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藥好了。”太醫親自將熬好的藥拿了過來不敢有半分鬆懈。內殿的淩貴妃確實已經中毒身亡
,再無轉圜的餘地。如今他想要保命,就不能讓這個小皇子再出什麼岔子。
“去看看殿下。”蘇驚墨一直侯在屏風外頭等着宮人爲鳳衿然擦藥,現在太醫把藥拿過來總算是放心些。
河豚毒素劇烈,雖然太醫說是輕微,她還是不由得擔憂。
“降香,衿然現在不但中毒而且還過了敏,喝了藥是否就沒事了。”明知道這一切都是鳳衿然安排的,蘇驚墨此時還是忍不住擔憂,期望着降香能給她一個安心的答案。
“郡主,十殿下並非是河豚中毒。”降香低聲在蘇驚墨耳旁說道:“十殿下是中了一種與河豚毒甚爲相似的河豚草的毒。只不過河豚草與河豚毒唯一的區別就是十個時辰之後會自動消散,並無大礙。反而殿下的過敏比較嚴重,怕是一時半會兒退不了燒。身上的紅疹若是破了,也不容易恢復的好。”
“過個生辰死了娘又中了毒。真是禍不單行。”落星嘟囔着也同情的吐吐舌頭,當初的憤怒也壓下了幾分。
河豚草竟然能把太醫也瞞過去。
至於那河豚毒,應當也是在他爲淩貴妃端碗的時候下下去的吧。
只是衿然是怎麼弄到這些東西的。
同淩貴妃一起中毒,雖然中毒不深,也能解釋說是不愛吃魚的緣故。
今天在外頭表現的母子情深,誰能想到會是他一手謀劃的呢。
看來他是想的周全了
“殿下喝完藥睡下了。郡主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微臣是否能告退了?”等着鳳衿然睡的安穩太醫才抹着冷汗從內裡出來,心裡總算是踏實了許多。
“本郡主還有兩句話耽誤太醫。”蘇驚墨示意太醫平身,蹙眉疑惑的問道:“殿下和淩貴妃同是中毒,你可能看出究竟是何毒?”
“朕也想知道,好好的過着生辰。朕的愛妃怎麼就死了,朕的愛子怎麼也又中毒又過敏的。”鳳擎霖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向來私下
和煦的臉上滿是冷硬鐵青,渾身撒發着讓人膽戰心驚的威壓。
身後跟着鳳依怡和鳳靜芊,幾個妃子更是斂目垂頭生怕將火氣惹到自己身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個時候就不必多禮了,快說十殿下如今如何,又是中了什麼毒。”鳳擎霖揮手不耐的讓他們起來,雙目威嚴的望着太醫。他不來是怕讓他們拘禮着,沒想到淩貴妃竟然死了。
“回皇上。殿下已經吃了藥,等着燒推了應當就無事了。微臣剛纔也聽侍候的人細細說了,按着殿下和淩貴妃中毒的症狀來看,應當是河豚中毒。河豚此魚,其肉鮮美,但是其筋肉、皮、卵巢均有毒。若是處理的不當,便可致人於死地。”那太醫如實相告,越想越覺得可惜。那河豚一定程度上也可做藥用,怕是御膳房的人將那有毒的地方處理的不當讓人拿了去,結果害了淩貴妃和十殿下。
“河豚中毒?朕怎麼聽說所有人都吃了,怎麼偏他們二人出了事?林太醫,你來說說看。”鳳擎霖冷笑一聲,眼神劃過一絲傷心。他說不上多麼喜愛淩貴妃,寵她這麼多年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她的頗似先皇后,可是若真說一點情分都沒有,也是假的。
“皇上,馮太醫所說不差。微臣查過淩貴妃的死因症狀,確實死於河豚毒。全殿中也只有殿下和貴妃湯碗中有毒。就是不知道是御膳房是處理的不小心還是人爲了。”林太醫從外殿進來,正拿着帕子在擦手。聽着皇上問他也難得正經嚴肅的回答着。
“不小心?只有兩碗不小心?”鳳擎霖更是火氣騰昇:“把碰過河豚和這兩隻碗的人都帶來,朕要一一審問。”
“父皇,這御膳房都是一等一的好廚子,沒把握又怎麼敢做如此危險的東西。何況宮女是隨意奉上的湯羹,又是衿然親自爲自己和淩貴妃端的碗。”
鳳依怡跪在地上擲地有聲,瞄了旁側淚眼婆娑的鳳靜芊頓了頓又說:“同一桌上三個人,偏偏有兩個人中毒,怎麼那一個人那麼幸運。”
蘇驚墨垂眸摸着腕上的木鐲,指甲是不是的劃過肌膚
。
此事要如何收場。
如今的情形,對鳳靜芊確實是不利的。
“父皇!母妃和皇兄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會害母妃和皇兄呢。況且,況且兒臣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河豚,又怎麼會知道河豚有毒呢。”
鳳靜芊知道鳳依怡一向看自己不順眼,卻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狠狠的陷害了她一把。只是現在的情況確實她嫌疑最大,她要怎麼說的清楚。
雖然她恨母妃一出生就把她送走,讓她流落受苦了這麼多年,但是始終是她親孃,對她又如此寵愛,作爲她唯一的依靠,她怎麼會殺母妃呢。可是這些她不能說出來辯白。
“這也說不定啊。皇上,歸雲公主離着十殿下和淩貴妃坐的又近,用河豚毒下在河豚湯裡,一想就先會怪在御廚頭上。”
“歸雲公主真是聰慧,不過也真是狠毒,淩貴妃和殿下是母子,自然更親暱一些,公主怎麼能爲了當初一時之氣下了如此狠手。”
茜嬪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鳳靜芊,惋惜的目光下帶着冷冷的嘲諷。從頭到腳打扮的可要比她女兒更像是個正經公主,憑什麼呢。
聽得她都要相信了。蘇驚墨暗中搖了搖頭,觀察着所有人的表情目光漸漸垂下。
“歸雲啊,雖然你嫉妒淩貴妃和十殿下母子同心,你也不能殺了他們啊。到底是人家纔是親母子。可是說起來,他們待你也不薄,錦衣玉食的都給你。你也,你也太……”
寧妃想起剛纔淩貴妃的模樣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也更加覺得鳳靜芊這個小姑娘殘忍無情。
“靜芊。”鳳擎霖雙目威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鳳靜芊,僅僅兩個字已經顯出了天家威儀。
“父皇,兒臣真是冤枉的!母妃和皇兄是兒臣在宮中的依靠,若是他們不在了,兒臣又怎麼會好過呢?他們長命百歲,纔是兒臣日夜想求的啊!”
鳳靜芊再怎麼說也是個半大的孩子,聽着衆人都把矛頭對着自己真是氣的兩眼發昏。只能誠懇悲痛的從設身處地的情景出發辯解,手心都出了層層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