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胤聞言,輕輕勾了勾嘴角,笑道:“她向來與自己的姐姐感情極好,此番你一去便是兩年,讓衛芷晴苦苦等了你這麼長時間;且又廣納秀女,還娶了摩羅公主爲後,她心中自是有些怨氣。”
“娶摩羅公主,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後宮中的妃嬪,關乎着朝野,也非我所意。”楚雲晗輕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又道:“如今晴兒不肯見我,我只要去到永南王府,衛芷嵐也會百般阻撓,又如何能見到晴兒?”
“你若是想見她,還不容易?趁夜偷偷潛入永南王府,不就行了?”趙胤笑着飲了一口酒,好心提醒道。
語罷,楚雲晗脣角抽了抽,怒瞪着趙胤,沒好氣道:“你的意思是說,要讓我做賊?”
“我可沒這麼說。”趙胤眉含淺笑,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如今你除了做賊,似乎沒別的法子了。”
楚雲晗狠狠瞪了趙胤一眼,冷哼道:“難道你就不能給衛芷嵐吹吹枕邊風,讓她看到我,別像看到仇人似的,也別阻撓我與晴兒相見,或者你不如讓她勸勸晴兒?她與晴兒姐妹情深,若是衛芷嵐肯勸她,晴兒應是不會生我的氣了。”
說到最後,楚雲晗不由得眸光一亮,面色很是期盼的盯着趙胤。
卻是趙胤俊眉微挑,黑色的眸光似乎蘊含了一絲笑意,慢悠悠道:“你別想太多,如今我與她還沒到可以吹枕邊風的地步,且這件事,是你們兩人之間感情的問題,可是與我沒有半分關係。”
聞言,楚雲晗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聽聞趙胤所說的話,面色似是感到不可置信,用一種很是奇怪的目光盯着趙胤;良久,方纔嘖嘖嘆道:“你們在一起這麼久,竟然還沒有……?”
說罷,楚雲晗皺了皺眉,似笑非笑的眸光上下打量了趙胤好幾眼,似是想起了什麼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恍然大悟的道:“你該不會是不行吧?不然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有碰她?嘖嘖,這看着你體魄如此強健,沒想到卻是個那方面不行的。”
語罷,趙胤俊臉抽了抽,危險的眸光掃了楚雲晗一眼,不冷不熱的嘲諷道:“你以爲我是你?總是用下半身來思考?也難怪你後宮中那麼多女人,衛芷晴不願意見你,也是活該!”
趙胤此番話正好踩中了楚雲晗的痛處,頓時,楚雲晗臉色黑了黑,狠狠賞賜了趙胤好幾個眼刀子,方纔繼續喝着悶酒。
……
瀾月軒——
夜裡,衛芷晴沐浴之後,似是感覺整個人有些乏了,便笑看了衛芷嵐一眼,莞爾道:“嵐兒,如今夜色已深,你怎地還不歇息?”
衛芷嵐搖了搖頭,回眸笑看着衛芷晴,輕聲道:“姐姐,我還不困,你先去歇息罷,我就不回沁雪閣了,等會兒便在你這裡睡。”
衛芷晴溫婉一笑,點頭道:“好,夜深露重,你仔細着點身子,可別染了風寒。”
說罷,衛芷晴便掀開了珠簾,往內室走去。
待衛芷晴走後,衛芷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便將燈火熄滅了,頓時,整個屋子都陷入了黑暗。
永南王府內,楚雲晗正踏着屋頂,往瀾月軒的方向奔去,姣姣月光輕灑,映照着楚雲晗俊朗的側顏,他身影極快,不多時,人已經到了瀾月軒。
此時,院子裡一片漆黑,楚雲晗從屋頂飄飛落地,便直朝着衛芷晴的閨房走去,因着不確定衛芷晴是否已經睡下了,楚雲晗不想將她驚醒,便從敞開的窗戶跳了進去。
屋子裡仍是漆黑如墨,楚雲晗輕輕勾了勾嘴角,想起自己思念了兩年的人兒,便在內室,不由得心情極好。
忽而,漆黑的屋子裡,霎時便燈火明亮,衛芷嵐正倚門淺笑,朝着楚雲晗很是友好的笑笑。
楚雲晗挑眉微微眯了眯眼睛,方纔冷哼道:“衛芷嵐,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哪都有你?”
