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還僅僅只是拿出來的一部分。
縱然早就知道顧世堂娶了裴氏,不過就是想着將其當成是一個移動金庫,可是真正看到這樣的做法,還是忍不住想要斃了他!
顧世堂看着自己帶過來的寶貝,說道:“你看看,這些可都是些好東西。放在外面價格自然不低,你說過給的價會比在外面高的。你說說看,這些全部有多少銀子。”
清歡上前一一探查,卻沒有回答顧世堂的這個問題,而是問道:“父親,您可有當母親是您的妻子?當我是您的女兒?”
顧世堂皺了皺眉,現在好好的一個家被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的心裡自然也不是不難過的。可是,這又能怪得了誰?他看向顧清歡,冷笑道:“你這是在怪我?那你呢?可有當我是你的父親?沒有!你又有什麼立場和資格來說這句話?”
“呵呵……好吧,既然如此,父親您可以先看看這個。”
顧世堂心裡忽然有些寫不太好的預感,眼前的這個女兒既然已經知道了當年他對裴錦娘那件事的放縱,還怎麼可能這般乖巧的給他銀子?
眼前的這個已經不是他的女兒了,是討債報仇的魔鬼!
他從清歡手裡接過那張紙,只匆匆掃了一眼,便狠狠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是……這是什麼?你……你竟然敢……咳咳咳……”
手裡這一份,是他賣官售爵的證據,而且還有一份販賣私鹽的證據。
賣官售爵這種事情,他雖然做過,但是絕對不是如同那份證據裡面記錄的那般。他都是以提攜之名,做的滴水不漏,怎麼還會被她知道了?
既然顧清歡知道了,那想來旁人知道的更加清楚。
“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這是旁人想要污衊我,你……你這個孽女竟然還將這個帶回來?想怎麼樣?威脅你的父親嗎?”
清歡搖頭笑了笑:“父親,您別管這證據上面是如何寫的,可是,只是這文書是你籤的,有你的字跡和手印,這些可做不得假。”
“那販賣私鹽呢?這個本官絕對沒有做過!”
清歡感覺到一陣好笑,這就自稱起本官來了?
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整死他,那邊是自稱朕都沒有用!
之前的那一問,也算是讓自己徹底冷了心。
皇上原本就不打算放過他,自己這麼做除了給他教訓幫母親討回公道之外,也能夠在關鍵時候救他一命,雖然官職是不可能有了,但是至少還能有個安穩的晚年。到時候就跟老夫人母子倆一塊兒過日子也挺好的。
清歡笑道:“怎麼沒有?你以爲靖王讓你入股的是什麼生意?靖王當真那般容易鬆口嗎?後來跟你簽訂一系列文書的人又是誰?並非是靖王殿下吧?”
顧世堂臉上紅白交錯,他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當初那幾萬兩銀子全部打了水漂,竟然全都到了顧清歡的手裡頭,他便是事情不對勁兒。當時就隱約覺得自己入了圈套,可是現在看起來這纔是真正的圈套。
不僅僅讓他丟了銀子,就連官位只怕都要因此而丟了。
“這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清歡搖搖頭:“當然還
借了靖王的一點兒勢。”
顧世堂發現,自己好像一點兒也不了自己的這個女兒。靖王雖然不怎麼受寵,可也絕不是什麼隱形王爺,想要借他的勢,總得自己有什麼過人的本事。按照自己這個女兒表現出來的魄力來看,她是不屑於用美色去勾引人的,那麼她究竟有什麼地方是值得靖王借給她這個勢的呢?
當初的那個套,到現在爲止纔算是真正收網了。
顧世堂有些頹然,過了許久才嘶啞着嗓子開口問道:“你手裡的這份證據,可還有旁人知曉嗎?”
“父親,您竟然還想着一點兒事兒沒有嗎?您好歹也在朝堂上浮沉了這麼多年,一路混到了宰相的位置,還不明白現在皇上對您是個什麼態度嗎?”
皇上的態度說白了,就是不滿意!極其不滿意!既然這般不滿,那就索性擼了好了!
顧世堂整個人都一陣頹然,而清歡只是笑了笑,衝着顧世堂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皇上在我院外安了暗衛監視,你的一些小動作皇上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這段時間,你可算是成功的把自己作死了。我想,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這幾日你的官職變動會跟着顧清芸的賜婚聖旨一塊兒下來。”
既然這是燕王求來的姻緣,那麼如果換成她是皇上,自然也不會介意在擼去顧世堂的官職的時候順便成全自己這個兒子,這樣一個噁心他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好了紅柳,領着老爺下去吧。”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清歡坐在案桌前,腦子裡回想過顧世堂頹然的身影,她很想問一問事到如今他可有半分後悔當初那樣對待孃親。
孃親可是堂堂國公府的嫡女,才貌雙全,是貴女中的典範,還有那般強勢的孃家做支撐,他顧世堂竟然也敢那般磋磨裴氏!現在落得這般下場,心底可有半分悔意?
