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有段時間不見了,燃燒燈籠是有何事?”蘇驚墨易容爲聶重,端端正正的自然品着清茶。
“聶姑娘,客套的話本殿下也不想說。此次請姑娘前來,是希望姑娘爲本殿下出謀劃策,重得聖心。”鳳敬赫此時是着急的不行,多餘話也來不及說了,只希望能夠早日翻身。
蘇驚墨低頭抿茶,自知道現在的鳳敬赫是急在眉梢。前兩日她派人將鳳敬赫的幕僚綁了回去,現在沒了頭腦,他氣急敗壞外定是心焦,病急亂投醫。
不然不會貿然請自己這個底細不明的人前來。
“三殿下風光無限,說什麼重得聖心呢?既然是有高人指點,聶重又怎麼敢班門弄斧?殿下高看民婦了。”清凌凌的幾句話說的滿是感嘆幽怨。
“是本殿下被奸人蒙了眼睛啊!本是想要好好重用聶姑娘,誰料那人偏說什麼不知明細,是本殿下糊塗。本殿下給聶姑娘和君公子賠罪了!賠罪了!君公子,你且爲本殿下說說好話,勸勸尊夫人。”
鳳敬赫苦笑。那時候他是有心沒膽啊,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實在讓他不放心。可是現在也沒了辦法。當初是自己理虧,如今也只能拼一把。畢竟這女人可坑過鳳景宣,總不會是那派的。
君溯雙眼閃爍不定,只是瞅着蘇驚墨,又轉回遠處盯着地面。夫人?
“哎,看不出君公子還是懼內的,可見二位是伉儷情深啊。聶姑娘,你助本殿下成事,本殿下到時封姑娘爲一品夫人,封君公子爲郡王如何?”
鳳敬赫一拍桌子落下了諾言,緊緊盯着蘇驚墨的表情。
“封號可不是隨意定的,只有皇上皇后和太后娘娘有這權力。如今三殿下自身難保,恐怕給不得聶重如此富貴。”擦擦嘴角,像是嘲笑鳳敬赫的誇大。
“姑娘不信本殿下?”聽的蘇驚墨諷刺,鳳敬赫也紅了臉,暗中惱火又不敢輕易發作,只得恨夢妃做事不乾淨,讓他深陷囫圇。
“不是民婦不信,只是殿下此時實在危險。”蘇驚墨嚴肅了神情,分析的頭頭是道:“夢妃有罪可還未招出殿下,如今沒有證據,所以才僅是禁足。”
“畢竟如今皇上氣息微微,龍體未愈,一直養病不管朝政。而那執掌朝廷的人,成了鳳景宣。查案的人也是他。可萬一真查出什麼端倪,殿下便命在旦夕。”
“大昭朝堂的人,殿下又知道有多少牆頭草呢?”蘇驚墨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幸好殿下禁足的時間不長,勢力還是在的。”
“莫不說別的,這局朝混亂之時,軍權纔是重中之重。皇上身子不好,若是有人想要趁機起兵,殿下也不至於沒了防備。”
“那姑娘覺得,是誰想要趁機作亂呢?”鳳敬赫前傾靠着桌子,沉問一聲。
“起兵可是清君側之人或是篡位之人。鳳景宣早有野心,暗中私自來往官員將領,外尋覓增援之人。他或許爲篡位之人,至於清君側之人……殿下何不爲之
?”蘇驚墨將茶杯放下。
“若他不起兵呢?”鳳敬赫眯着眼睛,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不起兵?那殿下就只能等了。”
蘇驚墨撐着下巴:“皇上已經不主事,鳳景宣大權獨攬。若他真是孝心深重,許着要等着幾年后皇上自然病去而登位,那時羽翼豐滿,名正言順又有皇后太后相護,他還怕什麼?”
“照你如此說本殿下還等什麼勁兒?”鳳敬赫有些惱火了。
“當然要等了。派人臥底在他身側,將心腹安插與朝廷和後宮。待萬事俱備,殿下蠶食他便好。到時打出名號來,也有個由頭。雖然慢了些,也是妥當的法子。”蘇驚墨無辜的攤攤手。
“就沒個快點的法子?”鳳敬赫急得額頭冒汗。
“快?殿下往常做事實在雷厲風行了些,得罪的人也多了,何況聖上是誰?夢妃雖是沒有吐露殿下,可是聖上還如何能心無芥蒂?若真是如此,殿下才該當心。”
蘇驚墨輕笑一聲:“殿下不如想想法子挑撥着鳳景宣的野心。否則,這對手可不好除去啊。難道殿下還能平白拿下他?那不叫皇上震怒?”
“倒也不是不可以。”鳳敬赫眼珠子一動,嘴角上揚:“鳳景宣篡不篡位本殿下不知道,可是本殿下起兵呢?”
“殿下的意思是……”蘇驚墨一驚,隨即說道:“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做前者?”
