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神色冷淡的搖搖頭。
這種病,在現代也只能是藥物控制,想要痊癒幾乎不太可能。
所謂的基因療法,實際上也存在許多弊端和很大的危險,並不是想一想遠離能夠說得通,就一定能夠成功的。
看着清歡從裡面走出來,阿琳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呆愣愣的。她還待在屋子裡沒有動靜,最後如同幽魂一般跟在清歡的身後走了出來,口中還在喃喃的說道:“不是說好的是神醫的嗎?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沒有辦法呢?難道,小叔叔這一輩子就只能躺在牀上了嗎?”
清歡這會兒已經回到了自己屋裡,紅芍臉色不好,清歡便讓她下去休息去了。
紅柳知道清歡的本事,這會兒她也忍不住的問道:“小姐,那個人當真是沒的救了嗎?”
那樣的症狀,看上去是很有些詭異,但是好像也不是很嚴重。但是,那個人看過不少大夫這件事也是真的,而且就連巫醫也看過,顯然病症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就連小姐也沒有辦法的話,紅柳想這個人,大約也只能等死了。
清歡點點頭:“是沒有辦法。現在想想,風頭太盛也不是一件好事。你瞧瞧,便是你也在質疑我究竟會不會治療這件事呢。我從前治療好了許多在尋常大夫和常人眼中根本不可能治好的病症,所以他們都覺得我是個神醫,將我的名聲傳揚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彷彿只要有我在,就能夠在閻王爺手中救他們一命。”
清歡將外衫脫了,口中的話卻沒有停下來:“這會兒我不會治療這個病的事情傳出去了,那些人定然覺得我從前那是沽名釣譽,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厲害,不過是人云欲雲而已。人嘛,原本就是如此。”
越是到後面,清歡語氣中嘲諷的意味便越是濃厚。
“一個做了一輩子好人的人若是做了一件惡事,那幾乎是天理難容的;而一個做了一輩子壞人的人若是做了一件好事,人們便會覺得這是浪子回頭這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是去惡從善值得鼓勵。人啊,就是這麼奇怪……”
“小姐,您別想那麼多。”
清歡“呵呵”笑了兩聲:“是不能想那麼多啊,這件事,還沒完呢!”
“我休息一會兒,你讓碧桃和夏暖過來伺候吧,你也下去休息一會兒。到了明兒一早,還有好戲要唱呢。”
“是,小姐。”
紅柳知道,小姐這會兒定然是已經發現了什麼,如此也好。既然小姐心裡有數,那麼想來旁人便是想要算計什麼,也應該不會成功的吧?
清歡躺在牀上,碧桃和夏暖過來,夏暖說道:“小姐,您這纔剛剛瞧了病人過來,奴婢還是給您燒點水洗個澡吧。”
這也算是清歡一直以來的習慣,甭管是做現代的醫生還是古代的大夫,總會是有些潔癖的。
清歡點點頭,“也好。”
接着,又囑咐道:“還是算了,將就一晚上也並不礙事兒的。”
夏暖詫異的看向清歡:“小姐?”
“不用去了。”
清歡猜測第二天一早可能會有麻煩事,可
是她還是想的太美好了一點兒。哪兒還用得着等到明日一早?當天夜裡,清歡睡得並不安穩,緊接着便聽到了有人淒厲的哭泣聲。
清歡被驚醒之後,便看到屋裡等已經點着了,夏暖和碧桃都穿戴好了,碧桃站在清歡身邊說道:“奴婢剛剛去外頭打聽了一下,據說是那位叫阿琳的小姑娘的小叔叔去了。外頭這麼吵,奴婢和夏暖琢磨着小姐您這會兒定然睡不安慰,一定會被吵醒的。”
清歡說道:“服侍我起來吧。她們可不就是故意吵給我聽的嗎?”
“嗯?”
“好了,現在先去那邊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吧,到了那兒,不管那些人有什麼目的,總歸是一目瞭然的。”
“是,小姐。外面紅柳已經將水端來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然而,等清歡剛剛洗漱好了,聽着外面便傳來一陣腳步聲,聽這聲音便能夠感覺到這腳步聲的主人這會兒心裡定然是憋着一股子氣的。
“你攔着我做什麼?你們小姐做的好事兒!現在不敢出來見人了嗎?”
這是張懷景的聲音,清歡眉頭微皺。
外面紅柳拔劍:“小姐還在洗漱,你若是再敢胡亂闖,休怪我劍下無情!”
張懷景只是一個自視甚高的書生,武力值就連清歡都比不過,典型的戰五渣。聽到紅柳的威脅,他一張臉憋得通紅,目光憤恨的看着面前的紅柳:“好!你有種,哼!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下人!”
接着,他又提高了聲音,明顯是衝着清歡喊的:“女兒家就該在家相夫教子,沒事兒學什麼醫術?還治病救人?哼,現在將人給治死了,等會兒看你出來怎麼跟人交代吧!”
