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件事最終還是以陸長寧的勝利告終,畢竟徐府和和親王府聯姻,徐婧月的母親就是郡主,而她自己也是先帝親封的縣主,再加上令月公主和阿託木的支持,可以說只要娶了徐婧月,哪怕是陸太后從中作梗,想要擼了陸長寧的承恩侯世子的地位,也是不太可能的。
可是隻要楚鈺看着兩份風格迥異,內容雖然大差不差的紙張,楚鈺的心裡便對陸長寧涌起了一股心疼。
從留在京城的暗衛送來的消息來看,顯然是徐婧月這個女人,用承恩侯世子的位置,用她身後的那些勢力要挾了陸長寧,讓他被迫的不得不娶了他。
他跟陸長寧本就是表兄弟,相處的時間比他跟裴逸風還要長。彼此之間的那點事兒,他又有什麼不明白的?陸長寧是不可能放棄侯府世子的位置的,而徐婧月也不可能放棄嫁給陸長寧這個機會。
原本兩個人確然是有婚約,而且徐婧月也是一直都追着陸長寧跑的。或許早晚有一日,陸長寧的心底,會有了徐婧月的影子,縱然兩個人最終會在一起,但是陸長寧想要的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
若是他們之間沒有這種隱性的交易,想來陸長寧和徐婧月會更容易得到幸福的吧?
他信件一收,如今京城如何他也不大能顧得上。
用了午膳,楚鈺想要睡個午覺。便直接去了蘭香園,有清歡在的地方,他總是能夠很快的靜下心來,不管有什麼煩心事,只要一想到清歡還在自己的身邊,便會覺得老天爺還是善待他的。
一場大雪落下,縱然清歡已經讓人派發了物資,可是畢竟外城的居住環境實在太差。昨兒個清歡已經派了人出去,清點了傷亡,這會兒已經將報告送來了。
“霜前冷雪後寒,這幾天都得注意着點兒。”
“是,主子。”
楚鈺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清歡正歪躺在小榻上,姿態甚爲慵懶的看着手裡的報告。
“在看什麼?”
清歡擡起頭,睨了楚鈺一眼,敏銳的感覺到楚鈺有心事,因此也將報告收了起來,從榻上下來,朝着楚鈺走去。伸手牽起他的手,將人拉着一同坐在了榻上,在他的肩膀上揉按起來。
清歡的手法十分到位,按摩的很是舒服,楚鈺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鬆快了許多。
“剛剛看你很是疲憊的樣子,還是眉頭微微擰着,想來心情不好,怎麼了?收到了什麼消息了讓你頭疼了?”
現在楚地的一切發展都在按照楚鈺設想的那般,拉攏一個疏遠一個,以正統的名義空手套白狼,如今的手裡已經擁有了不容人小覷的實力。
不過清歡也知道現在到了年底,許多事情都是關鍵時刻。會有些煩心事也是非常正常的。
楚鈺想起陸長寧的事情,捏了捏眉心,說道:“是有點煩心事,不過不是楚地的。是京城那邊送來的消息。”
“京城的消息?怎麼了?”
清歡看着楚鈺這個樣子,心底有些恍然。能夠讓楚鈺這般擔心的,除卻陸長寧還能有誰?
她看着他,有些擔心的問道:“莫不是遇之兄長在京城出了什麼事?”
楚鈺擡起手,將手覆蓋在清歡幫着他揉按的手上,拽到了眼前,再側過身將清歡攬在了懷中,低低的嘆息一聲,說道:“是啊,是收到了遇之的消息。他要成親了,不過我心裡卻有些心疼他。”
心疼他?
清歡思緒百轉,她問道:“難道是徐婧月她做了什麼事兒?也不對啊,我在京城的時候,雖然同徐婧月接觸的不多,但是也知道,她對遇之兄長可是喜歡的緊的。”
其實在清歡心底,已然不認同那樣的喜歡。
偏執的非要得到一個人,這不是喜歡,這是佔有慾。如今看着楚鈺這般心疼擔心的目光,清歡更是知道,陸長寧和徐婧月的成婚的消息,另有隱情。
楚鈺說道:“遇之在外人面前,表現的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但實際上承恩侯府因爲陸太后的關係,在嫡庶上面便有些不成樣子。這讓遇之小的時候在府裡吃了不少虧。在他的心裡,承恩侯世子的位置是如何也不能把落到庶房去的。更不能落到陸太后那一脈去!他的姑姑,也就是我的母后……”
“好了,別說了,這些我都知道。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過的事情天道都會一筆筆的記下來,總會有報應的。天若不報,我們就自己來!”
