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菊站在外面,時不時還能聽到裡面湊趣笑鬧的聲音,深覺自己要插入她們中間,實在是難上加難。面上不禁帶出一些苦色。
王府管家劉福剛好要過來問問,這蘭香園這邊還有沒有什麼缺少的地方。
雖然蘭香園只是一個客院,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王府未來的女主人居住的地方。到時候,他這個王府管家也還是要在她的手裡頭討生活的。這會兒還是將人伺候好了的爲好。
冬菊瞧着管家過來,但是沒有如何驚訝,她朝着管家行了一禮,管家劉福問道:“顧姑娘在這兒住着可還習慣?有沒有說什麼?或者有沒有對什麼不滿的地方?”
冬菊說道:“沒有。顧姑娘她,在這兒住着彷彿什麼都不挑的。而且這會兒是她的幾個伺候慣了的貼身侍婢在伺候着,應該還算習慣吧。劉管家您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什麼要吩咐的?”
劉福說道:“雖然這兒只是一個客院,但是顧姑娘的身份終究不同,不管怎麼樣,總是不能怠慢了的。她若是有什麼條件,你一定要儘量滿足,便是你無法做主的,定然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萬萬不能讓顧姑娘委屈了纔是。”
冬菊說道:“是,管家說的我都記着了。”
未來的王府,王府的女主子,確然不會有人不長眼的去得罪。
接着,管家又交代了幾句便直接離開了。
裡面清歡也已經收拾好了,用了早膳之後,清歡便領着紅柳和紅芍出門,對碧桃和夏暖說道:“你們先將東西收拾一番,雖然說是越早搬出去越好,但是總歸還是再住個個把月的。”
畢竟就算是找到了宅子,也還是需要翻修一下的。
冬菊瞧着清歡要出門,便趕過來說道:“姑娘您這會兒是要出去嗎?奴婢對這一帶很是熟悉,要不然您也帶着奴婢一塊兒去好了,聽聞姑娘您是想要看一看宅子,有個相熟的人領着纔不會跑彎路呢。”
原本冬菊只覺得自己要伺候的這個主子實在有些清冷,但是自打她的貼身侍婢到了之後,她們之間的氛圍總有一種讓她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的感覺。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在她面前賣好的機會,冬菊自然是不願意放過的。
買宅子這種事情,人生地不熟的還當真是不行,想了想清歡便也點頭說道:“好,既然你有這份心,就一塊兒去吧。”
紅芍打趣道:“到時候小姐看中了宅子,這講價的事兒可就交給冬菊姐姐你了呢。”
冬菊說道:“若是姑娘當真能夠用得上奴婢,奴婢自然是盡全力的。”
清歡說道:“好了,快些走吧。”
這會兒劍一一驚伺候在楚鈺身邊,楚鈺問道:“昨天總共遇到幾波刺客?”
劍一說道:“多虧王爺您安排的好,只遇到了一波,還有幾波是被安慰擋下來的,後來許是收到您已經到達楚地的消息,那些死士刺客便紛紛退走了。”
“沒有出現傷亡吧?”
“侍衛裡面死了七人,受傷十三人,其餘都沒有
什麼問題。”
楚鈺這才點點頭,說道:“這個王府已經空置了許久,裡面的伺候的下人各方人馬都有,你讓暗衛查清楚都是哪方的人馬。還有,當初這個王府修建的時候,是留有暗道的,只怕這會兒王府裡面的暗道對於這裡的幾個家族來說,也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既然如此,這些暗道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你尋個機會,帶人將暗道都封死了吧。”
一條被衆所周知的暗道,不僅不會給自己帶來方便,相反還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和危險。
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人前一般。
劍一領命說道:“是,王爺。”
過了不久之後,魏家、曹家趙家、王家等等楚地的一些核心官員便登門過來拜見宸王了。
宸王府他們平日裡雖然甚少踏足,但卻並不是沒有來過的。而且,整個王府裡面,他們每一家可以說都放了釘子,是以對於王府的一些事情,他們還是頗爲了解的。只是這會兒進來,整個宸王府給他們的感覺又有些不大一樣。
王府裡面人好像多了些,而且來來往往各司其職,看起來就像是被宸王掌控的非常好。在經過花廳的時候,這些人還看到一個氣勢不凡的人領着一隊人馬在王府裡穿梭而過。
這幾個家族的當家人心底都有些疑惑,幾個人面面相覷,卻也不知道這位新上任的宸王殿下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到了議事廳,幾個人衝着宸王行禮道:“拜見宸王殿下。”
楚鈺淡淡的點頭,“免禮。”
