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這邊請坐吧。”帝慕裳起身對着樓青衣說道。
樓青衣眼眸暗閃，笑着坐在桌子旁邊。
帝慕裳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樓青衣：“前輩，裳兒很感謝前輩此次對王爺的援手，也真心感謝前輩對裳兒的贈藥之情，使裳兒可以恢復容貌，特此敬茶一杯，還請前輩不要客氣。”
樓青衣擡起頭看到她眼角帶笑的模樣，心思微動，沒有拒絕開心的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飲罷之後，樓青衣將茶杯放到了桌上，眼睛看着茶杯微微出神：“丫頭，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帝慕裳正要給他倒茶的手微微一停，深吸了一口氣：“前輩是我蘿姐姐的師傅，德高望重，我只是想求問一件事……”
聽到帝慕裳的話，樓青衣握着茶杯的手緊了一緊，沒有說話。
“當年，是誰買走了毒藥？”帝慕裳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樓青衣，不容他躲閃。
樓青衣沉思良久，終於嘆了一口氣，果然，她猜到了。
“丫頭，我若是說不知道，你相信嗎？”好一會兒，樓青衣才緩緩擡起頭，惆悵的說道。
帝儒舟和步凡瞬間皺緊了眉頭，面色難看的盯着樓青衣。
帝慕裳擡頭看了兩人一眼，兩人才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將眼神轉到一邊。
帝慕裳再次看向樓青衣，語氣中透露着一絲請求：“前輩，我沒有問責或者別的意思，我知道前輩這些年來也備受煎熬，這次能夠站出來伸出援手已經是恩情，我會銘記在心，我只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如果前輩真的不知情，那就算了。”
帝慕裳的話讓樓青衣眉眼閃爍，可是卻沒有立即說話，心思也迴轉到了多年前。
那一年，他研究出了一種天下奇毒，混合百種劇毒提煉而成，取名命歸丸。
那時候的他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還不知道收斂，所以當他研究出來命歸丸之後，江湖中略有些名氣的人都知道了，名噪一時。
就在那個時候，南荒黑市的少東家找到了他，開出天價要將這顆藥丸買下，南荒黑市向來以收集天下至寶聞名，能找上自己他也不覺得奇怪。
反而，有了南荒黑市對自己的請求，命歸丸更加轟動起來。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抵抗住名氣的吸引，最終答應了少東家的要求，以天價賣給了南荒黑市。
只是，他提出了一個條件，在他沒有研製出命歸丸的解藥之前，這顆藥不能拿出來交易。
然而事與願違，不久之後，南荒黑市將命歸丸收入麾下的消息不脛而走，天下能人奇士紛紛前往南荒黑市，要求他們當場交易拍賣！
而事後，樓青衣才知道，那段時間南荒黑市的少東家出外尋寶，黑市中的掌事竟然將命歸丸拿出來拍賣，當場被一名神秘人以天價買走。
而就在那之後不久，景帝皇朝的戰神九王爺，竟然一夜之間癱瘓在牀塌！
因爲樓青衣研究出來命歸丸之後，並沒有試驗過他的藥效，所以對毒發時的狀態也不敢肯定，一開始他還沒有往這方面想。
可是，當後來他要求去提取命歸丸研究解藥的時候，少東家告訴他早在兩月前，命歸丸就被人買走了！
這個消息像是一個晴天霹靂一般，讓他僵在當場。
也是那個時候，南荒黑市的少東家立即封鎖了所有的消息，這麼多年過去了，隨着九王爺慢慢的銷聲匿跡，當年的事情也漸漸被人遺忘了。
後來樓青衣查到九王爺確實是服下了命歸丸，一時間悔不當初，他沒想到這致命的藥丸竟然被用到了他們的戰神身上，可是不幸中的萬幸，就是皇宮密庫中也存放了許多珍寶秘藥，景皇傾盡一切保住了九王爺一條命，可惜……
一代戰神，就這麼隕落了。
回憶到這裡，樓青衣如同做了一場夢一般，悔不當初。
衆人聽到樓青衣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心中五味陳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怪誰了。
說到底，樓青衣也不過是擔了一個虛名而已。
“所以，前輩日夜不安，終於決定下山將蘿姐姐收爲徒弟，帶在身邊悉心調教，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幫助王爺解毒，是嗎？”
帝慕裳接過樓青衣的話，將他故意隱瞞的事實也一併說了出來。
樓青衣也不辯駁，點頭沉聲應道：“昔日之錯已經鑄成，雖然非我本意，卻是因我而已，這件事情我有責任。”
當年的事情翻出來，樓青衣的心中也舒緩了不少，這些年每每回憶起這件事，心口都像是壓了一塊大石一般。
擡頭看着帝慕裳，見她緊皺眉頭沉思的模樣，忍不住出生勸道：“早知道你有今日這等奇遇嫁到川王府，當年應該將你帶走的，不過也罷，這些年來我苦心研究，終於找到了剋制毒素的解藥，此來就是爲了贖罪的。”
九王爺一直不曾說話，此刻看見帝儒舟忍不住想要再問什麼，眼神一瞟，帝儒舟最終沒有說話。
“所以前輩也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帝慕裳再次開口問道。
樓青衣聞言搖頭：“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南荒黑市少東家秉雷霆之勢，將知情人全部秘*理掉了，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知道內情的話，恐怕也只有少東家一人了。”
樓青衣的話，讓衆人紛紛想到了那個腹黑陰冷的南荒黑市少東家，段無心。
帝儒舟與步凡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無心少主的名氣，不比他們這些各國的皇子小，在天下間也是佔據一席之位的。
尤其是那一手神出鬼沒的用毒手法，更是讓人聞之喪膽，而這個人也是出來了名的傲氣。
從來不與皇室中人來往，獨善其身卻從沒有人敢上門找他的晦氣。
帝慕裳感覺到房間內的氛圍，沉思了一下對樓青衣說道：“前輩肯將當年之事告之，裳兒感激不盡，日後恐怕還要多麻煩前輩了。”
樓青衣不在意的揮揮手，知道他們還有話要說，就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