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嫗和那幾名女人進來後,墨恆宇特意朝墨璟昊和樓璇穎所在方向看了過來。
樓璇穎明白,他所說的好戲馬上就會上演!
她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偷偷地推了推身旁的墨璟昊,小聲詢問:“墨璟昊,你有讓人盯着墨恆宇嗎?他究竟想搞什麼鬼?”
可她等了一會,仍然不見墨璟昊回話,擡眼望過去,只見他的目光異常冰冷,正瞪在那老嫗身上。
老嫗和那幾名女人跪在殿前,朝皇上和皇后行了禮:“奴婢……見過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后的表情也變得古怪,同樣瞪在那老嫗身上。
樓璇穎雖然不認識她們,但從他們反常的表情來看,這幾個人身份不一般。
她看得仔細,很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們身着樸素的百姓裝,可那嫺熟的宮廷禮節怎是普通老百姓懂的?
不管是磕頭還是跪姿,甚至用語,完全是宮女必學的禮儀。
“你們是……”
“回皇后娘娘,奴婢們是當年跟在嵐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後來……退役出了宮。”
果然,樓璇穎猜對了,她們以前是宮女!可她的注意力卻被那句“嵐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所吸引。
嵐妃娘娘這字眼成了她的敏感詞,她宮苑裡和莊大將軍暗通的書信還在她手上。
如今墨恆宇把當年伺候她的宮女嬤嬤找回來究竟是想做什麼?難道……他也發現了嵐妃娘娘和莊大將軍的秘密?
她倒要聽聽墨恆宇能說出什麼事來。
“既然退役出了宮,就不許再回宮裡來,難道你們忘了這點?”皇后的聲音很嚴厲,大聲訓斥起她們來,母儀之風赫然顯現。
“奴婢、奴婢……”老嫗和女人顫顫地抖着身子,膽怯地看向墨恆宇,希望他出面說話。
墨恆宇笑了笑,再次別有深意地看了墨璟昊一眼,而後朝墨玄銘拱手。
“父皇,兒臣今日把嵐妃娘娘當年的隨侍嬤嬤和宮女找回來,就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稟報給您,這也關係到我們軒墨王朝的榮譽問題。”
墨玄銘揉了揉眉心,大病初癒,坐久了腦袋又有些疼痛。
“有什麼重要的事能跟幾個退役宮女扯上關係?有話說,說完就讓她們退下去。”
“父皇,兒臣斗膽向您稟報,您最寵愛的皇子,三皇弟,並不是父皇的兒子,而是嵐妃娘娘和已逝的莊大將軍私通生下了!”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除了墨恆宇和那幾個退役宮女,每個人都驚呆了。
“噗——”樓璇穎一口將嘴裡的茶全噴了出來,之後嗆得猛咳不停。
她聽到了什麼?是她耳朵出問題了?
她的咳嗽聲也打破了這殿裡的寂靜,大臣們反應過來,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大膽!”皇后拍桌而起,與此同時,伴着樓璇穎的嗆咳聲,墨玄銘也捂着心口咳了起來,那是受了刺激難受的劇咳。
“咳咳,你你……”
他指着墨恆宇卻說不出話來,咳得異常厲害,差點喘不過氣來,皇后心驚地輕撫他的後背,着急地安慰:“皇上,您別動氣,別聽他胡說,您的身體要緊。”
“你……”儘管皇上清楚自己氣不得,可在這當下,他做不到不動怒。
“皇上,這事讓臣妾先問上幾句,您莫急。”皇后安撫完墨玄銘後,轉頭看向墨恆宇,怒目圓睜死死地瞪着笑得陰冷的墨恆宇,“你有證據?沒有的話你所說的都是胡話,即使你是皇子也會被定誣衊之罪!”
“皇后娘娘,恆宇知道您同嵐妃娘娘姐妹情深,這麼些年來也一直視三皇弟如己出。但這是事實,如果恆宇不是證據確鑿,又豈敢在這大殿之上公然說出這話來?”墨恆宇四兩撥千斤地反駁了皇后,臉上洋溢着從容不迫的自信笑容。
“墨恆宇,你該知道,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會爲你所說的胡話付出代價的!皇上和本宮及衆大臣都等着你所謂的證據!”
樓璇穎邊咳邊聽着,突然感到背後有雙手在爲她輕拍着,她側臉轉過去,竟發現墨璟昊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恢復了慣有的冷靜。
“墨璟昊,你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抿着薄脣什麼話都沒說。
墨恆宇慢慢踱步走向那些退役宮女,在她們身邊站定:“你們如實把當年伺候嵐妃娘娘時親眼所見之事告訴大家,記得一定要說實話,本王可不想落個誣衊之罪。”
“是、是……”老嫗的嘴脣抖了抖,緊張地看了皇上和皇后一眼,在皇后狠戾的目光中她立刻將腦袋低下,而後顫顫地開口,“是嵐妃娘娘十歲起奴婢就跟着她了,她被皇上選入宮時奴婢也跟隨着她進了宮,一直隨侍娘娘左右,也、也是三皇子的奶孃,其實……皇后娘娘也該知道,嵐妃娘娘尚未入宮之前跟莊將軍互訴衷情了,後來進了宮,深宮寂寞,難得才能見到皇上一面,有一年出宮到寺廟還願時遇上了莊將軍,然後……他們在一起了,之後莊將軍深夜潛入嵐西宮找過娘娘幾次。奴婢幾個是娘娘的心腹,都知道……”
“不,不可能!”
老嫗的話讓整個大殿再次寂靜無聲,最先聽不下去打斷的人竟是莊欣柔。
她臉色蒼白,拼命晃着腦袋拒絕接受這事:“不可能,我爹不可能跟嵐妃娘娘在一起,他那麼愛我娘!”
樓璇穎默默地看着莊欣柔,她哭得梨花帶淚,這一刻,看着她,她出奇地能感受到她的痛。
莊欣柔多年來一直深受着墨璟昊,如果這老嫗所說之話無假,墨璟昊就是莊欣柔的同父異母的親哥哥,換作是她,也無法接受。
她評判不了老嫗的話真假性,她口口聲聲說她們是嵐妃娘娘的心腹,替她隱瞞了大半輩子,可爲何在嵐妃娘娘死後卻這樣揭她醜?毫不留情面,難道她們不知道這樣說後已逝的嵐妃娘娘會揹負上什麼嗎?可她拿到手的書信確實說明嵐妃娘娘和莊將軍有非同尋常的關係,而且若這層關係存在,也能解釋爲何嵐妃娘娘不允許墨璟昊和莊欣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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