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聽罷也只是笑笑，不過清歡具體到了南境之後的事情她也沒有問，只是說道：“現在府裡情況你也看到了，基本上老夫人是保着小張氏的，現在看着她肚子裡的那塊肉可比誰都緊，你打算怎麼辦？”
而且，現在也快要到選秀的時候了，爲着這個顧世堂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可能將顧清芸怎麼着的。
清歡笑道：“我知道我父親和祖母都是什麼性子的人，不過這事兒她小張氏既然敢走，我自然會讓他們導演的這齣戲，所有人到出場。”
柳姨娘說道：“好了，我來也只是想要看看你現在怎麼樣，順便給你提個醒兒，反正這些日子我也看出來了，你不是那種人人宰割的。既然你有你的計劃，有什麼需要我支持的你只管說一聲便是，反正你現在也應該知道，我是宸王殿下的人。”
清歡說道：“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自然有數，就算你不是宸王的人，我也知道你是可信的。”
看着快要到落霞院，清歡便邀請她進來坐坐。
柳姨娘進去之後，“怎麼這一個多月沒來你這兒，倒覺得你這兒變得更加不一樣了？”
“這可就不是我的功勞了，全都是紅芍她們幾個的事兒。”
接着，柳姨娘又在她的院子裡說了一會兒話，人這才走。
柳姨娘走了之後，碧桃便說道：“小姐，您不是約見了靖王殿下嗎？您準備什麼時候出去？”
清歡說道：“真是累啊，現在真是想要好好歇一歇都謝不了呢。”
“您就用心找個如意郎君啊，往後有什麼事兒都有姑爺出面兒，您就管着做自己想做的事兒就可以了，也就不用這樣了。”
清歡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就數你懂得多。”
碧桃撅了撅嘴，沒有回話。
這會兒王嬤嬤卻是上前說道：“小姐，您從南境那邊兒回來還不曾去定國公府那邊去過，是不是也要去看望一下定國公老夫人？”
“去看看吧。”不管她跟裴逸風現在鬧成什麼樣兒了，都得將情況給外祖母說一說。她知道，外祖母心底存着的也是將她跟表哥湊成一對兒的意思，不過這回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之所以回來好幾天都不曾去過，也是因爲清歡心裡邊兒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外婆。
當初她那般決絕的往南境跑，只怕在外祖母心底裡，也已經是認定了她跟表哥之間互相都有情誼的，從前懷有的希望越大，這會兒心底裡的失望就越大。
“去見見吧，不管怎麼樣，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
這會兒正是早春，三月初的天兒，院子裡的梨花也已經爭相開放。清歡瞅着總覺得有些寡淡，裡邊兒紅芍問道：“小姐，您今兒個要出門，打算穿什麼衣服？”
清歡說：“母親去世也差不多快要一年了，好歹是去見一位王爺，總不好太過失禮。穿的過於寡淡了，只怕還是會惹得人家不喜。就這件吧。
”
清歡指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裙說道。
紅芍瞅了兩眼，雖然跟從前不是素白就是月白的衣服比起來已經好了許多，但是這件兒卻也是稱不上有多豔啊。
出門的時候，清歡只帶着紅芍和夏暖二人。
蓬萊閣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方，這兒每日裡都是人來人往，客來如煙。
夏暖站在蓬萊閣門口往裡面瞅了兩眼，說道：“小姐，您瞧這兒的生意也太好了吧。”
“傻丫頭，生意好難道不是好事兒嗎？”
裡頭掌櫃的老早就看到清歡站在門口，立馬迎了出來，“東家，您過來了？那位爺正在上房雅間而等着呢，您是現在就過去？”
“帶路吧。”
到了上面，清歡示意紅柳上前敲門，片刻門被打開。
楚昭轉頭便看到清歡正站在門口，衝着清歡笑了笑。
清歡進去之後，說道：“讓王爺久等，是我的不是。”
楚昭表現的渾不在意，倒是沒有一點兒王爺的架子。瞧着那樣兒，倒有些江湖人的俠氣，“這些日子滿京城都在傳着顧先生的事蹟，我這能夠見到顧先生本尊，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兒呢。說實話，本王原先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兒的東家竟然會是你這個小丫頭。”
清歡從上次接觸了楚昭，這會兒又在他的幾句話中，便曉得這個人並不是那般在乎長幼尊卑的。他生有反骨，瞧着真的不大像是皇家之人。
