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橫了地上的兩人各一眼,道:“老爺很快就回來了,朝廷的事已經夠他煩心了,你們還要在府裡惹出事來讓他分神嗎?等老爺回來,之前的事和今天的事誰都不準跟他提,聽到沒?”
“……是。”樓璇琴低着腦袋,不甘心地應聲,自從兩年前被柳姨娘狠狠教訓後,她根本不敢忤逆她的話,她們母女都是面善心狠的人,跟她們作對不會有好下場,也幸好她這樣的要求可以讓她躲過推那白癡入湖的責難。
樓璇穎卻沒回話,只是仍睜着淚眼不住地吸着鼻子,以最無辜懵懂的眼神望着她。
柳姨娘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也不在乎她沒應聲,只是冷聲命令:“璇琴,你該回你院子去了,明日開始好好學刺繡,不要總出來惹事。小丫頭,把屋子收拾好,照顧好你家小姐,別今天一處傷,明天一處傷的,到時候跑老爺面前哭訴,老爺可沒空理會這種事。”
“是,姨娘。”恬兒乖巧地應完話,很快,所有人陸陸續續退了出去,熱鬧的穎月居頓時只剩下她們主僕二人。
“小姐,你沒事吧。”恬兒趕緊爬了過去,查看樓璇穎的傷勢,看着滿手血的小姐,她心疼得也跟着掉眼淚,“小姐,一定很痛吧,恬兒總是照顧不好你。”
“恬兒,別哭,有什麼好哭的?我只是被碎片扎傷了手而已,沒大礙的,一會大夫來了包紮好就沒事了。更何況我剛纔不是給自己報仇了嗎?現在心裡特別爽。”滿手血,雖然現在已經凝固得差不多了,但要說不疼卻是假的,以衣袖擦淚,又以手背拍了拍恬兒,她瀟灑地從地上站起來,哪還有剛纔驚恐之態。
Wωω .тTk дn .℃o
“小姐,你……又恢復正常啦?”恬兒眨了眨眼,看着突然轉變的樓璇穎,一時反應不太過來。
“我一直都很正常好吧?既然樓璇琴喊我傻子,不做點傻子會做的事怎麼對得起那個稱號?恬兒,我的情況你先別說出去,看我眼色行事,知道嗎?”要是樓璇雅知道她已經不傻了,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的,在這相府裡,她可沒把握能鬥得過她們母女。
“哦。”恬兒雖然不解,但仍然聽話地點頭。
“恬兒,把這裡打掃了。”她要緩緩神,等大夫來了還要裝傻裝可憐。
大夫來去匆匆,替樓璇穎簡單包紮後就提着藥箱走了,期間看着她迷濛困惑的眼神連句話都沒有。
等大夫一走,樓璇穎鬆了口氣,揉了揉僵硬的臉伸着懶腰站起來。
“恬兒,我去書房,你把屋子收拾好後就去休息吧,不用到書房陪我。”
“好的,小姐。”
推開書房的門,她壓抑的心情也跟着好轉,她最喜歡沒事的時候來書房轉悠,這裡擺放了古畫和古玩,都是她的最愛。
纏着布條的手一幅幅摸過去,樓璇穎從這些畫的材質、色澤和畫工上判斷出它的歷史,她想驗證自己的判斷,將手上的布條拆開些,露出指尖,再次觸摸上,很快又嘆氣出聲。
異能真的消失了……
最後她停在一幅白釉青花瓷的畫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它看,吸引她的不是別的,而是右下角的那行字——
“送給可愛的璇穎妹妹,易君謙留。”
易君謙?是哪號人物?樓璇穎努力搜尋記憶,可完全想不起他究竟是誰。難道癡傻兒還留了情?
看着畫,她讚賞地點頭,這個叫易君謙的人畫畫水平真不錯,畫工很精細,也很逼真,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從畫中閃現,她幾乎睜不開眼,反應過來時發現那幅畫竟然不見了,而一隻白裡透藍的“龐然大物”正朝她砸過來,她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要不是及時穩住腳步,也許就抱着它摔地上去了。
當她定睛一看,立刻被嚇呆了,剛纔畫裡的那個白釉青花瓷竟然變成了真的,正被她抱在了懷裡。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它不是畫嗎?”
又一道白光閃過,很快,她懷裡的白釉青花瓷又消失不見,一幅畫安靜地展在她手中。
樓璇穎真的傻了,這究竟是鬧哪樣?它從一幅畫變爲實物,又從實物變爲一幅畫,半天后,她將那幅畫小心地挑開放到書桌上,站在一邊若有所思地看着。
在現代時她的雙手有異能,如今又穿越重生到古代,要不是經歷了太多離奇的事,她剛纔一定會被嚇到,會以爲自己撞鬼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向那幅畫,心中在揣度究竟是那幅畫有問題還是她雙手有問題?然而,她的心裡有強烈的預感,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雙手……
她回頭看向牆上掛着的其他畫,決定拿它們再嘗試一次,挑選哪個呢?
萬馬狂奔圖,不行,一會那些馬真的出現了,還不得把她給軋死。風景畫,也不行,書房裡跑出瀑布來也夠嚇人,挑來挑去,她挑中了一幅盛怒的牡丹圖,走上前,她擡手顫顫地摸上它,心中默想。
如果是她手的問題,就讓畫成爲現實吧!
很快,耀眼的白光閃過,一簇盛怒的牡丹枝落在她手上,額,沒有根的牡丹。
雖然這牡丹跟畫中的一模一樣,但是放到現實中來就缺少了美感,樓璇穎搖了搖頭,再次把它塞回畫中,如果忽略她腦袋此刻暈眩感的話,那就太完美了。
她雙手鑑定的能力消失後,如今給她換了新的異能,而且這個異能似乎還很不錯。
如果是普通的東西,能夠讓它成爲一幅畫嗎?
爲了認證這個未知的猜想,樓璇穎興奮地跑到書桌邊上,雙手摸上硯臺,隨着一道光,硯臺融入畫中,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整個人跌在椅子上,最終暈倒在書桌上。
“小姑娘。”
朦朧中,她似乎聽到了老者喚她的聲音,她擡起頭來,就看到書房門口站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正捋着長鬚笑得一臉和熙。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