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只覺得周身一寒,心想這位公子的眼神好冷。嚥了咽口水道:“奴家方纔只是在說上一位客人而已,並沒有說公子您啊!”
秋菊以爲自己走到門口的說的那句話,讓眼前的公子誤會了是在說他,所以他纔會動怒。
沐纖離道:“我知道你不是說我,我只問你,你說的是誰?還有你爲何要這麼說?”
秋菊想了想如實道:“奴家說的是方纔與奴家在這雅間兒中獨處的客人,他連着好幾天都讓奴家作陪。每日都是讓奴家陪他喝喝酒,談談詩詞歌賦,都不曾有逾越之舉。奴家還以爲他真心喜歡奴家,所以怕唐突了奴家所未曾逾越。那知道並非如此,他未曾有逾越之舉,不是因爲他無那歪心,而是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秋菊說着語氣之中盡是抱怨之意。
“你憑什麼說他不是男人?”沐纖離面露怒色。
“就憑他今日上了奴家的牀,奴家使出了渾身解數,他卻半點兒反應都沒有,根本就不能盡人事兒。”秋菊氣惱的說着,想着自己方纔半推半就的把他拉上了榻。她主動喝醉的他也未拒絕,但是她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手段,他卻半點反應都沒有,根本就是個不舉。到最後他竟然還一把推開自己,整理好衣服跑了出去。她進百花樓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客人,當真是氣煞她也。
聽到秋菊這麼說,沐纖離有些迷糊了,這個柳之敬到底來這百花樓是來幹什麼的?聽秋菊所言,這個柳之敬並不像是喜歡上了她。但是若是他並不喜歡這個秋菊,爲何又要來連着好幾日都來這百花樓找秋菊呢?可若是喜歡,他有怎麼會被秋菊撩撥,卻無半點反應?
“爺你說,他是不是不是個男人?”秋菊見沐纖離不言語,便又嬌滴滴的看着沐纖離問道。
不是男人?開什麼玩笑,柳之敬絕對是個男人。雖然這柳之敬與她不怎麼對盤,但是不管怎麼說卻也是她的先生,她是絕對不能容忍旁人說他不是男人的。
“他自然是男人,他對你沒反應,只因爲他不喜歡你。對不喜歡的人都能發情的那不是男人,而是禽獸。”沐纖離說完鬆開了秋菊的手。
秋菊被沐纖離的話打擊到了,雖然她覺得他說的話有些荒唐,但是卻也不無道理。難道是自己年紀漸長沒了魅力了,沒能讓人家喜歡上自己。所以哪位公子會對她沒反應,還推開她離去。
“怎麼公子你認識奴家伺候的那爲客人?”秋菊看着沐纖離問道,若是不認識,他爲何又要問這麼多,還替那客人說話。
“不管我認不認識他都與你無關係,你只需記着,關於那爲公子的事兒,你敢傳出去半句,爺便讓你從東陵的土地上消失。”雖然這個秋菊看着是不知道柳之敬的身份,但是她現在不知道,不代表她永遠都不知道。畢竟這柳之敬作爲沐家軍的軍師,在這皇城之中也是有些名氣的。若是這秋菊與人亂說,自然會對柳之敬的名聲有損。
秋菊咬着脣看着沐纖離不說話,心裡想着眼前這位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裡是兩百娘銀票,你且拿着,若是日後我在別的地方,聽到有關那爲公子不能盡人事兒的傳言,我都會算到你的頭上。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該如何做。”沐纖離從袖袋裡掏出了兩張銀票,遞到了秋菊的眼前。
秋菊猶豫了一下,伸手拿了沐纖離手中的一銀票。
“奴家自會閉緊自己的嘴巴,還請公子放心。”在這歡場中摸爬打滾的人,自然都知道該如何明哲保身。這皇城中的人大多非富即貴,像她這種身份卑賤的花樓女子,他們要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沐纖離聞言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就喜歡識時務之人。
沐纖離帶着柳心下了樓,在老鴇的挽留下,丟下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離開了百花樓。
走出長長的花街,沐纖離跟在自己身側一直未說話的柳心道:“方纔你可聽見了什麼?”
柳心想了想低着頭道:“奴婢什麼也沒聽見。奴婢今日只是跟小姐一起到百花樓聽了曲兒,沒見過柳軍師,也沒見過什麼秋菊姑娘。”
關於柳軍師的隱秘之事,自然是沒人知道最好。她聽見了那秋菊的話,但是從現在開始便要統統忘掉。
聞言沐纖離說了一聲:“很好!”便不再多言。
回到了將軍府府門已經關閉,沐纖離同柳心從後門入府。走進將軍府後面的巷子時,卻發現一個黑影,縮成一團在後門的牆角坐着。
沐纖離走進一瞧,只見這衣服熟悉得很,身形裝扮像個男子,身上瀰漫着濃重的酒氣。
“你是誰?怎麼坐在將軍府後門?”柳心蹲下用手指頭戳了戳那縮成一團的男子。
那男子被柳心一戳便倒在了地上,同時柳心和沐纖離也看清了他的臉。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剛從花樓回來的柳之敬,因爲喝的爛醉如泥,便蹲在了將軍府的後門兒。
“小姐,是柳軍師。”柳心擡起頭看着沐纖離說道。
沐纖離見躺在地上不醒人事,心想這柳之敬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都說這酒後亂性,可是這柳之敬喝了這多酒卻對那秋菊無半點反應。若不是他真的不能盡人事兒,便是他對女人沒興趣?
對了,她怎麼沒想到?沐纖離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沒錯,這柳之敬應該是對女人沒興趣纔是。
沐纖離同柳心把柳之敬架了起來,敲響了後門兒。那守門的家丁聽聞是大小姐回府了,便開了門讓三人進去了。
沐纖離同柳心把柳之敬扶到了凌雲院兒,沐景凌並不在府內,聽他們院兒裡的小童說他昨日離去後,便未曾回府。
院裡伺候的小童力氣小,沐纖離同柳心便把柳之敬搬到了他房間的牀上。柳之敬的房間擺設簡單,但是卻透露着濃厚的書香之氣。
小童給柳之敬脫了衣裳,蓋上了被子,只是喝醉後的柳之敬直呼難受。又吐了一陣,也吐了他自己一身。沐纖離見柳之敬一身污穢不堪,讓小童簡單的清理了一下,便讓他和柳心去燒熱水熬醒酒湯,自己在房間裡守着柳之敬。
“好難受,難受……”迷迷糊糊的柳之敬,拉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滿臉緋紅。
沐纖離看不下去,拿這溼毛巾給他擦了擦臉道:“既然難受爲什麼還喝那麼多?”
“因爲不喝做不到。”
咦?沐纖離有些意外的看着柳之敬,她不過是隨口那麼一問。沒有想到,這個醉得迷迷糊糊的柳之敬竟然還回答她了。
“做不到什麼?”沐纖離又試着問了一句。
“做不到去碰別的姑娘,就沒有辦法證明……呵”柳之敬話沒說完,便難受得皺起了眉頭。
他會把自己灌醉,原來是爲了讓自己酒後亂性,去碰那秋菊姑娘。從柳之敬話了的意思可以推測,他會去百花樓找秋菊,不是因爲喜歡那秋菊,而是爲了證明什麼?可是他到底是想要證明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