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瞧那冷麪公子一臉不耐瞧着面前打鬥成一團的人,良辰確信這小廝不曾說謊,果真是因着看不順眼纔出手,至於說幫了自個兒,大約也只是湊巧吧。
只是聽這小廝說的話,這主僕二人可真不是一般人,做了好事也一副讓人忍不住想要揍他們的樣子,不然這會兒花錚也不會一邊緊張看着花釺與花鎔合力制服那女子,一邊還分心轉過頭死死瞪了那小廝一眼了。
“啊……”花錚忽而小小叫了一聲。
良辰嚇一跳,忙跟着轉過頭,正瞧見那幾個彪形大漢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卻是叫小六子等人忍不住避開了一下,也正是藉着這一下子,那幾人連茶寮老闆一同逃脫。
“別追了。”見得小六子等人要追了上去,良辰忙大聲喊道。
這些人能在她們必經的路上設下埋伏,焉知不會另有圈套,何況暗地裡還有五哥的人許是跟上去了,良辰自是不會再叫他們跟上去,危險重重。
跑掉了幾個,還留下兩個,其中一個便是那意圖刺死良辰的女子,實在是沒有料到那些人竟然還能逃脫,因而小六子幾人看着被縛住的二人格外憤恨。
“師姐你有沒有事?”元寶跑了過來,方纔一番打鬥,雖元寶身手不賴,可到底不常與人動手,此刻顯得有些狼狽,卻是什麼都顧不上,只滿臉緊張看着自家小師姐。
“沒事兒,你別擔心,我……”良辰見得他小臉上滿是關切,心裡覺得感動,又有些羞愧,身爲師姐還要師弟保護,便是忙安撫道。
哪知還不待她說完。元寶就重重一點頭,好似放了心一般:“沒事就好。”
接着轉身就跑,隨後衆人目瞪口呆中元寶不知道從懷裡拿了什麼出來,揚手大力一撒,隨即已經負傷又點了穴歪在地上的兩人頓時慘叫出聲。
“……一點兒事都沒有。”良辰愣愣地接着說完話,隨即都有些不忍看不忍聽了,那二人痛苦哀叫的樣子實在太慘了。
“寶……寶少爺……”正猶豫要不要叫她們閉嘴,這聲音實在太過淒厲,便是聽得身邊又傳來花錚吃驚的聲音,好似受了驚嚇一般無限護花最新章節。
良辰忙轉頭跟着看去。這一看果真嚇了一跳,元寶正拿着不知自哪裡找出來的匕首,一手過去抓着那不斷抽搐的人。將匕首比在那方纔要傷了良辰的女子喉嚨處:“說,誰派你來的?”
話音剛落,那女子喉嚨處便是已經有血絲滲出,元寶卻是動作越來越狠,大有那女子若是不老實回答。便是立時叫她斃命一般。
良辰趕緊小跑過去,伸手去拉了元寶。
那女子痛極了還不曾有反應,良辰卻是看得清楚,再不阻止,只怕元寶不是要將那人勒死,便是要要割喉了。
這哪裡行。唯二兩個人若是嘴硬,回頭交給凌意止就好了,也不怕她們不開口。
“元寶。放手。”良辰一邊拉着元寶,一邊輕聲說道,實則走近了便是看見元寶身子都微微有些顫抖,便是忍不住放輕了聲音。
元寶回頭,眼睛紅紅的。語氣恨恨的:“她剛纔差點兒殺死師姐你。”
上次師姐受傷去了谷裡他還不曾有這般怕,只因當時師姐已經服了解藥。且又有師父在,他便是毫不害怕。
可這次不同,便是在他眼前,那女子險些殺了師姐,他自不能允許,走到他身邊的親人們,哪一個對他來說都太過重要。
良辰一時很是感慨,她聽得大師兄說過元寶身世,因而這會兒知道元寶爲何會受了如此大的刺激,他是果真將自個兒當做親人了。
雖方纔不過是虛驚一場,自上次受傷之後,良辰已經叫自個兒莫要再大驚小怪了,可看着這樣的元寶,良辰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孩子,怎的如此叫人心疼。
有時她真分不清元寶到底是太過良善還是太過心狠,依着他方纔的舉動來看,仿若在他這裡,用藥毒人或者此刻拿着匕首刺人都不算得什麼。
可從前不是這樣的,這樣說,便是隻有他在意的人受到威脅時他纔會這般?
