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正好,接了丞相府的掌家也忙碌了許多。蘇驚墨自從重生以來就睡眠不多,天剛剛一露白就起身穿戴好。
瞅着落星倒還有些睡眼迷濛的模樣,蘇驚墨也無大事,就讓落星迴去多休息些時辰,自己則拿着桌上擺着的賬本坐在院中,從昨日未看完的地方看起。涼風沁人心脾,吹走腦中倦氣。
“這麼勤奮,需不需要妾身幫你。”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蘇驚墨指指身邊的石凳沒有言語。鳳夕白怎麼也起的這麼早。
昨日蘇驚墨將鳳夕白安排在廂房,這一夜倒是相安無事。只是苦了落星,怎麼說都要守在蘇驚墨屋中,不踏實的在榻上睡了一宿。
“妾身長得不好看麼?怎麼蘇大小姐都不回頭看我一眼。”鳳夕白撐着下巴抽走蘇驚墨手上的賬本,滿目哀怨,宛若被拋棄的小媳婦兒一樣。
“妾身這個詞似乎並不適合溯溯。”君溯君溯,他選的好姓氏。溯有逆水而行之意。看來他也不似那般溫和可欺。蘇驚墨一口一個溯溯的叫得親熱,不亢不卑。
“博得蘇大小姐看來一眼就夠了。”鳳夕白聳着肩膀毫不在意,這樣無賴幽怨的模樣若是讓朝中大臣看見一定驚掉了下巴,連呼眼已瞎。
蘇驚墨懶得理鳳夕白的耍寶,作勢就要繼續瞧賬本。她剛纔似乎看到有些不對,母親陪嫁的鋪子怎麼收益這麼差了。那可是當街的旺鋪,這幾年她也沒有過問,怎麼大不如以往了。
“蘇大小姐怎麼又不說話了?”鳳夕白身子前傾湊近臉龐,伸出修長乾淨的手指緊緊握住蘇驚墨伸出的微涼的右手,柔軟細嫩
,白玉羊脂。
“溯溯自重。”蘇驚墨並沒有像鳳夕白想象中的慌亂,反而異常淡定。雙眸冷靜的看着鳳夕白那雙含着戲謔的鳳眸,像是兩位交戰的戰士,堅定不移,絲毫不讓。
鳳夕白玩世不恭的雙眼也帶上兩分認真,這哪是隻家養順毛的小貓兒,倒更像是一隻孤傲堅韌的小狼崽,看着溫婉可欺,亮出爪子也不輸給任何人。
“好了,給你就是。你還是溫柔點兒好,對不對。”鳳夕白也不再逗蘇驚墨,獻寶的把賬本還給蘇驚墨,自己端了一壺茶,貼心的爲蘇驚墨倒上一杯。
鳳夕白自己則摸着茶杯,邊撐着頭邊眯眼注視着蘇驚墨認真的側臉。這女人,確實不負大昭第一美女的稱號,比往日看着倒是添了兩分人氣。
兩人就一個看着書,一個看着蘇驚墨,時光悄然而逝,茶已然都也涼透。蘇雪茗和甜酒一進傾安樓的院子就見着兩個跟定格了一般的人,梨花搖曳,倒真是入了畫。
“大姐?”蘇雪茗彎腰輕聲喚了蘇驚墨一聲,生怕自己打擾到了兩人的思考。
“嗯?雪茗怎麼這麼早來了。”蘇驚墨眼睫微動,看清蘇雪茗的臉龐才綻開一個笑容如冰川初融,清新溫暖。
蘇驚墨看着蘇雪茗越發親近的模樣也很是開心,四妹這是越來越把長姐當孃親了。
“說吧,有什麼事。”蘇驚墨對這個表情熟悉的透,把賬本一撂正襟危坐。想要看看蘇雪茗到底是爲了什麼事。這丫頭無事不起早的性子可是全府都知道個遍的。
“大姐知不知道五天後是什麼日子?”蘇雪茗旁敲側擊的站在蘇驚
墨身後,伸出小手殷勤的爲蘇驚墨捶起肩膀來。
五日後?是什麼重要的日子麼。蘇驚墨一手輕輕叩着石桌桌面,忽然想是想到了什麼,瞳孔一縮。只不過那日,並不是雪茗來找的她。
“大姐。”蘇驚墨的心中話音兒剛落就聽得那熟悉的聲音。蘇驚墨順着聲音看去,那蘇若鳶穿着清新的蘭色長裙,外罩着淺色上衣,頭上梳着留仙髻簪着珍珠團花顯得嬌柔可人。
她身後跟着兩個同樣碧色丫鬟裝的姑娘,一個是揚眉帶喜的燕芯,另一個是燕語,垂首低眉再沒有往日的囂張。
該來的還是得來不是。蘇驚墨一聽這溫婉柔和的聲音就忍不住勾起眉梢。只是沒想到蘇若鳶真的還是留下了燕語。看來燕語對她而言,真的作用不小。
“二妹早。”蘇驚墨也絕口不提睡散之事,面容態度並沒有異常,像是一切不愉快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四妹也在啊,這麼涼的天兒四妹下次不要穿得這麼單薄了。要是着涼了,二姐要心疼了。”瞥到蘇雪茗穿着的衣衫,蘇若鳶輕蹙了眉頭,說着就要命人去取件外衫過來。
“得了得了。我可不冷,二姐關心的都讓四妹受寵若驚了。”蘇雪茗被蘇若鳶看的渾身都不舒服。
四妹眼裡不容沙子。要是沒出被誣陷那檔子事也就看着蘇若鳶不順眼,這下子別說順不順眼了。四妹壓根兒就不想見到蘇若鳶這張僞善的面孔了。
蘇驚墨聽着蘇雪茗的陰陽怪氣縱容不說,倒也訝異蘇若鳶如此坦然接受的模樣,看來是知道蘇雪茗不領情了,顯然還是有正事要說才這般不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