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給的藥,師姐要的是這個……”元寶喜滋滋自一堆瓶子裡挑出一個矮胖的白瓷瓶,抓給良辰看:“師父說這個要師姐隨身帶着,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良辰接過那瓶子,她自是不記得被石頁餵過什麼藥,因而見得這瓶子,便是打開來聞了聞,也依舊陌生。
元寶忽然偷偷看着她小聲說道:“師姐,其實這藥師父就剩下兩瓶了,師父一直嫌麻煩,不肯再煉,我……我還不會煉這種。”
說到這裡有絲赧然,可很快便是又高興道:“師姐你現在有一整瓶了,這藥求的人很多,若是有人求到師姐這裡,你趁機想要什麼都行,左右剩下一瓶師父斷然不會再給人了。”
良辰聞言看着手中的瓶子,剩得這樣少,師父果真給了她一瓶嗎? “不會。”想了想,良辰突然斬釘截鐵道。
“什麼?”元寶不解,還以爲師姐這般善良,不肯趁機要了東西,心道莫非他看錯了,師姐實則不是如他一般的人?
“不會叫人知道我有這瓶藥。”良辰順手就將藥瓶塞在了枕頭底下,笑眯眯看着元寶道:“銀子可以做生意賺,要多少日後都會有的,可這藥師父若是不肯再煉,想找也沒處找去,更何況……”
“什麼?”元寶幾乎是下意識開口問道,他就說師姐該不是那樣清高的人,這會兒格外好奇師姐還要說些什麼。
“更何況這藥越來越少以後,就會越來越值銀子,我何苦那麼早拿出來?”良辰挑眉,說得理所當然。
元寶聞言又盯着師姐瞧了半晌,即便看着還有些虛弱,可那神采飛揚勁頭不減,感嘆果真是做生意的。聽得二師兄說師姐的鋪子在京城裡可真是開了不少的金符仙全文閱讀。
從前他還有些擔憂,師姐不過比他大上一點兒,哪裡就能打理好鋪子,如今聽得師姐這話,他便知道了,有這樣念頭,師姐的生意哪裡會做不好?
“想什麼呢?”見得元寶一副出神的樣子,良辰便是放好瓶子後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沒什麼沒什麼。”元寶忙擺手,接着將另外幾個瓶子也推到面前,笑眯眯道:“師姐你說得對。藥越少越稀罕,師姐你看,這幾瓶也是師父找出來給你的。現在谷裡的也都不多。”
“還有這個,這個其實是……毒藥。”元寶說着擡頭看着師姐一眼,見得她非但不排斥反而欣喜搶了過去,便是也笑開了,解釋道:“師父說不能總是等着。也要學會反擊,師父叫你將這藥塗在半月匕上,”
“不只是半月匕,那個用起來到底不算得方便,一個女孩子也不好總是手裡拿着。”元寶正認認真真轉告師父的話,一道聲音插進來。
幾人擡頭。見得是齊佑與祁清越去而復返。
說話的正是祁清越,見得小師妹不解望過來,便是將手中一個小巧的盒子遞了過來。
良辰也不問是什麼。便是伸手接了,給她東西從來不會拒絕,更何況這個三師兄好東西最是多,也不知那許多寶貝都是哪裡來的。
“師妹你瞧那後頭,這盒子雖不大。可勝在能系在手腕上,衣裳一擋。誰也瞧不見。”祁清越探身指給良辰看。
見得良辰在不住擺弄,便是接着說出了關鍵之處:“看到這旁邊的凸起沒?啊,別按。”
瞧見良辰要去按,祁清越忙大喊道。
良辰被嚇了一跳,忙停了手,不解地看着他,三師兄的寶貝多,可古怪也多,還好她動作快,否則若真有什麼,可不就要“自食其果”了。
祁清越乾脆又把盒子拿了過來,她這小師妹是個膽子大又好奇的,還是他細細說了清楚再交給她的好,否則若是出了什麼差錯,看師父不扒了他的皮的。
“那裡是開關,一按便是會有暗器射出。”祁清越指了指良辰方纔差一點按動的地方,言明方纔爲何大聲阻止她的原因。
見得良辰點頭,祁清越接着將盒子反過來,手指稍稍用力,勾住盒子底部一處凹陷處,將盒子打開來,轉向良辰道:“看到沒有?若是要瞧裡面還剩下多少暗器,要自底部這裡打開來,這樣纔不會傷到自個兒或者旁人。”
良辰睜大眼睛仔細瞧着,聞言不住地點頭,很是高興,三師兄給的果真是寶貝,這樣東西給了她,可不就是越發安全了。
便是伸手去接,有些迫不及待地示意師兄快將那小小雅緻的盒子給了自個兒。
祁清越這下子同意將盒子還給她了,一邊將仍是開着的盒子遞過去,一邊笑着說道:“所以除了半月匕之外,師妹你還可以將師父給你的毒藥塗在這上頭,那毒發作極快,保管誰都跑不了,就不信毒不死他們。”