說罷,張懷景便從清歡的房門口離開了。
只是屋子裡夏暖有些緊張的看向清歡,問道:“小姐,剛剛碧桃姐姐去打聽了一下,確然是說……說那個人是因爲您不懂裝懂纔沒了的。現在可怎麼辦呢?”
“涼拌。”
清歡不甚在意的說道。
至於那個所謂的小叔叔的死,在清歡的心裡根本就沒有翻起半點兒波瀾。這個人既然得了那樣的病症,不管那個人用蠱治病給他拖延了多少時間,最終終究逃不過一死。而且如他現在這般活着,當真是比死了更加痛苦。
在她踏入那個病房的時候,清歡便已經意識到那個人活不長了,並且很有可能那些人會將這個人的死安放在自己的身上。
原本以爲至少要等到明日一早的餓,現在看起來,還當真是自己高看了那個人的耐心。
換了衣服,將自己收拾妥當之後,清歡說道:“走吧,咱們也過去瞧瞧,那些人究竟是怎麼說我的。也讓我長長見識。”
門一打開,就看到楚鈺就站在門口,楚鈺拉着清歡又重新入了房間裡頭。
“你怎麼來了?”
楚鈺看着清歡,說道:“現在事情有點超出預料,雖然當時我們也想看看那人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現在,明顯會讓你受委屈。你就待在這兒,下面的事情我幫你解決。”
尤其是那個張懷景,當真是仗着有季鳴在,
就完全不將清歡放在眼中,根本不能忍!
想起張懷景這個人,楚鈺的臉色便是一片冷厲。
清歡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受委屈。但是這件事是我們倆的默契,已經到了這一步,你難道要下去將那些人都殺了嗎?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阿琳究竟是誰的人,不過只要我們能讓對方相信阿琳已經得手,那麼接下來的路程,我們會輕鬆許多的。”
見楚鈺還是一臉的不情願的模樣,清歡索性踮起腳尖,在楚鈺的脣邊吻了一下,“乖,不要任性。”
這一下卻是讓楚鈺整個人都如遭電擊,只愣愣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直到聽話都已經出了門去,楚鈺還在想着他剛剛是被清歡給吻了,被清歡給安撫了……總有一種,自己和清歡的角色對換了的感覺!
外面劍一看到清歡走出來,不過自家王爺卻還一直留在裡面,便直接進去瞅了瞅,看到自家王爺就這麼站在原地發愣,眼神迷茫,脣邊還有一抹傻笑,劍一整個人又涌起了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王爺,您註定是要夫綱不振了啊!
清歡走出了房間,站在外面,那哭聲便能夠聽得更加清晰了一些。有老婆婆淒厲的哭喊聲,還有阿琳那細細碎碎的啜泣的聲音,聽着便讓人覺得悲從心起。
一些被驚醒的人也都站在阿琳和老婆婆的身側,不過衆人並沒有說話。看到清歡走下來,也都擡起頭看向清歡。
“老婆子我也不要活了,天哪,你怎麼這麼殘忍,總是要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爲什麼就連剩下的這個唯一的兒子我也保不住?天啊,你這般不仁還要讓人敬畏當真枉爲天;地啊,你不育人不護人拿小老百姓的命當狗屁當真枉爲地啊!我這一生……”
“奶奶,您還有我,您別這樣,別這樣……嗚嗚……”
祖孫二人哭的好不傷心,便是跟在清歡身邊的那羣糙老爺們聽着這哭聲也都一個個的眼眶泛紅。
張懷景在一旁直接開口說道:“姑娘別怕,縱然你小叔叔走了,以後你就跟着哥哥,有哥哥照顧你。這件事是誰的責任,誰也逃脫不掉,你不用害怕。”
“不不不,這不是顧姑娘的錯,張大哥,你真的誤會了,這真的不是顧姑娘的錯。當時顧姑娘確實是去幫我的小叔叔看診的,但是顧姑娘並沒有做別的,只是問了我小叔叔的一些症狀,接着又用匕首劃開了小叔叔的手指,放了一點血,便說她也沒有辦法治療,之後便離開了,這跟顧姑娘當真無關。”
“哼,你不用爲她遮掩。事情已經這般清楚,你也說了之前的大夫說過你的小叔叔這般硬撐的也還能活個幾年,若不是有人沒安好心,想要炫耀自己的醫術,又偏偏沒有那個能耐,怎麼可能人就這麼死了?”
阿琳手足無措,看那樣子分明是一臉焦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胡亂說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可是,越是這樣,旁人便越是覺得事情有異。
清歡慢慢的走下樓梯,目光森冷的看向張懷景,輕輕的張口,問道:“哦?聽着張生你的意思,這是在說那個人的死是我顧清歡的責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