清歡也不客氣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楚昭笑了笑：“不愧是顧先生，跟本王談生意還能這般不顧本王身份自在的在本王面前坐下來的，你還當真是第一人。”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這才又繼續說道：“說實話，我還就喜歡你這樣的。既然是在一起談生意，那就是生意場上的往來，大家有事兒說事兒，本王要是有身份壓人，那還去做個狗屁的生意，直接端着架子讓人送禮不就成了？”
清歡笑了笑，也端着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
二人互相試探了彼此的底線，一會兒之後楚昭這才問道：“好了，我們這也不說那些虛的了，你今兒個到這兒來，這是想要在海上貿易這塊兒參一股還是怎麼的？說實話，等到本王弄回來那些西洋玩意兒，你這個蓬萊閣倒是一個很好的銷路。”
清歡說道：“現在這事兒先不急。當初您那管家的事兒，您如今心底也有數了吧？”
楚昭眉頭微皺，他的管家犯了事兒，他之後自然也將來龍去脈都調查清楚了。沒有想到，王牧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竟然跟顧相家裡養着的那一位還有那樣的關係。
他自己是對那個位置沒有任何興趣的，但是架不住旁人胡亂猜測。得虧了王牧的事情暴露的早，這要是讓父皇知道了這件事兒，指定會覺得是他在顧相府裡安插眼線，到時候他就算沒那個心，在父皇心裡也定然是個不安分的了。
關於這些事情，還有旁人府裡那些烏七八
糟的後宅爭鬥，他當真是一點兒都不想參合。
清歡看到楚昭皺眉，自然知道他這會兒心底在想些什麼，只說道：“靖王殿下，其實我知道你在忌諱什麼，不過這件事兒跟後宅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合作，還記得之前我透露給你的幾處地方嗎？您可都去探過了，有沒有什麼收穫？”
清歡之前比較喜歡研究地理志，之前出了王牧的事情之後，她因着跟山匪勾結雖然是坑了王牧一把，連帶着也確然是坑了靖王殿下一回的。是以爲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也有修好關係的意思，她讓人給靖王送去了幾個地方的名字，並且暗示了他那是個來銀子的好地兒。
清歡一說起這個，靖王便眯着眼睛，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再沒有那種江湖氣。轉而變得很有那麼些商人的風範，“本王還沒有問你，那樣的地方你爲何自己不去開挖，反而透露給我？”
清歡說道：“自然是爲了今日。畢竟上次王牧的事情，雖然說是他自己起了歹心，不過你那真正的金桔樹卻是被我透露給山匪的。而你的那棵金桔樹應該也被山匪融了。所以那些都是我給你賠罪用的。”
“賠罪？你用來賠罪的代價也太大了吧？說吧，今日你又提到王牧，究竟是爲了什麼事兒？事先說好，若是要讓本王參合到你們相府後宅爭鬥的那些事兒裡面去，本王可是堅決不會做的。”
清歡說道：“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過是想讓您設一個局，誘惑一個我那個看着無比情深意重又正直的父親而已。最好是讓他狠狠地吐一筆銀子出來，還要讓他有苦說不出。當然這件事兒的鋪墊其實我們都已經做好了，您現在手底下的那幾個煤礦應該有不少大戶人家的人都已經投了份子錢進去了吧？若是用這個做文章，不相信顧世堂不會入局。”
“你很恨你的父親？”
“恨啊，不然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兒？”
“倒真是有點兒意思，如果是坑人銀子的事兒，本王做了。”
清歡笑了笑，“不過那坑回來的銀子，你不要動，那些銀票你都原封不動的給我。”
楚昭饒有興致的問道：“怎麼？你這是不但想要坑了你爹的銀子，還要拿到他的面前去刺激他？”
“不然，他怎麼會痛？”
清歡笑起來的樣子有些邪惡，她擡起頭看向楚昭，眯了眯眼問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十分可怕？不過我還真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然不，雖然跟你接觸不多，但是本王看得出來，顧先生並不是一個瘋子，你這樣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既然是我們之間的合作，那麼我有好處，你也達到你的目的，別的本王不會多問。”
“那麼，我這裡還有一個大買賣想要同靖王殿下您合作，至於合作的前提，就是您的海上貿易，我必須參與進去，如何？”
楚昭的眼睛閃了閃，現在楚昭心裡隱隱有些明白，只怕清歡這回說的又是什麼了不得的大買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