,心中祈禱着他們趕緊出來。
眼前的這位司徒統領可不像川王妃那麼好說話,如此凶神惡煞的肖管家看見就覺得心都顫了幾顫。
當老夫人帶着衆人趕出來的時候,擡頭就看見司徒程一個人背對着他們,高大威猛的身影讓她心中頓時一陣不安。
“老身攜全府上下恭候司徒統領,司徒夫人。”沒有看見溫慕煙的人,老夫人就知道這下要倒黴了!
司徒程這才慢條斯理的轉過身,眼神在衆人身上掃了一眼,也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的將溫慕煙從馬車中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