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思忖了片刻,沖天的邪力,讓五殿大宗師都坐不住了,只怕需要的不僅僅是武力了。
“玄淼,從五大靈殿中各挑選一隊弟子,再選五位屬性不同的高級靈術師,我也會盡快趕去與他們會合。”
玄淼疑惑,“您是要以聖宗的身份去嗎?”
千秋不置可否地淺笑,“眼下的局面,我還嫌不夠混亂嗎?御龍府不涉紅塵,千年如一,這是你們的功勞,我不想讓這片淨土也因我蒙塵,準備好一套水靈宮弟子的宗服。”
玄淼幽幽道:“聖宗大人愛護御龍府,我等感念在心,但御龍府是爲協助聖宗而生,御龍府行事自有準則,無懼他人流言。鞅”
“當初我接任聖宗之時,你們曾說過,不會過多幹涉我的人生,如今你們肯如此破例待我,這份心意我領了。但我想,在滄雪大神心裡,御龍府的存在不是爲了協助他,而是爲了協助蒼生。”
過了好一會兒,玄淼說道:“有句話我們五人一直想告訴您,當初滄雪大人留有遺旨,待他辭世後,如果有新的聖宗繼任者出現,無論他是否還會迴歸,御龍府的聖宗都不會改變。不過現在看來,這對您而言已無意義了。聖宗大人,珍重!”
耳邊不再有玄淼的聲音傳來,千秋最後掃了眼戰場,笑對西陵御旎。
“殿下,我想去一個地方,看一看熱鬧。”
西陵御看着她,深幽的紫眸中隱隱藏着幾分淺淡的笑意。
“顧卿,出門在外,可要當心。”
兩人從彼此的笑容中看出一種默契的深意。
……
北司醫族,喚雪魂歸園。
天雪聖蘭上的白色身影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本就不是實體的形態,此刻更是淡得像隨時都會消散的煙塵,虛幻絕美的面容也開始扭曲。
“救我……救我……”
虛弱的精神意念帶着求救的訊息傳達遠方,很快的,一個聲音傳入她腦海。
“本座不是說過嗎?沒有特殊的事情不要聯繫本座,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被帝月和蘭夢察覺,如果讓他們兩個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滄雪,你非但會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尊榮,甚至會灰飛煙滅!”
“我明白,可是我的魂魄越來越無力了,這副形態我真的撐不住了,如果我不向宮主您求助,到時候恢復我本來的樣子,他們一樣還是會發現啊!我自己反正已經死了,可如果壞了宮主您的大計,那可就不好了。”
遠在東寮皇宮的東方琰此刻正在寢宮中,可他眼前的一個墨綠色漩渦中央,正像屏幕一樣顯示着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縷藏身在玉蘭花影中的遊魂,虛弱得近乎透明。
他能看到那邊的一舉一動,那邊卻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東方琰不屑地冷笑,“你這是在威脅本座?花傾城,本座原以爲你才名在外,應該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可你呢?你至今仍不明白,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因爲你的自負,你太自負,太自以爲是,所以總是輕視他人。
“花傾城,有一點你要明白,若非本座,你早已灰飛煙滅,現在的你不過是本座手裡的一隻螻蟻!你輕視夜蒼穹,她讓你從雲端跌落,但你輕視本座,本座會讓你徹底消失!”
花傾城咬了咬牙,縱有千般萬般的不甘,也不得不隱忍着。她自己也清楚得很,當初要不是這個人,她早就在這個異世魂飛魄散了,可是、可是……
從來都只有別人對她低聲下氣的份,現在卻要她像狗一樣對別人搖尾乞憐!
“宮主之恩傾城絕不敢忘,又怎敢威脅您?傾城只是情急之下言辭不當,還望宮主海涵!”
一顆微不足道、卻自視甚高的棋子!
東方琰在心中默默地鄙夷,又開口問道:“本座不是告訴你,只要你吸納帝月和蘭夢身上的聖神之氣,就能凝聚神魂嗎?只要你夠聰明,利用他們的聖神之氣爲自己重塑肉身也不是什麼難事。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
“不!他們把我當作真的滄雪,對我言聽計從,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吸納不到他們身上的聖神之氣。”
過了好一會兒,花傾城都沒有聽到東方琰的聲音。
此時的東方琰神色陰鬱到了極點,額心一朵黑色的曼珠沙華若隱若現。
滄雪、滄雪!
