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絕不善良

相思說完便走向那食盒,而花清茉則是看了看那封信,目光之中透着一絲疑惑。她還真不知道,這楚玄瀟爲什麼要留信給自己?

從信封中抽出信,裡面只有幾個字:紫簫之大禮,玄瀟受之有愧,如今以紫簫之禮爲食材烹飪出一菜回之嫂子,望嫂子喜歡。

看完信後,花清茉望向白紫簫,隨後將那信放在矮桌之上,出聲道:“攝政王所說的食材是什麼?”

“茉兒若是想知道,看看不就知曉了嗎?”白紫簫的目光望向那黃花梨木雕蓮花圖案的食盒,暗紅色的脣角上浮現出一絲冷寒無情的笑容。雖說楚玄瀟是有些年少氣盛,不過終究是從戰場和殺戮中爬上去的男人,鐵血無情,心狠手辣。

聽白紫簫如此說話,花清茉越發覺得不對勁。她的目光看向相思,隨後出聲道:“將那東西拿給我看看吧!”

“是,夫人。”相思見食盒並無下毒,便提着食盒放在了花清茉和白紫簫中間的矮桌之上。

相思將食盒打開,花清茉靠近一看,目光微微一滯,隨後她看向白紫簫出聲道:“這裡面的手指是何人的?”此時在花清茉面前的黃梨花木雕蓮花圖案的食盒中,放着一個白瓷梅花盤,上方有着一道菜,但是那菜卻是以人的小指做成,花清茉只是一看,就能大概估量出,這裡有三四十人的小指。

“本督主派了十路殺手攔截他,落入他手的人都被斷了小指後放回。”白紫簫看着食盒中的東西,脣角笑意未減。隨後他的目光看向花清茉,目光微微沉下,好似原本有了一點光澤的星空又暗了下來,冷沉至極。

“不早了,歇着吧!”

“嗯!”

翌日,朝臣被屠滿門之事在臨安城的大街小巷傳的沸沸揚揚,因爲其死法太過殘忍血腥,民間都傳聞是東廠所爲。而上朝之時,也有不少人因爲此事彈劾東廠以及白紫簫,畢竟被屠的十位朝臣滿門都是死於東廠酷刑之下。

此事雖說沒有對白紫簫有什麼大的影響,但是司徒宣命他三日之內了結此事。

朝堂之上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大街小巷,花清茉自然也有所耳聞。此事是誰做的,他們都清楚的很,只是到底該如何了結,她當真是猜不到白紫簫會如何做。

早上的時候,花清茉首先去看了老郡王妃,她如今只能躺在臥榻上,倒是少了很多紛爭,也算是頤養天年。喂老郡王妃喝了粥之後,花清茉便從她的院子離開。

剛出院門,便看到站在那裡的花染歌。她穿着一身淺紫菊花刺繡鑲邊粉色小襖,式樣簡單,素雅精緻,下身一件蓮青色萬字曲水織金連煙錦裙,微風涼涼,錦裙浮動,猶如風中弱柳一般,嬌憐可愛。發上彆着一對青玉對簪步搖,別緻優雅,莊重大氣。流蘇乃爲五條華麗至極珠鏈,走路時步搖隨行搖擺,鬢邊青絲飛舞。

花染歌見到花清茉立刻走了過來,極爲端雅大方的行了一禮。

“見過蕭王妃,蕭王妃安!”

“四姐不必多禮。”花清茉只是極爲淡薄的看了花染歌一樣,脣角笑容微淡,猶如微風一般,只是輕輕掠過而已。

花染歌站了起來,目光看向花清茉,出聲道:“蕭王妃,染歌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蕭王妃可有時間聽染歌說話?”

“四姐既然有話說,清茉自然會聽,如今錦衣衛也不再北院,四姐與清茉去北院吧!”花清茉清聲的說道,隨後轉身走向北院。不過剛走兩步,花染歌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蕭王妃,染歌此事有些私(si)密,在蕭王妃的閨閣說似乎有些不好,不如我們去琉嬅湖邊說,可好?”