怪道師父說,有元寶跟着便是有十分危險,大約也都會消去一半兒了,只因有事他是會拼命的。
“元寶,過來。”良辰伸手拉起委屈的元寶:“師姐沒事兒,不曾被傷到,你莫要放在心上。”
“怎麼不放在心上,她,她……”元寶被師姐輕柔語氣安慰,立時眼眶更紅了,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良辰心裡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元寶的頭髮,這會兒果真似在安慰小孩子一般了:“記得師姐跟你說過爲何要弄了那許多藥帶在身上?便是預料到會有今日,且往後許是還不會少了,你可莫要這般激動,師姐還指望你日後多幫着呢。”
元寶年紀雖小,本領卻大,良辰確實想要他幫忙,只是此刻說卻是爲着叫這孩子莫要這般激動。
“師姐我以後跟着你,誰也別想傷了你。”元寶聞言馬上不住點頭,語氣甚是堅定。
“好,那兩人交給小六子他們,你先莫要管了。”良辰將元寶拉回自個兒身邊,示意小六子將人帶走。
想到方纔便是不曾挨着師姐,纔沒最先護着,元寶這會兒什麼都不說了,乖乖跟在師姐身邊,再不去看那惡毒女人一眼。
良辰搖頭失笑,越發有了做姐姐的感覺。
有外人在,便是有什麼也不會這會兒當面問了,因而小六子等人便是將人帶了下去,良辰自個兒走到了石頁面前。
“石七哥,多謝了假妻真愛全文閱讀。”良辰衝着石頁及那小廝笑了笑,語氣甚是感激。
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拉着人家同行其實心裡是打着保護的念頭,誰料非但連累得他們要跟着禦敵,那當做敵人防範的毒公子竟還莫名其妙幫了她一把,當真是世事難料。
“……沒事……”石頁卻是不曾在意,只認真看了良辰幾眼,仿若在確認她不曾受傷一般,這才遲緩應了一句,卻是又動了動脣,有些欲言又止。
“嗯?”良辰以爲他有話要說,便是跟着問了一句。
“沒……你沒事就好。”石頁被她瞧得有些慌亂,忙說了一句便是轉過頭去。
良辰莞爾,倒是不知石頁要說什麼,只是不曾想石頁竟是這樣面皮薄之人,這可叫她歎爲觀止了。
原本經歷這樣的事,良辰便是想要跟石頁等人分開走,再如何她也看出來,那毒公子主僕雖有些蠻橫,到底不會是背後耍陰招的人,如此自是不需要她多此一舉防範。
只是不想石頁卻是一口回絕了,斬釘截鐵說,既然決定了一同上路,自沒有就此分開的道理,隨後便是不肯再說這事了。
良辰想了想,便也不再堅持,想來因着師父關係,總也算是相熟之人,若是再推辭,便也就顯得矯情了。
如此依舊一同上路,只是比着先頭的不同,誰也不曾開口,那毒公子主僕卻是如同被默許跟在了身後一般,一路一直朝着小六子所說的縣城趕去。
傍晚終於到了縣城,衆人找了家客棧投宿。
小六子悄悄回了話說已經將那二人交給了五少爺的人,只是還不曾問出什麼來,那二人傷勢極重,加之元寶憤然灑了藥粉,越加叫她們疼痛難忍,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且前頭那幾個彪形大漢不知用了什麼詭計,卻是再沒瞧見蹤影。
良辰猶豫了下,便是吩咐將人直接帶了回去拜託給凌意止一同問話,她們正在趕路,帶着人自是不便,也不可能停了下來專門審問,問不問得出還是兩說。
一整日都在趕路,中間好不容易找了個茶寮歇腳,卻是還不曾喘口氣就大動干戈一場,如此進了客棧之時,良辰已經是疲憊得都不想說話了。
草草用了飯,約好明兒個一早樓下見,便是都各自回房歇着,只是經過白日的事,衆人不由多加小心了些。
好在衆人功夫不弱,加之元寶精通醫術,如那夜班偷襲亦或迷香之類,倒還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回房坐了坐,見得天色不早該要休息了,花錦說出去換了溫熱的茶回來放着,以免小姐半夜會口渴。
良辰點頭應了,自個兒便是轉身去取了衣裳,打算花錦一回來便熄燈歇息。
剛拿起花錦找出來的衣裳,便是聽得門被敲響了一下,良辰頭都不曾回便是揚聲道:“進來。”
不想外頭卻是再無動靜,良辰疑惑皺眉,想起白日的事,便是隨手袖了藥粉在手,慢慢朝着門口走去。
這時候藥粉可是比着匕首一類更能防身,尤其是元寶按着她要求配出來的這些,最是能叫人立時倒下。
“誰在外面?”良辰又冷聲問了一聲,卻是不曾有人迴應。
離着門還有些距離,良辰便是一掌推出,藉着掌風打開了門,門外自是空無一人,只是地上躺着一封信。
皺眉上前幾步,四處看看不曾有人,便是變掌爲爪,將那信抓了過來,身子一直都是直直的,防範有人會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