看看陸太后近些日子的所作所爲,清歡覺得,她完全就是在努力的蹦躂作死!
陸太后的手裡沾了那麼多條人命,還算計了定國公府成爲現在這個樣子,這個仇她不會因爲現在待在楚地就忘了。
“她最在意什麼,我們便毀了她什麼!”
她始終介意先皇后壓在她頭上一頭,不管是在宮裡還是在承恩侯府,哪怕她已經死了,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也還是無人可以取代,而她卻一直都只是在她的面前需要執妾禮的貴妃!
楚鈺讓清歡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淡淡的說道:“從前沒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還是會一步步朝着現在這個方向努力,可是隻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纔會覺得我的一切努力都是有意義的。我想要給你一個歲月靜好的生活,即便是現在前路荊棘叢生,我也覺得幸福。”
“有你在我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清歡一貫冷靜自持,可是偏偏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打動了自己心。也讓她知道,原來自己的感情可以這樣熾烈。
入冬之後,不僅百姓們需要屯糧以過冬過春節,還有周邊的盜匪們,也在盤算着下山撈一筆,好過個肥年。
楚鈺心裡也清楚並且十分擔心這一點,因此便派了兩千人在外城守衛,每三日一換防,也讓朱霆和他身邊的另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輪流領隊。
如此安靜的過了三天,誰都沒有想到,土匪沒有下來搶,這些兵將
們自己卻是弄出了大問題。
因着在朱霆對他們全權掌控之後,便將那七千人打散重新分配起來。雖然裡面還有幾個刺頭,不過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將他們揪出來。
偏偏不過是想着遲些日子再將那些人揪出來,就出事兒了。
縱然很多人都對西南校場有了很深的歸屬感,但是裡面還有極少數人就對李家和魏家忠誠度很高的人。也是這兩家人故意挑出來給楚鈺搗亂來的。
前段時間因爲李家和魏家互相算計,還將清歡算計進去的事兒,這兩家人連原本的面子情也不要了。雙方派系的人馬,見了面就鬧事,這在內城已經是家常便飯。
這一天,兩千字照常換防回來。
只是在路上遇到一個男子在調戲一個長相柔弱的女子。
領隊之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讓自己手下的兵當做沒看見,直接回西南校場也是正經事兒。畢竟這楚地的格局跟京城差不離,只是京城一竿子打下去,十個裡面都有九個是高官勳貴子弟,而在楚地,紈絝統共也就是那幾個家族出來的人。
王爺這會兒正在想辦法收拾那幾個不聽話的家族呢,他們鬧事兒王爺還樂意看戲。更何況,這當衆調戲美人兒最後在英雄救美的局,早就已經被稱爲是送探子細作的爛大街的戲碼。領隊之人雖然只是一介武夫,但是跟在楚鈺身邊看的多了,自然會有這方面的警覺。
因此這事兒不管怎麼樣,不管纔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他說不管,這兩千人裡面也未必各個都聽他的!
當即就有一個人衝了上去給了那個鬧事兒的公子哥兒一拳。
“張凱,你幹什麼?”站在張凱身邊的人衝到了張凱面前,想要阻止他。
口中還在訓斥着:“不尊軍紀可是要吃軍棍的,你這是幹什麼呢?”
上前拉着張凱就要走,張凱卻是聽不得他這樣的口氣,冷冷的盯着前來拉他的劉軍,“管你什麼事兒?不是說軍人就該保家衛國的嗎?現在有百姓受到了這樣的對待,我們若是沒有看到就罷了,看到了還能當做沒看到?”
劉軍上前兩步,還想說點什麼,不過中究竟是沒有說出聲。
倒是張凱冷笑一聲:“現在軍紀是嚴明瞭,但是難道我們就是隻知道服從命令的一條狗嗎?什麼軍令如山,我們要做的就是服從,呵呵。”
這句話挑撥的意味實在是太過明顯,一下子惹得衆怒。
劉軍和張凱對視一眼,心裡有些莫名。
他們二人,一個屬於李家人,一個屬於魏家人。現在王爺手裡有兵,而且行事作風忽然變得讓人很是捉摸不透,這讓魏海和李衛禎都擔心不已。
這才傳了消息,讓他們當街鬧事兒。
剛剛看到那小子當街調戲女子,他和張凱都覺得這是個鬧事兒的好機會,正琢磨着要怎麼上前的時候,沒有想到這張凱已經踏出去這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