卻是衛芷嵐似乎不以爲意,一雙美眸含着明媚的笑意,慢悠悠道:“楚雲晗,這做賊的感覺如何?”
聞言,楚雲晗嘴角抖了抖,今晚他本不想偷潛入府,但想着衛芷晴已連續幾日,將自己拒之門外,心中不禁感到焦急,這纔不得不接受了趙胤提出的餿主意。
“嘖嘖,若是讓人知道,堂堂汴楚君王,竟然偷潛入府,且還是女子的閨房,不知會讓人作何感想?”衛芷嵐黛眉微挑,笑得沒心沒肺,繼而又盯着楚雲晗,眉眼彎彎的道:“難不成你這皇上的位子坐久了,感覺膩味了,想圖個新鮮,當一回毛賊?”
語罷,楚雲晗俊臉黑如濃墨,眸光死死瞪了衛芷嵐一眼,沒好氣道:“你大半夜不睡覺,莫非便是想見我,故意冷嘲熱諷一番?”
“不然呢?”衛芷嵐微笑,然而笑意卻未達眼底,面上很是純善道:“難不成你以爲我有這個閒情逸致,這大晚上的不睡覺,是想與你賞花賞月麼?”
聞言,楚雲晗冷冷一哼,危險的眸光緊盯着衛芷嵐,不耐煩的道:“滾開!我要見晴兒。”
“姐姐已經睡下了,你今晚怕是見不着她了。”衛芷嵐笑着聳聳肩。
“是麼?”楚雲晗冷笑,繼而又冷聲道:“便是你想攔也攔不住,我今晚一定要見她。”
說罷,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衛芷嵐冷冷盯着楚雲晗,正欲說話,內室裡卻突然傳來了衛芷晴溫婉的聲音。
“嵐兒,讓他進來罷。”
楚雲晗聞言,心中一喜,立刻便向着內室走去,走過衛芷嵐近前時,重重一哼,顯然是對她沒有好臉色。
衛芷嵐倒也沒有阻攔,不過瞧着楚雲晗趾高氣揚的模樣,便想狠狠揍他一頓。
內室裡,衛芷晴已是從牀榻上起了身,正端正坐在銅鏡前,顯然是方纔已經聽到了楚雲晗與衛芷嵐的對話,溫婉的容顏沒什麼情緒,神色淡淡。
因着楚雲晗連續幾次都被衛芷晴拒之門外,一時間,楚雲晗猜不透衛芷晴如今對自己是個什麼心思,心中竟有些忐忑;待走至衛芷近前,方纔頓住了腳步,柔情似水的眸光凝視着她,溫柔笑道:“晴兒。”
即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衛芷晴心中仍是顫了顫,低垂着眉眼道:“你來了。”
楚雲晗輕輕勾了嘴角,眸光凝視着衛芷晴,笑道:“是,我來了,不知兩年未見,晴兒可否想我?”
衛芷晴低着頭,卻是沒有言語,沉默了良久,方纔嘆道:“雲晗,你不該來的。”
聞言,楚雲晗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卻是不過片刻,便恢復如常,輕聲道:“我想晴兒了,很想很想,此番前來西京,便是專程爲你而來。”
衛芷晴心中苦澀,這幾日她已是想了許多,或許自己與楚雲晗終究不過是一場鏡中月水中花,他出生於皇室,身份尊貴,如今也已是一國之君,後宮中也不缺貌美如花的妃嬪。
然而自己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自古以來,便有地位高低,尊卑之別,自己不過是個庶女的身份,她又如何能癡心妄想嫁給楚雲晗?
自從愛上楚雲晗,她便一直很低很低,甚至低到了塵埃裡,兩人之間有着難以跨越的身份地位,楚雲晗站在權力的頂峰,自己又如何能奢求他的愛?
