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樓璇穎出現的那刻,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下了,還以爲她被推進寒凌洞肯定活不成了,沒想到她果然如暗夜所說的,能夠創造奇蹟。
一石激起千層浪,皇甫辰話音剛落,那些女人瘋了似的撲在鐵欄上,衝着他咒罵起來,樓璇穎掩嘴在一旁偷笑。
讓他亂說話,得罪人了吧?
只是,皇甫辰不痛不癢地聽着,重新拾起一根稻草放進嘴裡叼着,待那些女人罵累後他才朝樓璇穎開口:“不止我在這裡,還有熟人也在。”
她順着皇甫辰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很意外地發現樊雄飛等人也被抓進了牢裡,見她看過來,他臉色不耐地偏開了臉。
“嘖嘖,沒想到啊。雲國舅,你不是來給雲太子找解藥的麼?怎麼也落得這個下場了?解藥沒找到,自己的命不會要搭上吧?”她搖頭嘖嘖嘆道。
冰蛇島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闖進來的人幾乎都落網了,難怪千百年來都能保持它的神秘。除了冰魄蛇,兵力也是關鍵。如果墨弘毅過兩天被關進牢裡來,她也不會詫異。
樊雄飛恨她恨得牙癢,要不是當初她劫持了雲凌月,之後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他也不必爲了找解藥闖進冰蛇島來,更不會被關進監牢裡,一切都是因爲樓璇穎!
“哼,彼此彼此。”他冷哼一聲連臉都沒轉回來。
“你很可能會死在這裡,而我跟墨璟昊他們可不一定。”她本來自信能離開冰蛇島的,可惜墨璟昊現在蠱毒發作,她還需要想個對策才行。
皇甫辰搖頭失笑,或許現在連墨璟昊都沒把握他們能安全離開冰蛇島吧?他其實很好奇她的自信來自哪裡。
“你……”
“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吧。”樓璇穎輕笑了笑,不再跟他多費脣舌,手臂上傳來刺疼感,提醒她該處理自己的傷口,於是,她走到角落,靠着牆角坐下。
“怎麼回事?你手上的傷怎麼來的?”看她將手臂上沾滿血的布條拆下,那呲牙咧嘴忍疼的模樣讓皇甫辰驚詫地詢問。
剛纔就注意到她手臂上的傷了,可聽她中氣十足的奚落聲,他懷疑她的傷是假的,畢竟憑她的性子有什麼搞怪的事做不出來?從她現在的反應來看,原來她真的受傷,而且傷得不輕。
樓璇穎咬着下脣,沒有立刻回話,撕下自己的裙襬,細心地包紮好傷口後才擡眼看他,怨念道:“還不是被推進寒凌洞,讓冰魄蛇給咬了一口,血肉模糊呢。好不容易傷口有些癒合,又被人傷着了。”
“怎麼可能?開玩笑,被冰魄蛇咬到你還能活着站在這裡?”牢房裡的女人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只認爲她在說笑,擺明了一句話都不相信她。
冰蛇島上的人都知道,冰魄蛇咬人會斃命。別說被冰魄蛇咬到,就是接觸到冰魄蛇或者嗅到冰魄蛇的毒粉都會中毒,蠱毒一發作沒有藥撐着幾乎活不下去,而她竟然說被冰魄蛇咬了一口?
万俟月離雖然沒開口質疑她的話,但眼裡也滿是詫異。
樓璇穎呵呵傻笑,她的體質特殊又不是她的錯,搞得她跟小丑似的被她們用怪異的眼神盯着質疑。
“皇甫辰,那天不是讓你跟暗夜走嗎?你們還死腦筋的以二敵那幾十人?”
“走了,暗夜受傷了,後來想去找璟昊,人沒見着我們就被抓了。”說起這事皇甫辰就懊惱,悶聲回答。
幸好樓璇穎平安無事,不然他會內疚一輩子。
“你和暗夜被抓了,那他現在出去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皇甫辰努了努下巴,示意她朝他斜側方的那間牢房看過去,只見那間牢房有兩根鐵欄斷裂,那空隙已足夠一人通過。
“他養了兩天傷,暴力衝出去的,我這麼溫文爾雅的人怎麼會跟着做這種事?”他說着還特意捋順了自己的長髮。
“少臭美了,鋃鐺入獄的人還想耍帥?”樓璇穎翻了個白眼,又嘀咕了句:指不定你想暴力衝出去都出不去。
和皇甫辰這樣隔空喊話喊累了,她剛要住嘴,猛然又想起件事,便又開口跟他說了。
“皇甫辰,墨璟昊的蠱毒發作了。”
“什麼?”皇甫辰一聽,“噗”地一聲將嘴裡的稻草吐了出來,站起來抓着鐵欄急急問道,“半年時間明明還沒到,怎麼蠱毒又發作了?那他現在什麼情況?”
“万俟月揚不知道扔了什麼東西過來,整個殿起了白霧,然後中了冰魄蛇毒的人蠱毒全發作了。後來我就被押進牢裡來了,所以也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情況。”
“冰魄散。”
清冷的聲音混雜着她說的話響起,樓璇穎以爲自己聽錯了,詫異地朝万俟月離看過去,就見她頭也沒擡地又說了遍。
“冰魄散,中了冰魄蛇毒的即使撐過了蠱毒發作期,但只要接觸到冰魄散,蠱毒還是會再次發作。”
“也是十天發作期?”
“不,十二個時辰後藥效就退了,不過,很多人撐不過。”
樓璇穎聽她這樣說,總算鬆了口氣,還好只要一天,墨璟昊那種鐵人,都撐了兩年了,一天對他來說應該不是大問題。
她的大眼骨碌碌地轉着,盯着万俟月離看了一會,而後趴在鐵欄上,笑着道:“嘿嘿,万俟月離,你想離開冰蛇島嗎?我出去時帶你一起走可好?上次你用錦囊護我命的事我一直記着,我很感激……”
“不需要,我說過了,那只是還你幫我拿回長劍的人情,我們誰也不欠誰了。而且,錦囊只能救你一命,如今你再進牢房,只有一死,你走不了了。”
樓璇穎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嘴角微抽,對付這種冷情的人臉皮要夠厚,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万俟月揚是你的姐姐?”万俟月離抱着劍連句話都沒說,偏開身子背對她,並不打算回話。“不回答就當你默認了。她是不是答應你錦囊可以護一條命?可她不守信用,明明答應放我生路,讓我離島,卻讓人在船上殺我!所以,其實我們還沒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