只是,後悔與否,對於裴錦娘來說卻是不曾有半點兒意義……
就算有悔意,死去的人終究已經逝去,她不會聽得到,更遑論原諒與否。
是以這個問題,清歡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只是,忽然安靜下來,清歡原本以爲自己應該是十分暢快的。可是這會兒她整個人想象着那些事兒,心裡除了有些空有些茫然之外,竟然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暢快,沒有興奮……
碧桃走上前來,頗爲小心翼翼的喚道:“小姐?”
清歡點點頭,看過去,碧桃說道:“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您不是要入宮了嗎?”
是啊,要進宮了呢。
“唉……”將心口一抹濁氣呼出,清歡起身說道:“好了,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
到了皇宮,皇帝首先召見了她。
距離上次見到皇帝,已經有三個多月過去了。
今次再見到她,清歡卻覺得皇上整個人看上去比之過去蒼老了一些。一個人管理一家公司尚且不容易,更何況,是管理着這偌大的國家?
“顧氏清歡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吧。”
清歡站起來,皇上也在打量着她。
半晌,皇帝笑笑說道:“這
一些時日不見,你這氣色看起來着實比之上次好看了不少。看來在府裡是用心調養了的。”
清歡笑了笑,說道:“有沒有用心調養,皇上當是最清楚不過的。不過皇上看起來倒是過的不如何舒坦。”
這是在說自己氣色不好了?
皇帝感覺自己被哽了一下,偏偏面對這個一個小姑娘,他還不能將火氣發出來,只得恨恨的瞅着她。片刻之後才問道:“今日進宮,可是有把握了?”
“皇上都讓左大人去警告民女了,民女就算是沒有把握不也得來嗎?”
皇上氣笑了,“這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本事大,脾氣自然也大。”
“好了好了。朕沒空跟你在這兒耍嘴皮子。既然現在已經準備好了,那就去幫宸王治療吧。別在朕的面前礙眼!”
皇上這語氣,倒有些對着小輩的無奈感覺。清歡心中一動,茫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卻又沒有抓住。隨着胡公公出了皇上的御書房,一路上朝着楚鈺所在的地方走去。
“胡公公,宸王殿下那邊每日都有人幫着舒筋活絡的吧?”
人昏迷如此之久,便是原先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久久的躺着不動彈對他而言也並非是好事兒。尤其他的身體還被毒素侵染過,更容易造成肌肉萎縮。
胡公公說道:“您的吩咐都不敢或忘,每日裡都是奴才的小徒弟親自來幫宸王殿下舒筋活絡的。”
清歡這才點了點頭。
她原先也是想着要將沈壹帶進來的,主要也是想給陸德妃等人一個警告。但是萬一因此過程中出現什麼差錯便不好了。是以清歡便沒有領着沈壹一塊兒進宮來。
到了楚鈺所在的宮室,裡面安靜極了,清歡踏進去,胡公公說道:“宸王殿下就在裡頭,一切就擺脫顧姑娘了。”
倘若這個兒子也保不住,胡公公能夠想象的到皇上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當年,皇上跟皇后鶼鰈情深,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兒,又哪兒有陸德妃什麼事兒呢。
清歡點了點頭,進了內室。
慢慢的朝着牀邊走去。
牀上的人昏迷了三個多月,不過看他的氣色也知道胡公公所言不假,宮裡的人伺候的當真十分盡心。裡面劍一還守在一邊,看到清歡他臉色的喜色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顧小姐,您……您來啦。是不是說明,王爺他有救了?”
清歡點點頭。
宸王這個人想來應該是個好上司,至少與劍一而言是這樣沒錯。
清歡做牀榻邊坐下,伸手替楚鈺把了脈。
脈象跟之前相比,雖然是虛弱了一些,毒素倒是在清歡預知的範圍之內,並沒有擴散出來。這說明,楚鈺這會兒人因爲昏迷而虛弱了一些,其他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她從隨身帶來的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劍一,說道:“從這裡面到處兩粒藥丸,一粒給用溫水化開慢慢給他送服下去,另一顆碾壓成粉末,混合在糊精裡面,抹在宸王肚臍處。”
“是。”
劍一此刻看起來很有些緊張,整個人都嚴肅極了。
只是,清歡還沒有繼續下一步動作,外面便有了一陣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