良辰聞言一抖,看着祁清越一張俊臉笑眯眯的,卻是說出如此狠毒之話,頓覺人不可貌相。
不過,良辰低頭再細細看看那盒子,馬上就笑了:“師兄你說得是,許他們要毒死我,自然也許我毒死他們,而且,要先毒死他們。”
祁清越聞言眼睛亮了:“小師妹你說得好,師兄還有東西給你。”
顯見得良辰的回答叫他很是滿意,便是又伸手自懷中掏出了幾個藥瓶,並着一個木匣子,全數擺在良辰面前:“這木匣子裡的是暗器,用完了盒子裡的可以再裝進去,這幾瓶也都是毒藥,師父給你的有解藥,師兄這個是隨便弄的,毒性比不得師父那些,但是,這個沒有解藥重生原女主逆襲。”
祁清越說得志得意滿。
“沒有解藥?”良辰聽得是毒藥正要伸手去拿,聞言頓時縮了回來,還不由又看了一眼自個兒的手,心說可千萬莫要碰上,這可是沒有解藥的毒藥。
“沒有。”祁清越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順便說了他給這藥的用意:“對於那些想要你命的,乾脆莫要給他們活路就是,要解藥做什麼?有也不給他們吃,何況根本不必要。”
良辰聞言深以爲然,想三師兄說得沒錯,對惡人就要一擊即中,毒都中了,難不成還要惦記着給他解毒不成?自是不可能的。
“可是……”良辰想到另一種可能,便是有些遲疑問道:“可是若是不小心傷了自己人要如何?”
這也是她方纔聽得沒有解藥便是不敢去碰瓶子的緣故,誰能保證就不會誤傷,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祁清越聞言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深覺她不爭氣地道:“小心些,只要你不朝着自己個兒射暗器,就不會傷到自個兒,至於旁人,若真傷到了,怕師父給你的藥就要用上一顆了。”
良辰聞言猶豫了,那藥那般珍貴,她還指望着若是用不上回頭給賣了好價錢,誰要爲了不小心誤傷就用上一顆?
是以,良辰又看了看那幾瓶藥,摸了半晌,其實有些愛不釋手,但還是忍痛道:“師兄,那我就不要了,我這本事太有限,萬一真的傷到自己人,我可捨不得給師父的藥。”
祁清越聞言哭笑不得,倒不曾料到小師妹會因着這緣故拒絕自個兒的得意之作,他也深覺小師妹顧慮有理,可又不願錯失自個兒努力成果現身之機,一時有些爲難。
“這有何難,師姐你要麼回頭在谷裡多練練,這暗器我見過,很好用的,一般不會出錯,況且真出錯了,師姐若是捨不得自個兒的藥,我去師父那裡給你拿。”
良辰瞄了瞄站在一旁認真聽着忍不住插話的元寶,見得他拍着鼓勵模樣,又瞧瞧聞言直點頭笑得很是得意的三師兄,不由感嘆,她這師兄弟可真都算得上是惡毒了,好在對她不賴,想來對自己人要仁慈很多,值得慶幸。
送了藥送了毒藥連毒藥可以塗抹的暗器都送了,師兄弟倆才滿意離去,其實也不敢耽擱太多,師父說過莫要吵了她歇息。
“你跟你師父和師兄弟的感情真好。”祁清越元寶離去,張伊人見得良辰有些疲憊,便是也準備起身告辭,轉身之際卻是有些羨慕道。
良辰莞爾,顯然兩人暫時不準備再提先頭的話題,便是笑着道:“我跟我家中父母哥哥的感情也好。”
見得張伊人輕輕嘆息一聲出去,良辰挑眉,果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張伊人這般瞧着如畫一般的女子,提及家裡人卻是半點兒熱情也無。
不知是怎樣的家人,會叫她淡漠至此,良辰搖搖頭,莫要想那許多,還是先將自個兒的傷養好是正事。
回春谷裡養傷日子過得極爲自在,拋開肩上的疼痛不說,整日裡雖是無所事事,可有師兄弟們插科打諢,又有張伊人不時過來說話,倒也不無聊。
且因着她的肩傷,再沒人纏着她要好吃的,非但如此,藥膳等等,還每日都準時送上。
老爺子這些日子也不知在忙些什麼,除了一早一晚都要過來看看良辰的傷,大部分時候都不在谷中。
起初良辰還以爲師父是因着見得自個兒在谷裡卻沒法給他做美食,便是自個兒跑出去找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