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婆子一被推進殿內,便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之上。皇后見那兩個婆子被帶進了殿,便忙朝那兩個婆子使了一個充滿警告和威脅的眼神,示意她們莫要亂說話。
兩個婆子收到皇后充滿警告的眼神之後,便忙給晉安帝戰戰兢兢,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頭。
“是何人,讓你們把沐大小姐,從秋梨院中偷出,送上太子的牀榻的?”晉安帝也不拐外抹角,直接了當的審問。
“是……”兩個婆子用餘光,求助的看向了皇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皇后看了一眼沐擎蒼,示意她們說是沐擎蒼,讓她們把沐纖離從秋梨院兒偷出,送上太子牀榻的。
接收到皇后的眼神,兩個嬤嬤異口同聲的指着沐擎蒼道:“是大將軍讓我們,把大小姐背進太子房中,送上太子殿下的牀的。“
皇后不知道,她與那兩個婆子的眼神交流,其實已經被晉安帝看了個清楚明白。這兩個婆子,分明就是皇后的人,自然是皇后讓她們說什麼,她們便說什麼了。
“你們胡說八道?我父親何時,讓你們把我家小妹,送上太子的牀了。”沐景凌十分生氣,忍不住指着兩個婆子的鼻子怒斥道。
“景凌……”沐擎蒼喚了他一聲,隨即又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稍安勿躁。皇上是個聰明人,不會因爲,這兩個婆子和皇后漏洞百出的話,而認爲當真是他在陷害太子。
見兩個婆子說出了皇后想讓她們說的話,皇后的心中輕鬆了不少。這個東陵珏當真是枉爲東陵第一聰明之人,他明知道這兩個婆子是她的人,卻意圖讓這兩個婆子來指證她。如今,這兩個婆子反指證,是沐擎蒼讓他們把沐纖離送到太子榻上的。他這算不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呢?要說着薑還是老的辣,所以這短命鬼,壓根就不是她的對手。
“大哥啊!大哥!你爲何變成了這樣?若是爹孃在九泉之下, 知道你如此陷害炎兒,該得多傷心啊?爹孃離世之前,曾經囑咐你好好照顧我。如今,你便是這般照顧我的!若是日後你下了黃泉,可有顏去面見爹孃?”皇后一邊搖着頭,一邊朝沐擎蒼控訴道。直指他是一個不孝不義之人,死後都無顏去面見爹孃。
沐擎蒼諷刺的苦笑着道:“沒錯,這九泉之下的爹孃,現在該得多傷心啊!”
看到這個從小被他們一家人,捧在手心之中長大的小仙女,變成了如今這一副狠毒模樣,在九泉之下的爹孃,又如何能不傷心?他今日要的不過就是一個交代,一個公道。皇后和太子錯了便是錯了,該如何罰便如何罰,每一個人都應該爲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價。他要的,便只是這些。可是他這從小被他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親妹子,現在卻是想要將沐家置於死地。陷害一國儲君是什麼罪?那可是死罪!
東陵珏看着那兩個婆子冷聲問道:“你們說,是沐大將軍讓你們把你家大小姐,從秋梨院兒,背到太子房裡,然後送上了太子的牀榻是嗎?”
那兩個婆子有些不解的看着東陵珏,她們方纔已經說過了,這七皇子爲何還要再問一遍。
皇后微微蹙眉看着東陵珏,心想他這又是要幹什麼?她又給那兩個婆子,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們小心謹慎的回答。
“七皇子問你們話呢!”晉安帝見那兩個婆子回答,便沉聲說了一句。
那兩個婆子嚇了一跳,連忙答道:“是、是的。”
“那這太子殿下身上所中的催 情藥,可也是你們下的?”東陵珏問了之後,又接着道:“我去的時候,阿離還不省人事呢!她也下不了藥。”
那兩個婆子又偷偷的擡起頭,看了皇后一眼,只見皇后垂下了眼瞼,讓她二人承認。於是她們便道:“是,是我們下的,那催 情藥還是大將軍給我們的呢!”
對於二人的回答, 東陵珏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正色看着二人道:“既然你們都承認,人是你們二人背進太子房中,送上太子牀榻,並且也是你們給太子下的催 情藥。那麼問題來了,你們兩個大活人,是如何揹着阿離進入玉華院兒的?又是如何避開,院中守門的嬤嬤和大內侍衛,把阿離背進太子房中還將她送上太子牀榻,並給太子下藥的呢?”
她們既然說是沐擎蒼指使她們做這一切的,但是那皇后住的院子,若是無人給她們開門,她們有如何能進得去?而且,皇后的院子裡還有大內侍衛守着,她們若是偷偷進了院子,又怎麼會不被發現呢?所以說,這說謊的時候,真的得打草稿纔是,不然便會漏洞百出。
此時,承明殿內安靜的嚇人,安靜的可以聽見皇后和那兩個婆子因爲緊張而發出的劇烈心跳之聲。晉安帝和東陵珏他們,都冷眼看着那兩個婆子,在等着她們的回答。
兩個婆子六神無主,多次看向皇后。因爲皇后察覺到晉安帝在看着她,不能再給這兩個婆子任何暗示,於是,便別過臉,裝着沒看到二人給她遞眼色。
她方纔還說這東陵珏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原來,他在這裡等着她們呢!他方纔那樣問,只是爲了指出她們話中不合理的漏洞。
見皇后裝着不看她們,兩個婆子便沒了主心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兩個大活人,揹着另一個不省人事的人,就算是進入一個十分普通的院子,都不太容易。她們又怎麼可能,不被任何人發現,就揹着大小姐進入玉華院兒,並且還將她送到了太子榻上,給太子下藥呢?她們能順利的進入玉華院,那是因爲裡面有人給她們開門,並且在等着她們進去。
那兩個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如何說回答纔好。而且,她們如今在皇上和七皇子面前,也沒有辦法交流溝通,並且統一口徑。
“是……”片刻之後,一個婆子先出了聲,磕磕巴巴的道:“是我們……”
“等等!”再那個婆子要說的時候,東陵珏忽然讓她等一等。
“……”那婆子剛想好了如何說,沒想到這七皇子又不讓她說了。
“王公公勞煩你將那個婆子的耳朵堵上。”東陵珏的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淺笑,看着王公公說道。
“好嘞!”王公公應了一聲,走到東陵珏所說的那婆子身後,用一雙肉感十足的手,捂住了那婆子的耳朵。他身上沒有棉花堵耳朵,於是,便只有用上他的手了。
皇后瞬間明白了東陵珏的用意,這兩個婆子,自然是都不會說真話的。但是二人的口徑不統一,那便證明她們在說謊。若是證明了她們是在說謊,她們方纔對沐擎蒼的指證自然便推翻了,而且更證明了她們是在陷害沐擎蒼。
“接着說吧!”東陵珏看着方纔開口的那個婆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