“晴兒?”瞧着衛芷晴半天沒有說話,楚雲晗心不由得感到些許慌亂,他總感覺衛芷晴似乎情緒有些不對,一時間竟很是忐忑。
衛芷晴這纔回過神,一雙如秋水般的美眸定定凝視了楚雲晗許久,方纔艱難開口道:“雲晗,你離開西京,回汴楚,忘了我罷……”
聞言,楚雲晗心中緊了緊,眸光緊盯着衛芷晴,似乎不敢相信道:“晴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忘了我,你忘了我……”衛芷晴低垂着眉眼,心中不禁感到苦澀。
楚雲晗臉色冷冽,繼而脣角勾起一絲嘲諷,冷聲道:“忘了你?你讓我如何能忘?”
衛芷晴心中一痛,自從與楚雲晗相識,她心中始終感到惶恐不安,如今回憶起往事,便感覺不過是南柯一夢,與他之間,本不應有結果;即便心中已經想明白了,想要結束這段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感情,但真正面對楚雲晗時,衛芷晴心中仍感到很是難過,像是被刀子扎進了心裡,讓她幾乎沒有勇氣站在楚雲晗面前。
楚雲晗心中隱含着怒氣,卻是沒有言語,深邃的眸光,依然緊盯着衛芷晴,不放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恰時,衛芷嵐走了進來,含笑的眸光看向楚雲晗時,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道:“楚雲晗,你可是聽清了?姐姐讓你忘了她,你不要再白費心思了,姐姐早便不喜歡你了……”
聞言,楚雲晗冷笑,凌厲仿若刀鋒般的眸光掃了衛芷嵐一眼,便立刻出手,以極快的速度攬住了衛芷晴的纖腰,閃身退出了內室,從窗戶跳了出去。
衛芷嵐心中一驚,當即便追了出去,但此時明月高懸,已是沒有了楚雲晗的身影;衛芷嵐氣得跺了跺腳,惱恨自己太過大意,竟讓楚雲晗將衛芷晴給擄了出去,這毛賊,真真是可惡!
……
暗夜裡,楚雲晗冷着臉,大手依然緊緊禁錮着衛芷晴的腰身,他武功極高,不多時,便離開了永南王府。
衛芷晴苦笑,突然被楚雲晗摟在懷裡,似乎兩人又回到了兩年前,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充斥在鼻尖,竟讓衛芷晴感到有些恍惚。
“雲晗,你放開我。”微微斂了斂情緒,衛芷晴極力剋制着自己對楚雲晗的感情,努力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
衛芷晴是個理智的人,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與楚雲晗斷了這段感情,便不想兩人再有些許糾葛,更何況,再過段時日,她……便要與陸三公子大婚了。
卻是楚雲晗聞言,不僅沒有放開衛芷晴,反而禁錮在她腰間的大手更加用力,讓衛芷晴絲毫動彈不得,臉色也越發冷冽。
此時,已是月過中天,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辰,已是到了秦淮河畔,楚雲晗也放開了衛芷晴,冷冷的眸光依然盯着她,讓人難以窺到心中的情緒。
一時間,衛芷晴連忙低下了頭,竟有些害怕楚雲晗如此冰冷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中不免感到些許慌亂不安。
良久,楚雲晗便又擡步上前,離着衛芷晴更近了些,低聲道:“晴兒,擡頭看我。”
衛芷晴心中一顫,因着楚雲晗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竟讓她感到有些害怕,緩緩擡起了頭,便見楚雲晗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
“晴兒,認清我是你的誰?”楚雲晗又道。
聞言,衛芷晴微微一怔,眸光眨也不眨的凝視着楚雲晗,頓了好一會兒,方纔輕聲道:“你是汴楚皇上。”
語罷,楚雲晗皺了皺眉,卻是盯着衛芷晴,柔聲道:“不,我是楚雲晗,是你第一個男人。”
衛芷晴臉色一紅,腦海中突然又回憶起,兩年前與楚雲晗在畫舫中激情的夜晚,心頓時便跳得快了些,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再與楚雲晗對視。
卻是楚雲晗瞧着她此番女兒家的模樣,不禁輕輕勾了勾嘴角,似是方纔的氣怒,也都消散了不少。
“晴兒?”楚雲晗溫柔一笑,便擡手輕輕勾了勾衛芷晴尖細的下巴,黑色的眸子滿是柔情,低頭附在她耳畔,柔聲笑道:“不知晴兒可還記得?兩年前,你已是成爲了我的女人。”
聞言,衛芷晴臉色更是紅如朝霞,不由得頭垂得更低了,卻是沒有言語,她又如何不記得?當初楚雲晗便要離開西京,他們相見的最後一個夜晚,便是在秦淮河,也是在這裡,自己成爲了他真正的女人。
“這兩年,我可是好想晴兒。”楚雲晗低低一笑,便伸手再次攬住衛芷晴的纖腰,低頭輕嗅着她頸間的馨香。
頓時,衛芷晴心中微微有些慌亂,想要掙脫開他的桎梏,卻是用不上氣力。
“晴兒,難道你就不想我麼?”楚雲晗幽幽嘆了口氣,又道:“我這次從汴京前往西京,無非是爲了想見晴兒,但晴兒卻好幾次都將我拒之門外,這是爲何?難道晴兒,便真的就不曾想過我麼?”
