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後,衆人大喜。雖然沐纖離現在身陷囹圄,但是這人還活着,便是值得高興的好事兒!因爲沐纖離死了,他們都十分悲痛難過,如今知道她還活着,他們都欣喜若狂了。
“好、活着便好。”沐擎蒼紅着眼睛說道,接着又背過身去,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但是他這卻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喜悅的淚水。
沐擎蒼一直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爲了國家大義,爲了他手下的將士們,他放棄了自己女兒的性命。他雖然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國家,但是卻有愧於自己的女兒。他是一個合格的鎮國大將軍,但是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父親,兒子想帶人,潛入西岐去營救小妹,還請父親准許。”沐景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說道,眼中盡是期許之色。失去至親之人的痛,他不想在承受一次,這次,他一定要去親自將小妹帶回來。
此時他不是在以一個下屬的身份說這句話,而是以一個兒子的身份說這句話。
沐擎蒼看着自己的兒子,猶豫着,並未立馬答應。
“少將軍不可啊!潛入西岐太過營救小將軍,實在是太過兇險,少將軍可萬萬不能去啊!上次,營救小將軍吃的虧,少將軍忘了麼?”陳虎苦口婆心的看着他勸說道,不贊同他潛入西岐去營救沐纖離。上次他們潛入虎門救人,便吃了這麼大的虧,更何況這次是要潛入西岐都城了。若是這少將軍被人抓了,或者是出了什麼事情,那還得了。
沐景凌壓根沒有理會陳虎的話,看着他父親,又喚了一聲:“父親。”
猶豫了一陣的沐擎蒼,開口道:“你去吧!此次你不但要將你小妹帶回,你自己也必須平安無事的歸來。”
他不能再讓他的女兒,再次感受到被至親之人放棄的滋味兒。所以,這一次便由景凌去接她回家吧!
“是”沐景凌十分高興的應道。
這一次,他一定要去將小妹接回家。
這幾日西岐皇宮的宮人們都十分忙碌,因爲太子殿下西子墨迎娶太子妃的大典還有三日便要舉行了。照理來說這太子娶妃的大典,都是提前兩個月便要開始準備的。但是這次太子娶妃事出突然,只給了他們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準備,所以便有些忙碌了。
東宮的宮女兒們也在忙着,佈置宮殿,更改着宮殿內的擺設。
“太子妃娘娘,這是織造司方送來的鳳冠和喜服,娘娘試一試吧!若是不合適,咱們好改。”幾個宮女兒,捧着喜服鳳冠,還有一些飾品走進了殿內,看着歪在榻上看書的沐纖離說道。
沐纖離擡眼瞧着那紅豔豔的喜服和鳳冠,便皺起了眉頭。這婚期是越來越近,她得趕緊想辦法逃走纔是!她可不想真的嫁給西子墨哪個禽獸玩意兒。若是她真的成爲了西岐的太子妃,她爹在東陵國的處境就有些尷尬了。而且,她自己的心中也有人,她也不喜歡西子墨那個禽獸,所以,她是絕對不能、也不會嫁給他的。
“拿走!”她厭惡的吐出兩個字來。
“這……”宮女兒們面面相窺,臉上都露出爲難之色。
“太子妃娘娘便試一試吧!莫要讓咱們這些做奴才的難做。”一個大宮女兒,臉上帶着些哀求之色,看着沐纖離說道。
這太子妃娘娘不試喜服,若是成親的時候,這禮服不合身,太子殿下定會怪罪她們的。
“不試!”沐纖離十分乾脆的拒絕了,她們難做,與她何干?
“無言姐姐……”衆宮女兒都求助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無言。
這無言姐姐,是太子殿下最信賴之人。而且,與這太子妃娘娘也頗有淵源,或許她能讓太子妃娘娘試這喜服。
“叫誰都沒用,我不會試這喜服的,趕緊拿着,看着礙眼。”沐纖離不耐煩的說道,只想那紅色的喜服,趕緊從她的眼前消失。
“太子妃娘娘,求求你了,你就試試吧!”捧着鳳冠的大宮女兒,直接跪在了地上。
“娘娘,求求你了,你就試試吧!你不試,奴婢們沒有辦法向太子殿下交代啊!”
