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櫃,小的來時我們家沈掌櫃讓我給您帶句話,一會兒見了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要仔細挑揀好了,雖說紹州是甘家的地盤,可連城家也不是好惹的,當然啦,沈掌櫃還說了,他最見不得您這樣的實誠人受人擺佈欺凌,往後您要是遇到什麼事兒儘管來找他,我們雨中樓還沒看過什麼人的臉色。”
傲世天門的人皆經過嚴格的挑選和訓練,個個心思通透,這小二在沈純給他使眼色的時候就猜透了沈純讓他跑着一趟的用意,所以這些話根本用不着沈純親口說。而那紹州酒樓的劉掌櫃雖說收了千秋的銀子,連城家也確實是比甘家強,可終究紹州是甘家的地盤,遠水解不了近渴,他不敢得罪了甘家,但如今乍一聽到這番話,他不得不重新開始斟酌,雨中樓……甘家……
待劉掌櫃到了雨中樓,連城朗月忽然撐開手中摺扇衝着大門甩出兩道勁風,大門受力猛然大開,門外趕來湊熱鬧的人裡裡外外圍了不少,紛紛向內張望。
“連城朗月,你這是何意?”
後者笑意淺淺,一襲白衣飄逸如雲,引得門外女眷紛紛失聲尖叫。
“自是讓紹州百姓做個見證,免得失了甘家主所要的公正。”
“你……哼,老夫就不信你連城家打了人還有理了不成!”
沈純暗暗心驚,這連城朗月着實心思細膩,經他這個舉動,日後甘家若是想對劉掌櫃報復,首先要考慮下他甘家的臉面了。
連城朗月頷首淺笑,走到劉掌櫃面前,柔聲道:“掌櫃的可還認得在下?”
“認得,認得!”
“那就勞煩掌櫃的當着衆人的面將上午酒樓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一遍。”
劉掌櫃得到提點,自然偏着講,一番流水賬下來把甘遂的欺男霸女講得淋漓盡致。
“……甘大少爺讓人強搶那位美貌的小姐不說,看見那位俊俏得跟畫似的小公子更是眼睛都看直了,那位小公子實在氣不過,這才與甘大少爺帶來的一幫人起了爭執……”
甘坤之氣得面紅耳赤,當即拍桌大喝:“污衊也要有個分寸,我兒好歹是個七尺男兒,豈會有那斷袖分桃的癖好?簡直荒唐可笑!”
甘坤之知道自己那不成才的兒子貪戀美色,經常做些強搶民女的勾當,可說他垂涎一個男人?簡直荒唐!
這時,門外細細碎碎的議論聲傳來,說的皆是之前在大街上看見連城朗月帶了一個少年,那少年雖說儀容狼狽,容顏卻比女子還要美,如是云云。
聲音雖小,但甘坤之也聽得分明,他腦子裡忽然閃現出一個冰肌玉骨、風儀絕代的身影,神色一變,赫然瞪向甘遂,莫不是……
“爹,我沒有,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是那個少年先動的手。”
連城朗月淺笑,望向甘坤之,“誰有錯在先,想來甘家主心中有數,甘公子受人污衊您尚且不忿,那我義弟受人侮辱該如何?今日甘公子受了點輕傷您便勞師動衆,那麼……”
甘坤之此刻竟從那素來溫雅的白衣公子眼中看到一絲徹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