聞言,衛芷晴嬌軀一僵,張了張小嘴,似是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言語,自己又如何不想他?這兩年,幾乎每日每夜,她腦海裡,滿滿都是楚雲晗的影子,整日嚐盡相思之苦,又豈會不想他?
忽而,楚雲晗苦澀一笑,眸光凝視着衛芷晴,艱難開口道:“晴兒,既然你都等了我兩年,爲何卻要與別的男子訂親?你明明答應過我,會一直等我,爲何卻不信守諾言?”
衛芷晴一怔,沉默了良久,方纔苦笑道:“兩年的時間,足夠我忘記你了,如今,我心中早已沒了你,定然會與別的男子成親。”
即便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連衛芷晴自己都難以接受,但此刻,卻不能不說,唯有斷了楚雲晗的念想,自己才能將他放下。
“是麼?晴兒何時竟變得這般殘忍了?說出的話,便如刀子,刺得人硬生生疼。”楚雲晗自嘲一笑,冷冷的眸光盯着衛芷晴,隱含着一絲痛意。
聞言,衛芷晴咬了咬脣,心好似被狠狠剜了一刀,這話刺得楚雲晗疼,自己心中又何嘗不痛?極力掩蓋着自己的情緒,衛芷晴向後退離了兩步,語氣淡淡道:“夜色已深,如果沒有什麼事,我便先回府了。”
語罷,還不待楚雲晗說話,衛芷晴便欲離開,然而剛轉過身,便被楚雲晗拉住了手,頓時一扯,衛芷晴便毫無防備向着他懷裡倒去。
衛芷晴心中一驚,因着楚雲晗這猝不及防的舉動,整個人倒在他懷裡,被撞得七暈八素,還沒有反應過來;楚雲晗便抱着自己轉了個圈,大手禁錮着她的纖腰,低頭便狠狠吻住了她瑩潤的脣瓣。
頓時,衛芷晴腦袋一片空白,卻是忘記了掙扎,任由楚雲晗狠狠的吻着她,夾雜着怒氣的吻,似有些狂暴,吻得極是用力。
楚雲晗長舌靈活的卷着衛芷晴的丁香小舌,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因着太過用力,竟讓她有些呼吸不暢,衛芷晴想要掙扎;然而楚雲晗依然緊緊摟着她,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爲,長舌不斷的掃過她檀口中每一寸領地,似乎不滿足於此般,另一隻大手,也不安分的在衛芷晴身上游走。
一時間,衛芷晴嬌軀顫了顫,熟悉且又陌生的酥酥麻麻之感,又隨之涌來,楚雲晗身體漸熱,眸光也變得越發意亂情迷,想起衛芷晴方纔所說的話,似乎氣怒未消,便想狠狠懲罰她一番,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衛芷晴臉色羞紅,不自覺的輕吟了兩聲,嬌軀更是顫抖的厲害,每次楚雲晗碰她的時候,總是能讓她感到很是緊張。
此時,楚雲晗幽幽低嘆了口氣,似是極爲滿足,黑色的眸子**漸濃,竟有些把持不住,大手朝着她身下探去。
頓時,衛芷晴大羞,素手不由得勾住了楚雲晗的脖子,如春水般的眸子,含着萬千風情。
楚雲晗心中微動,溫柔的吻着衛芷晴的眉眼,便順勢將她壓在了身下,頓時,兩具身體便緊貼在一起,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氣氛變得越發曖昧。
衛芷晴眉眼嬌羞,還未來得及反應,楚雲晗復又再次吻了上來,趁着衛芷晴不注意,便輕輕咬了一口她瑩潤的脣瓣,眉眼間極是深情。
頓時,衛芷晴感受到脣瓣上傳來的點點痛意,不禁驚呼了一聲,卻是楚雲晗輕輕勾脣一笑,溫柔的眸光看向身下的人兒,便感覺身體一陣燥熱,這兩年,他不是沒有碰過女人,但唯有面對衛芷晴的時候,總會讓他情難自控。
