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似曾相識

良辰聞言一笑,不想皇上竟還有此雅興,會跟玉綺公主說了這些,如此一來,她倒是更想要去瞧瞧了。

“既然如此,我先打發個人過去瞧瞧,良辰姐姐想是不愛吵鬧的。”九皇子聽了自家皇姐的話,又看良辰不曾反對,便是笑着說道。

隨即吩咐了身邊親信的太監過去先瞧瞧,若是人多或者有什麼不便,也好先知曉,畢竟這御花園不是他們自個兒的,這後宮裡頭能去瞧的人可太多了。

良辰便是也不再多說,吃飽喝足,她倒是想要在外頭曬曬太陽,更何況皇宮雖大,今日她能去的地方怕是不多,畢竟哪裡都有可能遇上貴人一堆,還不夠麻煩的。

眼瞧着那太監應了前去瞧瞧,良辰一行人也是朝着御花園而去,沿途自是又瞧見宮女太監無數,良辰還饒有興致地盯着宮女的裝扮瞧了瞧,覺得倒是比想象得好看。

“姐姐在瞧着什麼?”眼看着良辰面帶笑意,玉綺公主也跟着往旁邊瞧了瞧,卻是什麼特別的都不曾瞧見,便是湊近了,好奇小聲問道。

“嗯?”良辰笑着看了她一眼,也不瞞着,便是笑道:“我瞧着這些宮女的衣裳倒是挺好看的。”

“宮女的衣裳?”玉綺公主歪頭又看了看,平日裡都看慣了的裝扮,實在沒瞧出哪裡好看的,只能說還可以,便是笑道:“倒也還瞧得過去,不過所有的宮女穿得都差不多,也實在瞧不出好看來。”

“倒也是。”良辰聞言跟着點了點頭。

隨即又仔細瞧了瞧,發覺宮女的衣裳不過是在腰帶上頭顏色略微有些差距,想來便是身份上的區別。餘下良辰本以爲該是顏色上頭有差異的,卻是除此之外,顏色樣式並無半點兒不同。

想到此,便是覺得,這衣裳其實最能看出些什麼來了,這宮裡頭的宮女。即便是做得好的深受主子信任,成了領頭的,可只瞧這衣裳便是能瞧出來,再如何得意你也只能穿這樣的樣式,那些個新樣子新料子,只有主子可以穿。在主子們的眼裡,終究還是下人而已。

不由又是慶幸。當初自個兒若是成了這深宮中的一名命運沒法自個兒做出的宮女,到這會兒還不知是個什麼際遇。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兒,良辰只稍稍感嘆了下,便是不再去想,但說實在的,她是第一次注意到這些個宮女的穿着。雖說樣子少了些變化,可在她瞧來,還是挺好看的。至少比她想象得要好看得多了。

良辰自個兒悄悄想了半晌,玉綺公主卻是對她們府上丫頭的衣飾感興趣起來,便是纏着她問道。

良辰一時還真是問愣了,她們府裡不同於宮中,並非是所有丫頭的衣裳都一樣,粗使丫頭的自是不必說了,別的丫頭根據等級不同除開月例銀子不同以外,便是衣裳也都是不同的,比如說她身邊的四個大丫頭,就跟孃親身邊的大丫頭是一樣的,這是有別於府裡其他的丫頭的。

不過她留意到的也僅止於此,只因幾個丫頭時常都會跟她出去,在外頭本就不願意叫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以不論是換了男裝也好,保留女裝也罷,幾個丫頭如今穿的,大約都是她重新給置辦的,跟府裡丫頭們的衣裳是半點兒也不同的。

瞧見玉綺公主仍盯着她瞧着,還等着她的回答,良辰想了想,便是根據自個兒記得的,慢慢說給她聽。

不過顯然玉綺公主只是隨便問問的,她也不是沒有出過宮,這便是很快將注意力放到了良辰另外的話上頭,一直問她帶着丫頭們都去過哪裡。

良辰笑,到底還是年紀小,雖是什麼好東西都瞧過的公主,卻是偏偏對宮外一些個再尋常不過的東西覺得稀奇,大約都是如此吧,都會對自個兒不熟悉的覺得好奇,比如那些個尋常百姓家裡的女兒,未必就沒有想過若是自個兒託生在皇家,成爲一名金枝玉葉的公主,那會是個什麼樣子的。

想着她即便因着受寵愛可以偶爾出宮去,到底不比她自在,隨時想去哪裡,家中爹孃哥哥非但不會攔着,反而還會安排人保護。

想到此,便是覺得其實她要比玉綺這個公主要幸福多了,因而良辰並無絲毫的不耐煩,玉綺公主問什麼,她便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加之她說話向來還算是風趣,能將那些個場景亦或是遇見的事講得活靈活現的,因而便是聽得玉綺公主越發興致大起。