“是啊!”
看着跪了一地的宮女兒們,沐纖離只覺得眼睛痛,她最受不了別人跪她了。而且,這些宮女兒們,還大有一副,她不試,她們便不起來的架勢。
沐纖離的眼睛,在殿內的宮女兒們身上掃了掃,忽然看到一個身形與她有九分相似的宮女兒,便指着那宮女兒道:“讓她試吧!此人與我身形相似,她穿着合適,便一定合適。”
哪個被沐纖離指着的宮女兒,嚇了一跳,忙磕頭道:“太子妃娘娘,饒那奴婢吧!奴婢可不敢試娘娘的喜服。”
雖然那樣的喜服,她能穿上一次,祖墳上都要冒青煙兒了,但是她可不敢穿。
沐纖離道:“就讓你幫我試一試而已,又不是讓你穿着它嫁給西子墨那禽獸,你有什麼不敢的?”
禽獸!
衆宮女兒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在這西岐也只有這沐大小姐,敢罵她們的太子是禽獸,還如此嫌棄他了。
“要不就你試?要不就拿走。”沐纖離覺得她自己實在是太仁慈了,竟然還給了她們選擇。真要按她的脾氣,應該把這喜服直接燒了纔是。
“珠珠要不你就幫太子妃娘娘試試吧!”一個膝蓋跪的有些痛的宮女了人,衝那宮女兒說道。這太子妃娘娘,擺明了是不會試這喜服的,她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跪着吧!而且,她的確是與太子妃娘娘的身形相似,她穿着合適的衣裳,太子妃娘娘也定然是合適的。
“既然太子妃娘娘都讓你試,那你便幫着試試吧!”
“這……”
在衆人的勸說之下,加上那珠珠也十分喜歡那華麗的喜服,於是便裝着十分爲難的模樣試起喜服來。
她當着沐纖離和一衆宮女兒的面兒,脫掉了自己的外衣,將華麗精緻的喜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銅鏡中,如同變了一個人自己,珠珠不由的揚起了嘴角。
不過,她這嘴角沒揚一會兒,便又拉了下去,而且臉上還露出痛苦之色。
“嗚……噗……”她忽然從口中吐出一口黑血,如同斷了線的木偶倒在了地上。
“珠珠……”看着她忽然吐血倒地,殿中的人都嚇了一跳,呆愣的看着在地上抽搐,嘴中不斷有黑血冒出的珠珠。
“快傳太醫!”沐纖離最先反應過來,忙對着嚇傻了的宮女兒喊道。
“對,太醫。”一個大宮女兒,忙跑出了東宮,去太醫院請太醫來。
當太醫趕到東宮的時候,那叫做珠珠的宮女兒已經死透了。
經過太醫的檢查,那珠珠是中了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斷腸草。這種毒藥十分霸道,只需沾上那麼一丟丟,便能在頃刻之間取人性命。
“怎麼回事兒?”西子墨走進偏殿,看着坐在榻上的沐纖離問道。在他的東宮內死了人,他作爲東宮之主收到消息後,自然是要回來看一看的。
沐纖離不想回答他,把臉轉向一邊。
“回太子殿下,今日織造司送來了喜服和鳳冠,奴婢們便拿給太子妃娘娘試穿。可是太子妃娘娘不想試穿,便讓身形與她相仿的珠珠試穿。那知道,這珠珠才穿上喜服,便吐出好些黑血來,死了!”一個大宮女兒,怕西子墨太尷尬,便垂首向他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西子墨有些生氣的瞪了沐纖離一眼,這個死女人,就如此嫌棄他麼?竟然把要與他成親之時穿的喜服,給一個宮女兒試穿。
“王太醫,可查出這宮女兒中了何毒?”他忍住心中的怒氣,看着還在檢查珠珠屍體的太醫問道。
王太醫起起身,彎腰拱手對西子墨道:“這位宮娥中的是斷腸草,這斷腸草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微臣聽說,這宮娥是在穿上這喜服的時候,才突然毒發而亡。所以便檢查了一下這喜服,在喜服的衣領處發現了這個。”
他說着,右手一翻,將拇指和食指之間,針尖發黑的細細銀針露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