正在兩人**正濃,衛芷晴衣衫半解的時候,忽而,一陣夜風襲來,初春的夜晚,仍是有些許寒涼之意,衛芷晴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頓時,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微微愣怔了片刻,便連忙將楚雲晗往外推。
既然自己都已經決定要與楚雲晗斷了這段感情,又怎能再次**於他?想起自己方纔沉浸在楚雲晗的溫柔中,衛芷晴心是既甜蜜又酸澀。
“晴兒,這是怎麼了?”楚雲晗笑了笑,以爲她是在害羞,便又柔聲誘哄道:“放心,如今已是很晚了,這裡沒有人。”
衛芷晴搖了搖頭,再次將楚雲晗往外推離了些,咬脣道:“我已是與人訂了親,實不應如此。”
聞言,楚雲晗未發一言,滾燙的身體卻是快速冷了下去,黑色的眸光盡是隱忍的**,凝視着衛芷晴許久,方纔嘆了口氣道:“你既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
說罷,楚雲晗便赤足站起了身,拿過一旁散落的衣衫,兀自穿了起來。
衛芷晴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楚雲晗精壯修長的身軀,也將自己的衣裙整理了一番,這才站起了身。
恰時,楚雲晗也已是穿戴整齊,轉身凝視着衛芷晴,堅定道:“晴兒,我不會讓你嫁於別人,你只能是我楚雲晗的女人。”
衛芷晴淡淡一笑,極力剋制着自己內心的波動,語氣很是平靜的道:“我不會是你的女人,很快,我便要成親了。”
“是麼?”楚雲晗輕輕勾了勾嘴角,卻是不怒反笑,挑眉道:“晴兒難道忘了?兩年前,你已經真正成爲了我的女人?若非我心裡有你,不想強迫於你,今晚,你便能深刻體會到自己究竟是誰的女人。”
聞言,衛芷晴一時無話,沉默了片刻,方纔淡淡道:“已經很晚了,你若沒有什麼事,我便先回府了。”
楚雲晗眸光微微動了動,啓脣道:“晴兒,我若說有事,你會留下來麼?”
“不會。”衛芷晴搖了搖頭,便轉身往回走,苦澀道:“你何必執意如此,不日後,我便要大婚,忘了我罷,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衛芷晴此番話說完,美眸中淚水也緩緩流了下來,因着已是背轉過身,楚雲晗看不到,這才任由着自己無聲的流淚;有時候,傷人三分,便傷己十分,這話傷了楚雲晗,自己心中又何嘗不痛?
楚雲晗神色冷冽,凌厲的眸光緊盯着衛芷晴漸行漸遠的背影,怒極反笑道:“好好好!好一個忘了你!好一個以後不要再來找你,晴兒,你當真以爲自己能順順利利成親麼?”
語罷,衛芷晴腳步猛地一頓,早已是淚流滿面,卻是不敢回頭,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方纔含淚微笑道:“我會嫁給他的,因爲陸三公子是我想要嫁的人,以後我會相夫教子,會一心一意待他,會眼裡心裡只有他一人……”
聞言,楚雲晗臉色越發冰冷,仿若利劍般凌厲的眸光盯着衛芷晴纖細的背影,冷聲道:“你想嫁他,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命,能夠活到娶你的那一天。”
楚雲晗說這番話時,眉目間依然是一派冷傲自信,似乎他生來便站在權力的頂端,俯視着天下蒼生,全身散發着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似是將一切全都掌控在自己手裡。
衛芷晴面色一驚,卻是猛然頓住了腳步,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輕顫道:“你……你要殺了他?”
