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胤不由得心中怒火更甚,原先他還以爲,燕昀定然是知曉衛芷嵐的行蹤,卻沒有想到,如今連他都不知道衛芷嵐人在何處,思及此,趙胤怒極反笑,諷刺道:“燕世子果然不愧是跟在朕身邊好幾年的人,不僅覬覦朕的女人,如今竟然連人都給丟了,實在是令朕大開眼界。”
聽聞趙胤說的話,燕昀便感覺如針刺進了心,原先因着衛芷嵐的悄然離開,心中已經極是難受,如今面對趙胤不無嘲諷的話,便感覺極是刺耳,反問道:“若是皇后娘娘沒有離開皇宮,試問皇上還能給她幸福麼?”
“皇后是朕的女人,她能不能幸福,似乎不關燕世子的事吧?”趙胤凌厲的眸光緊盯着燕昀,聲音冰冷到極致,沒有絲毫溫度。
燕昀似有些譏諷的勾了勾嘴角,擡頭直視着趙胤,質問道:“皇上既是心中愛着皇后娘娘,能給她幸福,何必又要選秀納妃,難道皇上以爲,皇后娘娘不會因着您的所作所爲,感到傷心難過麼?”
即便燕昀清楚趙胤選秀納妃,僅僅是不得已而爲之,但方纔他說的話,聽在燕昀耳裡,便感到極是刺心,因此明知道後宮中的妃嬪,趙胤並沒有真正寵幸過誰,但仍是想要在趙胤傷口上撒鹽。
聞言,趙胤眼中閃過一抹傷痛,但也不過是轉瞬即逝,冷聲道:“皇后與朕之間,不過是有些誤會,若是她明白,這一切不過朕不過是身不由己,也從未寵幸過後宮中的女人,定然會原諒朕,與朕冰釋前嫌,燕世子又何必費心?”
“是麼?”燕昀脣角綻開淡淡的微笑,但眼裡卻含着一抹嘲弄,“皇上與皇后娘娘之間,的確是存在着誤會,但皇上即便這一切是爲了皇后娘娘考慮又如何,畢竟皇上選秀納妃是事實,雖然沒有真正寵幸過誰,但皇后娘娘卻不這樣認爲,因爲皇上當初給她造成的傷痛,總是真實存在,這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
趙胤心中一痛,冰冷的眸光緊盯着燕昀,冷冽道:“皇后不知實情,纔會與朕生氣,她本就是極其明事理的人,若是知曉這一切,定然不會與朕計較。”
燕昀淡淡一笑,不以爲意的道:“皇上太過自信了,皇后娘娘心中的確是愛着您,但皇上卻讓皇后娘娘傷透了心,不然又怎會離開皇宮?如今皇后娘娘已是不知人去了何處,依着她的聰慧,若真的不想再回西京,想要離開皇上,必然會想方設法的躲着,皇上何不就此放手?讓皇后娘娘過着簡簡單單的生活便好。”
聞言,趙胤怒極反笑,“燕世子可不要忘了,皇后可是朕明媒正娶的女人,還請你守住自己的本分,朕念在往昔的情分上,不會爲難你,這幾年你心中惦記着皇后,也別以爲朕不知道,但你可得明白自己的身份,皇后不是你能肖想的。”
“臣心中明白,皇上不必刻意提醒臣。”燕昀笑了笑。
趙胤凌厲的目光看了燕昀一眼,繼而臉色陡然一沉,冷聲道:“燕世子,你私自帶離皇后出宮,可是大罪,朕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明日起,你便在刑部大牢待一段時日,好好反省反省。”
燕昀面色不變,淡淡道:“罪臣燕昀遵旨。”
說罷,燕昀脣角綻開一抹微笑,又道:“皇上想必已是沒有別的事了,臣便先行回府,明日定會一早便前去刑部大牢。”
趙胤薄脣緊抿,沒有說話,但臉色卻越發冰冷。
待燕昀離開御書房之後,趙胤眸光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眉目間似有些疲憊,想起衛芷嵐已經離開了皇宮一個多月,心中便極是難受,這段時日,他派了大量官兵不僅僅是在西京搜尋她的行蹤,便連各行省州郡,也是大街小巷都貼滿了衛芷嵐的畫像,但事到如今,卻連她的半點兒消息都沒有。
思及此,趙胤心中猛然一痛,竟感到很不是滋味兒,腦海裡回想起衛芷嵐的音容笑貌,思念便如穿腸毒藥,越發深入骨髓;兩人從大婚以來,似乎甜蜜幸福的時日並不多,以前衛芷嵐還在皇宮的時候,趙胤雖然感覺朝堂之上滿是爾虞我詐,這座華麗的皇宮雖然讓他感到刻骨的冷意,但每次去到鳳雎宮的時候,總還能尋得一絲溫暖。
但如今衛芷嵐人已是不在,自己心愛着的女人,已是決絕的離開了他,離開了這座冰冷且華麗的皇宮;趙胤似乎感覺,這皇宮裡竟是從未有過的孤獨,每當他想要去到鳳雎宮的時候,卻會想到衛芷嵐已經離開,即便不願意接受,但也不得不冷靜,強迫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
趙胤脣角綻開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方纔燕昀說的話,深深的刺疼了他的心,無論自己選秀納妃,究竟是爲了什麼,也無論他是否有苦衷,是不是不得已而爲之,甚至即便自己沒有去碰過後宮中的妃嬪,但終究是傷了衛芷嵐的心;讓她感到傷心難過,在皇宮的時候,大多時間面對自己時,即便臉上含着笑,但卻始終是鬱鬱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