是你封印了他們兩個的開天神印是嗎?
沒有了開天神印,他們無法恢復聖神的鼎盛之能,所以才無法釋放聖神之氣。
滄雪!你寧願讓自己永世消失也要守護這個世界嗎?
本座偏不如你所願!
幽綠色的冷眸中血色暈染,凝魂之力通過特殊的牽連傳遞到花傾城身上,讓她快要消失的身形瞬間得以穩固,重新恢復了超脫凡塵的絕世之姿。
花傾城鬆了口氣,欣喜道:“多謝宮主!”
東方琰深深地注視着屏幕上的身影,滄雪之姿,天上地下,不會再有比他更美麗的存在了。
“好好利用你現在的容貌和身份,它們能讓你掌握整個世界。”
花傾城試探地問道:“之前聽宮主提起一樣東西,雲彌雪魄,那裡面……真的有創世滄雪的殘魂嗎?”
東方琰陰惻惻地勾了勾嘴角,“怎麼?你想要?”
花傾城從東方琰的聲音裡聽不到怒氣,便大着膽子繼續說道:“傾城只是想,即便只是創世神滄雪的一縷殘魂,裡面也肯定蘊藏着不凡的神力,如果能把創世滄雪的殘魂和我相融,再憑宮主的能力或許我可以變成真正的滄雪,那樣我就可以更好的幫助宮主了!”
花傾城剛一說完,便有一道力量重重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東方琰冷厲的聲音充滿了鄙夷:“就憑你,妄想取代他?你算什麼東西?一個無處棲身的異世遊魂,想霸佔他的靈魂,你不配!讓你與他相融,只會玷污了他!”
花傾城忍着滿心羞憤,攥緊了拳頭。
“你不服氣?”
“不,傾城不敢!”
“哼!”東方琰冷冷一笑,把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個眼神都看在眼底,“本座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在本座面前自作聰明!你的心思本座明白,如果你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會魂飛魄散,不如趁早去說服一個人,你說服人的能力本座還是欣賞的。”
花傾城不解,“誰?”
“呵,北司皓月!她與你,有着共同的仇人!”
雙方斷了聯繫,花傾城一人獨坐在天雪聖蘭上,遠遠眺望着北司皓月居住的方向。
“共同的仇人……夜、蒼、穹!”
而就在同一時間,在北司青君的玉雪冷芳殿內,盤腿打坐的連城朗月驀地睜開了眼睛,一團淡薄的黑霧從他體內散出,被他及時壓制。
“要走了!蓮奴!”
早在花傾城的求助訊息突破喚雪魂歸園結界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察覺到了,這時發覺那股精神力要離開,連城朗月正要派小蓮奴去追蹤,卻被北司青君出聲阻止。
“你這個水幻蓮影的精靈是至淨之物,與那股精神力恰恰相反,很容易被對方發覺!”
說罷,他勾動了琴絃,無聲之律神不知鬼不覺地追隨着對方而去。
約摸一盞茶的工夫後,北司青君撫定了琴絃,緩緩睜開了眼睛。
連城朗月壓抑着緊張的心境,問道:“如何?”
北司青君淡淡地看向他,啓脣:“不遠,皇宮。”
不遠?
連城朗月將他的話略一思忖,揚眉問:“東寮國皇宮?”
北司青君略微頷首,“東方琰!”
等待了幾個月,終於得到了答案,他此刻的心情不比連城朗月輕鬆多少。
連城朗月蹙眉道:“東方琰?是……東寮國的皇帝?”
北司青君知道他現在沒有了連城朗月的記憶,自然也對東方琰沒什麼印象了,便耐心地說道:“那人本君曾見過,表相上看不出什麼,如今看來,此人城府實在太深,對自身蘊藏的力量也收放自如。”
“未必!”連城朗月搖了搖頭,“他的力量若真是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根本無需隱藏自己。”
說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能感覺得到,他的力量虛而不實,就像……被封印了開天神印的你和我,或許,他最根本的那部分力量也被封印着,或者……被剝離了。”
北司青君專注地看着他,說道:“若真如你所言,是好事,但這並非首要的,你可清楚你現今的狀況?你所擁有的無瑕神魄極其容易被穢物侵染,而你體內的濁氣長久積聚,這是最大的隱患!”
連城朗月牽了牽嘴角,淡然一笑。
“小香,你是擔心我會被侵染靈魂,變成魔神被他控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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