楚雲晗冷笑,不以爲意道:“即便要殺他,又何需要我親自動手?”頓了頓,楚雲晗幽深的眸光又緊盯着衛芷晴,眯着眼睛道:“沒有誰敢覬覦我楚雲晗的女人!晴兒,你可是想好了?莫要因爲自己一時衝動,便將不相干人的命,也給搭進去了?”
語罷,衛芷晴心中沉了沉,猛然意識到自己愛上的這個男人,不僅僅是總會溫柔待她的楚雲晗,更是一國之君,手中掌控着生殺大權,他冷心絕情,殺伐決斷,沒有人敢違揹他的意願。
似是察覺到衛芷晴有些情緒不穩,楚雲晗緩步朝她走近,嘆道:“晴兒,我能感覺到,你明明心裡有我,爲何卻要一次次將我推開?”
衛芷晴輕扯了扯嘴角,心中苦澀難言,爲何要將他推開?自古尊卑有別,他們之間本就不適合在一起,又何必相互纏着彼此?
“晴兒,怎麼哭了?”楚雲晗皺了皺眉,瞧着衛芷晴滿臉淚水,擡手輕輕替她拭去,神色很是溫柔,似乎方纔的氣怒全都消散了。
衛芷晴微微別過了頭,便繼續擡步往前走,溫婉的容顏隱隱有些悽楚。
楚雲晗眉心緊鎖,倒也沒有再發怒,卻是踏步上前,將衛芷晴攔腰抱在了懷裡,便大步往回走。
頓時,衛芷晴似是想要掙扎,楚雲晗卻低頭盯着她,幽深的眸光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啓脣道:“夜色已深,你獨自一人回府,我不放心。”
聞言,衛芷晴心知楚雲晗這是要送她回永南王府,便也不再亂動了。
清冷的月色下,楚雲晗俊顏冷淡,沒有絲毫情緒,他體魄強健,每走一步,都很是讓人感到安心。
衛芷晴被楚雲晗抱在懷裡,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不由得睫毛輕顫,便是夜深,但此刻,卻有些貪戀他的溫暖,心越發亂了,竟是沒有絲毫睡意。
回到永南王府的時候,瀾月軒裡的燈火還亮着,衛芷嵐還沒睡,聽聞院子裡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便立刻走出了房間,便正巧看到楚雲晗抱着衛芷晴向這邊走來。
許是因着衛芷嵐,眸光朝着這邊看過來,衛芷晴臉色紅了紅,竟感到有些不自然,忙便推了推楚雲晗,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楚雲晗微微抿了抿脣,心知她臉皮薄,倒也沒有多言,便將衛芷晴放下了。
“姐姐。”衛芷嵐連忙走了過去,關懷的眸光上下打量了衛芷晴一眼,瞧着她沒什麼事,這才安心了些。
繼而,衛芷嵐又轉頭看向楚雲晗,想起這人方纔竟趁着自己一時不注意,便將衛芷晴給擄了出去,沒好氣道:“楚雲晗,我看到你就鬧心,你可以滾了!”
聞言,楚雲晗微微眯了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眸中冷意凝聚,不以爲意道:“你以爲我想見你?若不是送晴兒回府,我可沒這個空閒,來見你這個心思險惡的毒婦!”
說罷,楚雲晗便足尖一點,飛身上了屋頂,不過是轉瞬間,人便消失不見。
衛芷嵐氣得火冒三丈,頓時便想要追出去,然而卻被衛芷晴及時拉住了,不禁心中暗惱。
“楚雲晗這死人,真真是氣死我了!”