魏家到底是楚地的土皇帝,雖然還有曹家和李家可以壓制他。但是在這種時候,也沒有人願意做出頭鳥,所以第一個說話的人,自然是魏家的魏海了。
魏海說道:“原本是想着昨日就來拜見王爺您的,只是得知您昨日風塵僕僕而來,定是疲憊不堪,左右思索一番,還是覺得應該讓您休息好了再說。因此才拖延到了今日,還望殿下您莫要見怪。”
楚鈺冷冷的瞥了魏海一眼。
縱然魏家如今出挑的人才不多,不過瞧着這個魏家的現任家主,卻也是個心思深沉之人。明明知道是自己殺了他的嫡孫,卻依舊能夠在自己面前隱忍至此。一般能夠這般隱忍的人,所謀都不小。
魏家的手裡到底還是有兵,處理起來頗爲忌憚。
楚鈺一時間也沒有想出什麼好法子。
接着,後面又有幾個人附和着魏海的話,楚鈺擺擺手說道:“既然是爲了本王着想,本王又怎麼會怪罪於你們呢。都坐下吧。”
旁人或許沒有感覺到楚鈺的森冷的意味,但是魏海卻是明明白白的感覺到了的。心下不由得一緊,想來宸王對於那件事確然是對魏家起了殺心的。
魏海的腦子裡忽然想起自己二兒子說的那番先下手爲強的話,心裡忽然有些意動。
只是想一想那麼做的後果,魏海還是將那股子意動給壓了下去。
他面上端着狐狸一般的微笑,說道:“想我們楚地竟是這麼久才迎來我們的主子,往後楚地在王爺您的帶領下,定然會越來越好的。”
“是啊。”
“往後王爺您若是有什麼事差遣的話,下官定然聽從調遣。”
楚鈺只坐在主位上但笑不語。
這些人,不管心裡在打着什麼主意,這會兒說出來的話都存着試探的意味。楚鈺又豈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怎麼可能輕易的就讓那些人試探出深淺來了。
魏海想着剛剛王府裡調動的侍衛,心裡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對了王爺,下官幾個剛剛過來的時候,在花廳那邊看到府裡有侍衛調動,不知道可是出現了什麼事情了?”
頓了頓,魏海又語氣誠懇的說道:“若是王爺遇到什麼麻煩事兒,能夠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定然決不推辭。”
楚鈺冷眼撇着魏海,脣邊扯出一抹頗有些嘲諷的笑意,看的人禁不住想要打冷顫,下面坐着的幾個人只能夠感受到一股股來自楚鈺身上的威壓。瞧着楚鈺也並沒有做什麼,但是那股子氣勢就是讓人怎麼都忽視不了。
許是因爲在戰場上拼殺過的原因,那股子威壓裡面還夾雜了一些肅殺之氣。
衆人心下大驚,接着有幾個人又轉頭瞥了瞥坐在一旁的魏海。魏海在楚地地位甚高,平日裡也能夠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些上位者的氣勢,但是這會兒再跟宸王一筆,這其中的差距只要是感受過的人,都不會忽略。
魏海比之楚鈺,就像是山寨遇到了正版一般。
自然,這樣的情形魏海也是知道的。因此心底異常的惱怒,不過面上還得裝着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出來。
雖然楚鈺看似什麼事兒都沒有做,但是這個下馬威卻是給的足足的。魏海在自己的心裡一個勁兒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過了半晌,楚鈺纔開口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這王府當初建造的圖紙本王也是瞧過的,原本聖祖皇帝爲了給我楚氏子弟留有退路,這王府也是留了密道的。不過想來經過這麼長時間,這密道也不那麼秘密了,既然不是秘密,對本王來說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索性便吩咐人將密道天了,省的有人打着密道的主意,生出什麼事端。”
這話可不就是在說給他們聽的?
皇家一直沒有派人過來鎮守楚地,對於楚地的掌控力並不強悍。王府裡面的建築自然也不再是秘密,然而縱然在座的各位都知道這是事實,卻也沒有想過宸王殿下當真會當真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出來。
也從不曾想過,這位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魄力,竟是直接下令要將這密道給填了!
楚鈺看着下面坐着的幾個人,面色忽青忽白的,心下便覺得有些好笑。
“看衆位的臉色,莫不是這王府的密道你們也都知曉了?”
“下官不敢。”
“下官該死。”
楚鈺話音剛落,一個個都開始下跪領罪。
畢竟,這種事情你偷偷的做,沒有人發現的時候,那是半點兒事情都沒有,如今被拿到了明面上來說,這便是窺視皇家基業的大罪,弄不好便是要株連三族的。
雖然這會兒面對宸王的時間還不長,但是這些人精也都清楚,宸王殿下絕對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