花染歌的聲音讓花清茉微微一愣,有什麼話不能在自己的房間說,非要去琉嬅湖邊,看來此番去琉嬅湖絕不會簡單。不過,她倒是有些想要看看花染歌要做什麼。

“四姐既然覺得去清茉的房間說不合適,那麼我們便去琉嬅湖邊吧!”花清茉清淡的笑着,笑容平靜如水,寧和如風,淡然如月。她的雙眸平靜的猶如從未波動的過的鏡面,冷清幽寒,卻又彷彿通透無比,入木三分。

花染歌見花清茉如此好說話,心中微漾。花清茉的透徹她也知曉,但是如今這時刻,她真的不想顧慮那麼多了。

走到琉嬅湖邊,一陣冷涼的風吹了過來。花清茉今日穿着一身素白色纏枝紅蓮小襖,清淨淡雅,寧和沉穩,下身是一件湖藍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長裙,此時風輕拂而過,長裙飄動,金色的柳絮隨着漂浮的衣袂,彷彿流動的金線一般。

發上帶着一支玉簪花釉玉牡丹髮簪步搖,步搖爲雙頭釉玉牡丹配以白銅雕花簪杆,清麗雅緻,花面下鑲有白玉如意平安環,寓意平安如意,流蘇乃爲三條漸長的白水晶流蘇,綠白相間,十分靈境。她的身上披着一件雲白色白狐毛披風,微風浮動披風上的毛髮,倒是映襯着花清茉越發的膚若白雪。

站在琉嬅湖邊,望着被風撥動的湖水,花清茉脣角笑意未減,她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並未首先開口。而花染歌,心中微微有些害怕,略思索了片刻之後,她出聲道:“七妹,四姐今年已經十八歲了,不得不爲自己的將來打算,七妹雖然將寧郡王府交給四姐料理,不過四姐終究是個女子,還是得尋個可靠的夫家纔是正事。”

花染歌此話讓花清茉不禁一笑,她望向花染歌,上下打量着她,這與自己極像的打扮與氣質讓她笑意更深,隨後花清茉再次望向眼前的琉嬅湖,道:“四姐,尋個可靠的夫家的確是正事,不過你選夫家自己好好選着便可,叫清茉來此說這個是爲何?清茉如今爲九千歲妻,四姐莫不是想要清茉拜託九千歲爲四姐尋一樁好的婚事吧?”

“怎麼可能?四姐怎麼可能這麼勞煩七妹?只是希望七妹能夠幫四姐一個小小的忙。”花染歌看向花清茉,聲音之中略帶一絲的遲疑,她的手緊緊握住胸前的衣物,看着似乎是極爲的緊張。

花清茉聽到這話,目光望向花染歌,脣角釋着一絲無法訴說的笑容。此時,她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用異能看了過去,大概離她們不過十幾米的距離處,司徒元澈正在慢慢的走過來。

頓時,花清茉終於知道花染歌爲何要模仿自己?原來她早就看出司徒元澈對自己有所動心,原來她想要尋的夫家便是德親王府,不得不說這花染歌還真是會深謀遠慮,也真的懂得如何吸引一個男人。

目光望向花染歌,花清茉微微一笑,笑容寧雅如水:“四姐,你想要清茉當着德親小王爺面推你入水,可對?”

花清茉的話讓花染歌微微一愣,她當真未想到花清茉竟然都猜了出來。她的確想要如此,畢竟她模仿花清茉是爲了吸引司徒元澈,如果現在的花清茉已經不是司徒元澈當初認識的花清茉,他必然會失望。而如今的自己已經能將花清茉的氣質,性情模仿的五六分相似,再經過此事,司徒元澈必然會對花清茉略微失望,而對自己稍稍注目。而見到自己與花清茉相似,他必然會動了一份心思。

見花染歌沒有回答,花清茉便知道自己所說的是事實。目光看向離她們不過十米之距的司徒恆,花清茉表情立刻改變,變得冷寒無情,她揚手,打了花染歌一巴掌,隨後直接伸手推她入河,脣角的笑容冷嘲至極。花染歌想要踩在自己身上往上爬,她就給花染歌這個機會,不過,希望她可不要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轉身,花清茉與快速走來的司徒元澈兩兩對視。花清茉雙眸平靜冷寒,而司徒元澈的雙眸幽沉深邃。

“好久不見了,小王爺。”花清茉清聲說道,一如往昔。

司徒元澈看了她一眼,隨後直接越過她,跳進了湖中,將剛剛被自己推落水中的花染歌救了出來。司徒元澈抱着花染歌,走到花清茉的面前,漆黑的雙眸凝視着她,道:“小王不信,當初救了小王和恆世子,救了那兩個小白雕的清河郡主,如今會變成這樣。”

此話讓花清茉輕笑起來,她目光極爲平靜的看着司徒元澈,笑道:“小王爺,這世上的人都會隨時間而變,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初清茉在崖底救你們,不過是因爲清茉一人無法離開崖底,想要藉着你們兩人活命而已。你真的以爲,清茉是因爲善良才救你們的嗎?或許,很久以前,花清茉是善良的,不過那個花清茉早就死了,如今的花清茉絕不善良。”

說完之後,花清茉冷看着花染歌,冷嘲的開口:“花染歌,你對本王妃無禮之事,本王妃會記着,如今你得小王爺救護沒死,但是小王爺護不了你一輩子,本王妃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