衛芷晴溫婉一笑,倒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每次見了楚雲晗,兩人便相互瞪眼,明明交情挺好,但兩人說出的話,總能將對方氣個半死。
待兩人回了房,衛芷嵐仍是黑着臉,似乎被楚雲晗氣得不輕,仍生着悶氣。
衛芷晴笑了笑,柔聲道:“這人都已經走了,嵐兒可不要再生氣了。”
衛芷嵐冷哼,繼而又想起方纔楚雲晗抱着衛芷晴回府,不由得蹙了蹙眉,便擡頭盯着衛芷晴,問道:“姐姐,楚雲晗,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聞言,衛芷晴臉色一紅,想起之前兩人在秦淮河畔發生的事,面上神情竟有些不自然,忙道:“沒……沒有。”
衛芷嵐沒有言語,清明的眸光盯着衛芷晴,將她臉上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卻是沒再多問,淡淡笑道:“姐姐,已經很晚了,你去歇息罷。”
衛芷晴點頭,低聲應道:“好,你也早點歇息。”
說罷,衛芷晴似是有些心不在焉,便掀開了珠簾,走進了內室。
衛芷嵐輕嘆了口氣,便也不再多想,許是真的有些乏了,便也在軟榻上歇下了,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
淮陽王府——
天明時分,金羽公主梳洗之後,便換了身紫色曳地長裙,精點了妝容,走出了頤華苑,去了淮陽王妃的落梅居。
此時,淮陽王妃方纔起身,聽聞珠簾聲響,便有侍女前來通報。
不多時,金羽公主便走了進來,面色很是恭敬,朝着淮陽王妃盈盈一拜,淺笑道:“兒媳給母親請安。”
淮陽王妃淡淡一笑,便擡手虛扶了她一把,輕聲道:“羽兒,今日怎地來得這般早?”
金羽公主笑了笑,面上很是乖巧溫順的道:“今日起得早了些,便特意前來給母親請安。”
“羽兒,我瞧着你面色不大好,可是昨晚沒有睡好?”淮陽王妃起身下了牀榻,一雙美眸含笑凝視着金羽公主,很是慈愛。
聞言,金羽公主苦笑,自從嫁給雲慕輕,這兩年,她幾乎沒有一晚能夠睡好,從成婚之後,雲慕輕便一直睡在書房;便是偶爾被淮陽王妃逼着去了自己的房間,兩人雖同在一張牀榻上,但云慕輕卻始終與自己保持着距離,如此這般,又何嘗能夠睡好?
瞧着金羽公主面有苦色,淮陽王妃自也是個心思通透的,知曉雲慕輕對她的薄情,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自從金羽公主與雲慕輕成親之後,她便一直守着自己的本分,也很是孝順;幾乎每日便會來落梅居給自己請安,待府中下人也很是和善。
淮陽王妃心中對她倒也不生厭,因着自己的兒子這兩年,倒底是如何待她,淮陽王妃也是看在眼裡,雲慕輕終究是太過無情了些,因此,淮陽王妃待金羽公主,倒也更多了些許憐愛。
且這兩年,即便雲慕輕已是與金羽公主成婚,但卻一直不肯碰她,倒如今都還沒子嗣,這也讓淮陽王妃心中不由得感到焦急。
“母親,您心中可是有憂愁?不妨與羽兒說說話?”金羽公主盈盈一笑,瞧着淮陽王妃似是欲言又止,不禁上前很是親近的挽住了她的手。
聞言,淮陽王妃嘆了口氣,深覺金羽公主不應如此與雲慕輕這般下去,若是雲慕輕遲遲不肯與她圓房,這子嗣怕是等到自己臨終之時,或許都沒有希望。
心中沉思了片刻,淮陽王妃便擡頭盯着金羽公主,神色極是認真的道:“羽兒,如今你已與慕輕成婚兩年,但過了這麼長時間,你仍是沒有身孕,心中可曾有什麼想法?”
語罷,金羽公主心中緊了緊,強笑道:“母親,您一直便是知道的,慕輕,他始終不肯與我……圓房,羽兒又怎會有身孕呢?”
說這番話時,金羽公主心中很是苦澀,面對淮陽王妃時,更是無地自容,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承認自己的丈夫不肯圓房;更何況,她與雲慕輕成婚已是有兩年了,若這件事傳了出去,尊貴的一國公主,竟然到如今還是完璧之身,怕是會成爲整個西京,街角巷尾茶餘飯後的笑點。
聞言,淮陽王妃柳眉微蹙,頓了頓,又笑着提醒道:“既然慕輕不肯與你圓房,那羽兒是否想過,有時候自己主動一點呢?房事上,男人大多喜歡女人勾引的手段,羽兒也大可不必害羞,慕輕不碰你,但你總得自己想一想法子,也好早日爭取爲他誕下子嗣。”