“他鳳景宣天時地利人和,本殿下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大權獨攬?哼哼,還是嫩了些。非要他起兵本殿下才能拿下他?本殿下要真是拿下他,父皇也不敢說什麼!”
鳳敬赫陰測測的一笑:“本來本殿下還忌憚着,如今倒是不害怕了。別忘了禁宮衛軍是在本殿下手中握着!他鳳景宣想要收利?妄想!”
“殿下莫非已經有了計劃?”蘇驚墨故作驚訝,躊躇着問道。三皇子已然秘密購運兵器,想必他早有謀反之意。
“哼哼。一旦本殿下得手,誰是正誰是邪,便是本殿下能左右!聶姑娘!你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殿下請說。”蘇驚墨莞爾。
“本殿下武功不濟,但是君公子武功卓然。本殿下與一使者往來的重要腰牌在蘇驚墨手裡,姑娘可否爲本殿下取回?”鳳敬赫直說出自己的目的,一是確實有用,二是爲了試探他們二人的忠心。
“這倒不是問題,相府小姐手上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來的。”蘇驚墨摸摸手指。
“你們放心,好處自然少不得二位!爲了保證姑娘的安全,本殿下會派人保護姑娘!”
鳳敬赫點着頭,根本就是賴定了他們:“不過蘇驚墨向來會巧言令色,若是被她發現了,莫與她說半個字!還有她身邊的兩個侍衛侍女,能殺幾個便殺幾個。好好殺殺她的氣焰。”
“她?她何來的氣焰,不過是有點小聰明罷了。”蘇驚墨無奈低眸,知曉那塊令牌算是得罪的徹底。
“你莫
小瞧了她。”鳳敬赫摸着自己的臉龐神情陰鶩:“她背後有個高手。一個十分狂妄的江湖高手。本殿下在他手上吃了虧,你們也要加點小心。”
“是麼?江湖人啊,殿下可知道是什麼名號,到時候我也好防範。”江湖人,有誰會讓鳳敬赫吃虧呢。
“不知名字。只知曉他自稱本座,一身兒的黑斗篷和素銀的面具,身邊兒還跟着一個極爲詭異陰毒的女人。”鳳敬赫咬牙切齒的說道,回想起當時的被打臉的屈辱便心血翻騰。
獨孤。蘇驚墨嘴角一抽,她還是不問獨孤堇做了什麼了。
“聶姑娘也算是半個江湖人,難道知曉此人?”鳳敬赫試探着輕問。
“江湖裡隱藏的高手衆多,打扮也有相同。您敘述的這位,我倒是不曾聽聞。”蘇驚墨搖搖頭,並沒有露出其他的表情。
“線索也不是沒有。本殿下派人跟蹤過他,雖然沒得了什麼消息,但是有一塊玉遺留了下來,本殿下查了很久也沒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的。”
鳳敬赫咬咬牙齒,吩咐人將玉佩呈了上來:“聶姑娘,君公子,你們瞧瞧看。”
玲瓏剔透的玉佩造型別致,並不像是大昭流行的款式。只是那質地手藝,均是上乘,可見是來處不凡。
本是隨意拿起,此刻卻提起了心。這塊玉佩是獨孤堇的?這分明和南宮熙遺留下來的是一對。也正如褚衣查來的那對玉佩的花樣相同。
南宮大哥,南宮熙,獨孤堇,如何會是雙生子。究竟是誰在撒謊。
中秋那晚,獨孤身上沾染的獨特酒香和南宮大哥曾到往相府醉酒的酒味頗爲相似。這其中又有何關係。
下意識想要撫摸腕上的木鐲,最後還是控制住,只是理了理衣袖。
“不曾見過。”將玉佩放回原處,蘇驚墨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曉。
鳳敬赫也沒打算着憑她這能知道一切,揮手叫下人拿下去,轉而又到了正題上:“不說這些。那令牌還得請君公子費心了。擇日不如撞日,聶姑娘留下與側妃她們聊聊天,君公子快去快回如何?”
說是聊聊天,不過是人質罷了。蘇驚墨與南祁對視一眼,絲毫沒有防備的說道:“那倒也好。”
“相公,你也正好叫殿下知曉我們的誠意和你的本事。”蘇驚墨示意南祁放心前去。
“不行。”南祁想都不想的否定了鳳敬赫的提議,堅定的沒有一絲退路:“你必須跟在我身邊。”
“難道君公子不放心尊夫人在這三皇子府?”鳳敬赫沉了臉色。
“你不必擔心,早去早回就是。”偏頭淡淡的勸解,又回頭對鳳敬赫說:“他不善言辭,我二人又是未曾分開久了,倒叫殿下誤會了。
“哦?君公子的意思呢?”鳳敬赫還是沉着臉色,只等着南祁回答。
南祁冷冰冰的眸子還是軟化了,望了蘇驚墨久久才應下一個字。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