就連九皇子也在一旁很是入神地聽着,時不時還插口問問她所提及的地方可就是他曾經去過的,待良辰點了頭,卻又疑惑自個兒怎麼不曾瞧見過她說的那些,心裡想着下次去了可定要好生看看的。

幾人這般說笑着,一路身上照着午後的暖陽,即便是寒冬裡,卻是也並不覺得寒冷,反倒是不知不覺就臨近了御花園。

遠遠地,便是瞧見那先頭被吩咐先過去瞧瞧的太監快步過來,到得跟前便是忙見禮,接着便是回話道:“回九皇子的話,奴才方纔過去瞧過了,御花園跟前的人說今兒個過來的人不多,如今這樣午後的時候,各宮許是都歇着,只方纔碩親王來過,這會兒怕是自另一個門出去了。”

雖是那太監當先過去,可卻是也不敢快跑,不過是一路快步走着,今兒個宮裡頭貴人們都在興頭上,管事的也都正大兩眼瞧着,哪個敢撞到槍口上去,加上良辰幾個本來走路就偏快些,是以根本也沒拉開多少距離。

因而這太監雖是回話說方纔瞧見的,可其實良辰等人這樣擡眼看去,卻是也瞧得見那邊的景象。

“十七皇叔?”玉綺公主與九皇子聽得說是十七皇叔,聞言倒是都高興了,隨即又是覺得遺憾,九皇子直接扼腕道:“早知道咱們早些過來好了,我原以爲皇叔今兒個都會陪在父皇那裡,卻忘了皇叔是最愛冬日裡來逛御花園的。”

“誰說不是呢。”玉綺公主也跟着點頭,跟着九皇子的話道:“咱們早該想到的,不過這會兒怕是也晚了,這功夫許是皇叔出來轉轉,定是又去父皇那裡了,今兒個這樣日子,父皇定然非得拉着他跟着的。”

良辰在一旁聽得好笑,自這兩人的話中,她聽得出來,這一向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碩親王,只怕跟當今聖上感情極好,便是這些個皇子公主們也都瞧得出,都說孩子的眼睛是最厲的,若不是真的好,他們纔是能夠最快覺察的。

沒見得就沒見得,對這二人來說是憾事,對她而言卻是好事,否則說不得又是要見禮云云,雖如今她對那碩親王是越發好奇了,總想要一睹其容。

“叫姐姐見笑了,我跟九弟與十七皇叔向來感情好,只是十七皇叔前些日子不知忙着什麼,甚少進宮來,咱們也是有些日子沒見他了,這才失態了。”兩姐弟說了幾句,這纔想起良辰還在一旁,見得她只是一徑笑着,玉綺公主便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便是帶着解釋地說道。

良辰聞言看了九皇子一眼,見得他也是一臉不好意思的笑,知道這二人是果真跟碩親王感情極好,這纔會情不自禁表露出來,便是笑着搖了搖頭,表示這並不算得什麼,但卻是並不曾多說什麼,這無論是九皇子玉綺公主還是碩親王,身份都是高高在上的,她可不會對此多說些什麼的。

不過這會兒良辰纔想起來方纔那太監的話,九皇子是封了靜王的,可她身邊的隨從們都是一直稱呼九皇子的,又是瞄了一眼,這些該是自小伺候他的吧。

再說九皇子雖因着身份特殊特意封了王,可到底年紀還小,還跟着皇后住在宮裡,便是不曾出宮開府,這樣仍是叫他九皇子倒是也就沒有什麼了。

雖是九皇子及玉綺公主有些遺憾,可到底是過來晚了些,再說晚上御宴之時總是會見到的,更何況碩親王雖幫着伴駕,但該有的禮物可是都送到了,甚至還知道九皇子在玉綺公主那裡,這份對兩人的在意可見一斑了。

是以短暫說過之後,這二人便是又笑着與良辰一同朝着御花園而去,如今這樣卻是正好,午後人都在各宮裡歇着,這偌大的御花園卻是隻有他們過來瞧,這可叫良辰心裡覺得美了。

到底是在宮裡生活了十多年的,幼時不得出宮之時更是少了不少樂趣,是以這御花園自然是成了常來的去處,因而即便是冬日裡,早已瞧不出百花綻放之時該是什麼模樣,可玉綺公主仍是纖纖玉手指着,告知良辰哪裡到了春日裡會開着何種豔麗的花朵,那一番景緻纔是美不勝收,語氣裡倒是對良辰冬日裡進宮沒瞧見頗爲遺憾,不過卻是邀了她日後常進宮來,到時自是就可以瞧見了。

良辰一邊饒有興致聽着,一邊連連點頭,實則她倒是對這個不覺得有什麼,過來之前她便是都想到了,也覺得這眼前的景象倒是別有一番情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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